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百般噁心
早晨七點，太陽還在慢慢從地平線攀升，而秋妍已經因為腦後的刺痛緩緩睜開了眼。
她扭動著疲憊的腰肢和酸楚的下身，擰著眉頭，難受地摸了摸腦後被重擊的地方。
「好痛。」她抿了抿蒼白的嘴唇，雙手支撐著身體靠在了床背上。
現在的秋妍，狼狽不已。
微卷的棕灰色頭髮凌亂不堪，臉上的妝容已經亂做了一團，紅色的唇彩溢出了唇線的輪廓，耳環只有一隻，身上的衣服沒有完全褪去，還掛著一塊布襟。
這都是昨夜遺留的痕迹。
她半睜著眼，朦朦朧朧地看著眼前的景象。
白色的床單，四十寸的電視，還有淺黃色的背景牆。
這裡不是秋氏大宅的房間，是哪裡？
秋妍猛然睜開了眼，眼前的一幕刺痛了她的雙眸。
男人的衣褲被扔在地上，女人的內衣褲掛在床尾，那還是她昨天穿的那一套白色蕾絲邊的。
她緊緊地拽著被子，雙眼空洞無力地轉向了自己的手邊。
那個肥胖臃腫的男人還在熟睡。
怎麼回事？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絕望的死寂漸漸侵染了秋妍的瞳孔。
不能在這裡再待下去，要趕快離開才好！
昨晚的裙裝已經完全被撕碎了，她只能找了一件浴袍穿上。
可是就在這時，身後的老男人被她的動靜吵醒了，他大步走了過來，雙手直接摟住了她的腰身，還伏在她的耳邊低聲喃喃，「秋小姐，你昨晚伺候的我很舒服。」
他的碰觸和這刺耳的聲音讓秋妍感到無比噁心，她真想一腳踢斷這個老傢伙胡作非為的東西。
不過她不能。
合同都已經簽了，之後難免還會合作，而昨晚反正已經舍過身體了，又何必在這裡得罪他呢。
「李總，你醒了啊？我，我還有事，我先走了。」秋妍背對著他，咬牙切齒地說道。
可這老傢伙一點也不收斂，還在她的身體上胡亂摸索。
秋妍是一刻也不能在這裡呆下去了，她快速系好了浴袍，奮力地推開了他，捂著嘴巴跑出了房間。
站在走廊的時候，她難受地靠著牆壁，眼神里滿是絕望。
怎麼會？怎麼會和這個老男人？不是秋嵐在他的床上嗎？
還來不及多想，她就被走廊里房客和服務生異樣的眼光逼得落荒而逃了。
秋家大宅，秋妍的浴室里，她無比的厭棄地揉搓著自己的每一寸肌膚。
看著那淡淡胭紅色的位置，她真是恨不得剜了這塊肉。
雖然之前已經有過很多的男朋友了，她也不是第一次，可是一想到被這樣油膩臃腫的老男人碰過，心裡還是噁心不堪。
「秋嵐，秋嵐。」她一邊擦拭自己的身體，一邊憤恨地喃喃著秋嵐的名字，眼中滿是憎恨和仇恨。
明明昨晚床上的女人是她，為什麼？
她擰著眉頭，努力地回憶著昨晚的情形。
我送那個老傢伙上樓，然後那傢伙在廁所嘔吐，我伏在門框邊，然後，然後好像被什麼東西打中了後腦勺。
再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秋嵐，是秋嵐那個女人。」秋妍急火攻心，甩出了手中的浴花，緊緊地攥成了拳頭，「秋嵐，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與此同時，在清水灣的公寓里，秋嵐正慵懶地蜷縮在被窩裡，舒舒服服地享受著舒適和溫暖。
可在這愜意的時刻，公寓大門的門鈴被按響。
「叮咚，叮咚。」
曲奇聽著清脆的門鈴聲，在客廳里急得轉圈，嘴裡還不停地哼哼。
不知道這鈴聲到底響了多久，屋裡的秋嵐才隱隱約約聽見了，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邁著小步走到了門前。
「誰啊？」她翻開了貓眼的遮擋蓋，往外瞥了一眼。
「是我，厲尚寒。」
居然是他！他怎麼來了？
難道他說的明日見就是現在嗎？
垂了垂眼眸，秋嵐看著自己的一身睡衣，還有雜亂無章的黑髮，之前的睡意默然消失。
「厲先生，你等一等。」她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腦袋，轉身向房間里走去。
迅速地換好了衣服，然後整理頭髮，清洗面部。
做好了一切后，她才打開了公寓大門，「厲先生，你怎麼，這麼早就來了？」
「我路過，買了消炎藥就帶上來了。」厲尚寒大步地走進了公寓，將手中的兩大包東西放在了客廳。
曲奇好奇地嗅了嗅，不停地在他的身邊來迴轉圈。
「曲奇，快回你的窩裡去。」秋嵐記得他說他有潔癖，連忙拍了拍曲奇的屁股，輕聲喚道。
大金毛好像聽懂了她的話一般，哼唧一聲，便扭頭走進了窩裡，輕輕趴下，委屈巴巴地望著他們。
「厲先生，其實，你不必替我買葯的，等等我就自己下樓了。」秋嵐輕輕挑眉，低聲道。
她可不相信他是路過，只是也沒有說他特意罷了。
聽到她的話，厲尚寒微微抬眸，打量著她這一身輕便的居家服，還有那眼角眉梢的倦意，稍稍勾唇，「我替我自己的女人買葯而已。」
自己的女人？
不過是睡了一晚，還是無意間的，不帶絲毫感情，怎麼現在口口聲聲就是他的女人了？
秋嵐抿著嘴唇，臉上的表情有些僵硬。
忽然，熱氣騰騰的白粥和滿是肉香味的包子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吃消炎藥之前，還是要先吃點早餐。」厲尚寒把東西都推送到了她的面前，然後起身去拿醫藥箱。
秋嵐一邊吃早餐，他一邊替她檢查傷口和換藥。
「你今天要在家裡休息嗎？」厲尚寒假似無意地開口問道。
「不，這點傷沒什麼的，警局裡今天也沒什麼案子，我準備出去工地，找找線索。」秋嵐的眉心蹙了蹙。
她可不會在家裡靜坐著，現在要儘快找到線索才好。
不給秋妍一點教訓，她怎麼會知道秋嵐已經不是原來的人了？
忽然，她想起了昨天在酒店房間里，她抓到的秋妍的把柄。
秋嵐匆匆放下了手中的東西，小步跑進了房間，在床頭找到了手機，翻開看了看。
雖然房間里光線昏暗，但是秋妍的臉也是清晰可見。
看著手裡大尺度的照片，秋嵐悄悄勾起了嘴角。
如果把這幾張照片給秋妍和薛嚴城看看，不知道她的臉色會有多難看啊。
一想到這裡，她眉梢處就不由得洋溢起了一絲淡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