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第 3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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馨柳哭著回到房間,項臨正自心煩,隨意安撫她幾句,馨柳眼睛紅紅的:「她憑什麼得到那麼多?」

項臨今晚很敏感:「你是說郝曈?」

「就是她!歲數那麼大了,家裡又窮,不就是處心積慮的要嫁有錢人?正好哥哥跟安雅分手,她趁機矇騙了我哥嫁進這個家,她就是為了錢,他爸媽去北京療養不都是哥哥出的錢?可氣哥哥看不出她的真面目,被她裝可憐騙了同情心,處處護著她。」

「馨柳!」項臨聽不下去了:「你哥是會被女人騙的?我看他利用郝曈也不一定。」

「不許胡說!」

項臨也覺得自己話說的多了:「你心裡明白就行了。」

「你是不是知道什麼了?啊?你說呀!」

被纏的緊了,項臨推開馨柳的手,起身到了窗前,夜風拂面,有秋的寒涼:「陸彬楊和郝曈是各取所需,一個缺錢,一個找人結婚,這是明擺著的,你們全家人,包括你、馨柳,都是在掩耳盜鈴粉飾太平,自己騙自己。」

「我哥不是那種人!」

項臨笑,背著身,馨柳看不到那絲笑的清冷:「你剛才為什麼生氣?是因為猜到你哥和郝曈的私下盟約了吧?只是不願意承認你完美的偶像哥哥是利用結婚這件事和你父母唱對台戲,你就把所有髒水都潑在郝曈身上。」

陸彬楊是什麼心腸?和親生父母對著幹了十幾年的人,會被林安雅的結婚氣昏頭,找個不般配的女人閃婚?必定是捏到了郝曈的弱點讓她聽話的配合自己一起搭台唱戲。

項臨心寒郝曈的選擇,為了錢,她竟能接受這樣的婚姻。可是他又有什麼立場指責她?

馨柳還在說,說她的委屈、說陸彬楊的磊落正直,期期艾艾又理直氣壯。項臨漸漸聽不到了,他只知道,自己把珍愛的美玉放進籃筐里任她隨波逐流,眼睜睜的看著她顛簸掙扎已是無力再幫,當這塊玉被強有力的手撈起,他卻發現,她的歸宿只是一場交易。

窗外映照著黑漆漆林梢的光線一下暗了許多,是頭頂三樓的卧室拉了窗帘關了燈。項臨穿了外套出門:「有個病人今晚怕要不行了,夜班醫生是新分來的大學生沒經驗,我去醫院看看,別出什麼糾紛。」

馨柳雖然控訴宣洩完畢,心情依舊不好,滿臉的不情願。項臨在她額頭輕輕一吻:「別生氣了,你不過是這家的女兒,你哥才是衣缽傳人,家裡的事你管太多沒人領你的好,反而讓人誤會你別有用心。早點睡吧。」

馨柳想這話太對了,剛才不就被爸媽和哥哥一齊罵了?重男輕女放之四海而皆準,她一腔熱血在家裡、在公司付出這麼些年,爸媽還是最維護在外遊盪的兒子。

馨柳失落的睡了。項臨沒去醫院,科室里太平無事。出了門他才後悔自己的衝動:莫非要開著車晃蕩一夜?最後他去了大學的通宵自習室。

第二天是周一,郝曈和瑾兒約好一起午餐,瑾兒臨時有飯局,郝曈端著盤子找僻靜的地方坐,項臨徑直坐在她對面。項主任走在哪裡都會有目光追逐,郝曈沒想到他這麼高調的來找自己,雖然現在醫院裡很多人都知道他們是「一家人」。

何況這是從未有過的事,曾經熱戀時,也都是和各自的團伙在一起,隔著桌子和人影默契的笑。

郝曈看著他發怔。

「昨天馨柳和他哥吵架了,彬楊生氣沒?」項臨問。

「我沒聽他說。」郝曈加快速度吃飯,腦海里回蕩著馨柳去卧室找她談話時的種種問題:

「嫂子你怎麼認識我哥的,認識多久結婚的?」

「叔叔阿姨在北京準備呆多久?是我哥幫著聯繫的吧……」

「嫂子你喜歡我哥哪一點?」

「我哥是每月給你零花錢還是把錢都交給你?我得借鑒借鑒管住項臨……」

「你為什麼那麼聽我哥的話呀,他說什麼都對?都什麼年代了,項臨就必須都聽我的,我說錯了他也得聽……」

項臨看郝曈低頭吃飯,她的睫毛不停的在眨動,泄露著不安。鬼使神差的,他說:「我都知道了……」

郝曈抬頭很標準的笑容:「知道什麼?」

項臨看著她,只是看著。

郝曈繼續吃,粗糙的芹菜磨得喉嚨疼。

項臨不忍打斷她,陪著她吃,吃得極慢。郝曈走時,他扔了剩下大半的飯菜跟了出去。

和桌前桌后、進進出出的同事笑著打完招呼,郝曈出門往圖書館方向走,項臨遠遠的跟著。這一路是那麼的自然,像是約好的,因為排演過無數遍——曾經約會的默契。

到了圖書館后的林蔭里,郝曈說:「你想說就說吧,我聽著。」

還是午間時分,如蓋的繁密枝葉,植物汁液的味道、寂靜得能聽到飛蟲翅膀的扇動,還是熟悉的麗影,筆直得像她身邊的白楊。項臨說的艱難:「為什麼帶我來這裡?」

「因為這裡安靜。」

「……」

「因為我想提醒你,你和我不是單純普通的親戚關係,彼此相安無事就是最大的太平,你實在不用關心我。」

「陸彬楊和你是協議婚姻,是真的?」

郝曈轉身看項臨,很鄭重:「不是。」

項臨明顯不相信的表情。

郝曈笑:「你想聽什麼回答?」

「我想聽你說不是。」

郝曈笑出了聲:「我是說了『不是』,可是你信了嗎?這很重要嗎?還是對你很重要?

