第七章 自殺還是他殺？
「都是工作，有什麼方便不方便的。」秋嵐微微一笑,聲音溫婉道。
「那我轉彎了。」徐承彥一邊開車，一邊說道，「本來死者家屬是請不起律師的，但是這件事影響太大，聽說網上有網友籌款給她請了A市最好的律師，打算跟秋氏集團打官司索賠。」
晚上七點半。徐承彥帶著秋嵐來到了滿園春色的一個包間中。
對方已經到了。
死者妻子陳女士抱著一個一歲多的孩子，眼眶通紅，身側又兩個西裝革履的男子，面貌英俊，神色專註。
秋嵐和徐承彥坐下來，一抬眼，就對上了厲尚寒深邃幽暗的長眸中。
「厲先生？」秋嵐有些吃驚，她一直以為厲尚寒是一個富二代，厲氏實業在A市的名頭也是數一數二的，要不然秋家當初也不會巴著要結親。
但是，她想不到，厲尚寒竟然是個律師？
「你們認識？」徐承彥有些錯愕，自我介紹道，「我是負責這次案件的警察，姓徐。」
「徐警官好。」厲尚寒站起來伸出手，「厲尚寒，這是我的助理小楊。」
兩手握手后，他才將饒有興緻的目光落在了秋嵐的臉上，緩緩啟唇道，「秋嵐小姐？入職公安局了？」
秋嵐點了點頭，也公事公辦地朝他伸出手：「法醫秋嵐。厲律師好。」
厲尚寒微微勾唇，「秋醫生好。」
「不知道厲律師想了解什麼？」秋嵐覺得他的手掌似乎異常的滾燙灼熱，急忙縮回了自己的手，出聲問道。
「要不，我們先點菜吧？」厲尚寒將目光落在了秋嵐的臉上，卻接著道，「我們可以餓，不過孩子還沒有吃飯。」
眾人將目光落在陳女士懷中抱著的小男孩臉上，他尚且懵懂無知,一雙大眼睛機靈地轉著，不由都生出了惻隱之心來。
厲尚寒點了菜，又對服務員道：「給小孩子先蒸一份雞蛋羹上來，別的菜慢些沒有關係。」
服務員拿著菜單下去了。
厲尚寒這才看向了秋嵐和徐承彥，徐聲開口道：「我想知道死者的驗屍報告出來了嗎？死因如何？我當事人跟秋氏集團的官司是否有勝算，就看這一張檢驗報告了。」
「初步結果出來了，死因的確是因為墜樓而內臟破裂，衰竭而死。」秋嵐輕聲道。
一直一言不發的陳女士聽聞，眼淚一下子又涌了出來。
她不想影響孩子，抹了抹眼淚，將臉別開，低聲嗚咽道：「不，他不會自殺的，我們雖然窮，但是很恩愛，去年剛剛添了孩子，他還時常說等他漲了工資，買了房子就要個二胎的，怎麼會自殺？不可能的，哪怕壓力再大我們都熬過了，怎麼可能會因為幾句批評自殺呢？當初我嫁給他的時候，什麼都沒有，我們還住過地下室，他什麼苦沒有吃過呢？」
秋嵐就坐在陳女士旁邊的位置，見她哭得渾身都顫慄起來,的確是傷心欲絕了。
她抽出紙巾遞給陳女士，低聲安慰道：「陳女士，逝者已矣，你要保重身體，還有孩子等著你照顧呢。」
陳女士接過了紙巾，又看了看懷中的孩子，悲從中來，抽噎道：「我也不為錢，我不怕窮，我就為一個公道！好好的人在他們集團上班，怎麼就跳樓了？我就為一個公道！」
「陳女士，你冷靜些，還有進一步的驗屍結果沒有出來。」徐承彥也聲音冷沉地勸道，「如果你先生真是被人迫害的，我們警方，肯定會還你一個公道的。」
對於這種場合，厲尚寒早已司空見慣，他向來神色淡漠，也看不出心情如何。
待陳女士哭過，他緩聲問道：「徐警官，可以透露一下目擊證人的口供嗎？」
徐承彥點頭，道：「樓下有幾個保潔員在看到，而死者的辦公室中也有人目睹他跟主管吵架，之後上了天台，根據目擊證人稱，死者掉下來的時候，樓上只有他一個人。秋氏那邊的說法就是死者因為受不住批評，賭氣跳樓的。」
「可是按照陳女士的說法，死者是個心性非常堅韌的人，住過地下室，並不像是受不住打擊的人。」厲尚寒又開口道。
「不會的，他不會跳樓的，他以前為了娶我，我爸媽不同意，他跪在村口三天，他怎麼會是輕聲的人？」陳女士反駁道。
「那口供會不會有作假的可能？還有報警及時嗎？現場是一手現場嗎？」厲尚寒又問道。
「根據屍體的檢驗來看，死者的死亡時間跟報警時間幾乎吻合，他們沒有時間轉移現場或者掩飾什麼——」秋嵐蹙緊了眉心，「如果是他殺，那天台上肯定會有第二個人的——」
徐承彥搖頭：「已經檢察過，沒有第二個人的痕迹。」
他說罷，又頓了頓，「當然，即便沒有人為推他下去，也不能說明他就是自殺，他殺干預有很多種方法，例如服用了藥物，或者威脅逼迫等。」
「那只有等二次檢驗報告出來了。」秋嵐說道，「如果是服用了藥物等，都可以檢驗出來的。」
幾人密談了一陣，吃完飯後，因為順路，由徐承彥送陳女士回去，而厲尚寒送秋嵐回家。
兩人剛剛出門，就被樓上跟薛嚴城吃飯的秋妍看到了。
「秋嵐？厲尚寒？他們什麼時候在一起的？」秋妍蹙緊了眉心，「要是讓秋嵐那個賤人攀上厲家——不行！薛嚴城，你馬上去攔住他們!」
秋妍沉著面色命令道。
今天集團因為跳樓一事變得特別忙碌，各方記者，看熱鬧的，警方的，應付了一批又一批，薛嚴城覺得十分疲憊。
"妍妍，秋嵐已經不是以前那個秋嵐了，你脖子上還貼著創可貼呢，咱們就不要去招惹她了。"薛嚴城喝了一口湯，勸道。
"你說什麼!"秋妍想不到一向對自己言聽計從的薛嚴城居然會拒絕自己，還是因為秋嵐那個賤人。
她瞳孔微縮，露出了憤怒的神色，猛然上前揚起手，狠狠地扇了薛嚴城一巴掌。
"你居然敢不聽我的話?你以為你是誰?如果不是因為想將秋嵐賣個好價錢，我會看得上你嗎?你在我眼裡，不過是一條狗而已!你如果想繼續在秋氏待下去，馬上給我攔住她!"秋妍趾高氣揚地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