她的目光漸漸虛幻:「其實不管我說什麼,你都會認定自己的判斷,又何必多次一問。」

「那就是事實了?」

「隨你怎麼想。」郝曈準備離開:「像剛才吃飯時那樣的事,以後就不要再發生了,我不想引起大家的誤會。」

項臨有些恍惚:「郝曈,你什麼時候開始這麼恨我的,躲著我,用對敵人一樣的方式和我說話,我們分手時不是說好了以後還做朋友,互相幫助的嗎……」

郝曈無論說什麼,其實都是明擺的一個解釋:她余情未了、後悔了……

郝曈卻笑了,笑的明麗:「有一次吃大排檔,海參很好吃,我吃了很多,胃裡難過,還過敏哮喘,鬧到住院打點滴。之後有兩年,我再看見海參就自動屏蔽掉它,幾乎成了本能。最近又能吃了,可是再也不會像從前那麼毫無節制不顧一切的吃。」

項臨說:「我記得,那次是在上海,我送你去的醫院。」

郝曈看看手機時間:「快到上班時間了。」

「你先走吧,我再多呆一會兒。」

郝曈剛要走,又被項臨喊住:「郝曈。」

「什麼?」

項臨猶豫:「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提醒你,陸彬楊有些事情你不了解,最好不要多問。」

郝曈等他繼續,項臨說:「比如林安雅,比如他脖子上那塊玉的來歷。」

郝曈笑了:「這些啊,我都知道。」

項臨喃喃的:「你都知道……」

郝曈脫口而出就要說「謝謝」,想了想,忍住沒說,快步離開。

她和彬楊的事情,就像蒙著黑布變魔術:蓋起來,神秘美好;揭開來只是四個字「不過如此」。還是讓周圍的人都看戲法吧,她有責任和義務替魔術師施展障眼法。

何況,郝曈悲觀的想,這個「好」,目前僅限於閨房裡的溫情和生活中物質方面的互相幫助,她的言行舉止不敢有放肆和越界,彬楊的事情更輪不到她過問關心,他需要時自會告訴她。

說來尋常夫妻之間每天相處也就是這些事情,可畢竟總是不一樣的。這就是不同、也是人心不足,郝曈想著想著忽然一驚:她,是不是在貪心的期待更多……

圖書館后那片清幽的林蔭里項臨還在。

他問她為什麼帶他去那裡,郝曈是存了私心的——想試一試自己的心:和舊時人在舊時的布景里,聽聽自己的心是否依舊混亂不堪。

她的心,這回,很靜,如止水。

隨著郝曈有了車,陸彬楊接送的待遇宣告終結。公事私事、應酬交際,陸彬楊有忙不完的事,郝曈規規矩矩的按點回家,陪奶奶和婆婆聊天、餵魚、看電視。diy的生活讓兩人拉開了距離。

馨柳的夜生活精彩紛呈、項臨夜夜加班,郝曈與婆婆、***相處了解日漸融洽,有時也會開開玩笑說個笑話。

馨柳一天喝了酒醉回來,王露看不慣:「沒分寸,成什麼樣子?你看郝曈什麼時候喝醉過?」

馨柳偎在媽媽懷裡撒嬌:「我容易嗎?和一群男人在商場里算計戰鬥。郝曈多命好啊,在家做闊太太少奶奶。媽你還這麼說我,你就不怕我傷心?」

王露笑了:「好了好了,你不容易,你能幹,回去睡吧睡吧,郝曈,扶她上樓。」

郝曈已經在扶著馨柳了,可馨柳晃晃悠悠的,郝曈一個人護不住,一個不留神,兩人同時摔倒。馨柳還好,本就搖搖晃晃重心低,另一邊是沙發,又被郝曈拉拽著,軟軟的扶著沙發倒在地毯上。郝曈只怕跌著馨柳,不顧一切的去拉拽她,額頭硬生生的磕在茶几上,當時血就流了出來。

奶奶和王露同時驚呼,圍了上去要看,郝曈忍著疼,用力按住傷口,艱難的爬起來,指間的熱流是猩紅的血:「媽,奶奶,別著急別著急,沒事沒事,皮外傷。」

她的鎮定讓兩位長輩踏實了許多,保姆忙乎乎的找來紗布和藥水,可在場的誰也不會包紮處理。郝曈疼得臉慘白,直抽冷氣,抓了藥棉和敷料壓在額頭先止血。

王露忙給項臨打電話:「項臨,在哪兒?……在路上?快點回來,郝曈摔倒額頭上直流血,嚇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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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趨近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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