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1章 產子

「不行了，我不行了。」白皎皎痛的再也忍不住，一把抓過阿苑冰涼的手，「讓皇上把車停邊上吧。」

阿苑臉上勉強保持鎮定，「娘娘說的什麼胡話，咱們好著呢，定會平平安安的。這外邊什麼都沒準備，哪能停車呢，娘娘忍著一點，很快就到皇宮了。」

白皎皎另一隻手死命的拉著車簾，那個車簾終是再抵不住拽力，呲的一聲，撕裂開來。

一股冷風灌進來，白皎皎猛地打了個哆嗦，牙齒咬得嘎嘎響。

阿苑也有些急了，她強忍著害怕，掀開白皎皎的裙子，看了一眼。

白皎皎就見阿苑的瞳孔一下睜大，明顯人也慌了，「怎麼了？」她問。

阿苑驚恐道：「這孩子真的要出來了……」

葉昀這回可聽明白了，穩穩的停下馬車，鑽了進來。

短短的時間，白皎皎已經痛得小臉都皺成了一團，恍惚知道他進來了，可是一陣緊著一陣的劇痛，讓她什麼都顧不上了。

恍惚中，她好像靈魂出竅了一般，只隱約聽見耳邊傳來一聲聲慘叫。

「皎皎……」

昏昏間有人好像在喚她，白皎皎好半天才回過神來，才明白這是葉昀在喚她，還沒等她看清楚葉昀，周身就被一股劇痛籠罩。

「啊！」

她痛叫聲剛出口，就聽一個粗壯的婦人聲音沖她喊：「娘娘省些力氣喊，在這樣喊下去，哪還有力氣生孩子。」

白皎皎咬著唇，拚命壓下舌尖的尖叫，淚眼迷糊間就見一個長得結實的婦人，正在摁著她的肚子，用盡之大，她都能看到孩子的輪廓了。

什麼人，敢害她的孩子，她猛地踢了一腳，可是那一腳軟綿綿的，根本沒有力道，還沒落在那婦人身上，就軟噠噠的掉了下去。

「娘娘，可不能在亂動了，在這樣下去，胎位就正不過來了。」

白皎皎一聽，激靈靈的嚇醒過來，「本宮胎位一直很正，你是什麼人，莫不是要害本宮的孩子。」狠厲的話說出口，卻虛弱的向蚊蠅，嗓音啞的像是得了重感冒，白皎皎聽了，自己都嚇了一跳。

那個婦人胖胖的身子，像是一堵牆的擋住她的視線，讓她根本看不清周遭。

就聽那婦人道：「臨產的婦人，產力也會引起胎兒枕位不對，若娘娘一直不配合民婦，這胎可就難了。」

白皎皎聽到會難產，可著實嚇了一跳，還沒等她還嘴，就聽到葉昀猛的喝了一聲。

「這胎若是平安，自有你的榮華富貴，若是娘娘有個閃失，你們都得陪葬。」

明明是放狠的話，卻總給人無力的感覺，在她肚子上揉搓的婦人卻被嚇了一跳，轉了身道是。

趁著空隙，白皎皎往外看去，就見葉昀一臉冒汗的正盯著她，身子幾不可見的顫抖著，見她望過來，臉上勉強扯了笑容，安慰她道：「皎皎，我們只生一個就好，再不生了，你一定要挺住。」

見他一副比她還痛的樣子，白皎皎本還有些心疼，可一聽這話，那些感動都飛到爪哇國去了。

她這個都不想生了好不好，這種骨頭都要裂開的痛，真不是人受的。

那個婦人趁著她注意力被轉移，手下一錯，白皎皎覺得好像被人攔腰斬了一般，呼吸都好像停止了。

她一臉慘白，就聽婦人高興道：「好了，娘娘，胎位這回正了，現在用力生吧。」

白皎皎聽后只想昏過去，什麼叫可以用力生了，合著剛才她的勁都白扔了不成，現在讓她用力，她那還有勁。

想是這樣想，可是自從婦人說她胎位正了以後，她就覺得下面的痛都變樣了，先還是悶悶膨脹的痛，這回是墜痛，好像什麼要破體而出似的。

「娘娘，越是痛時，你越要用勁，不痛的時候，您就保存體力，一定要把勁用對了。」

白皎皎濕汗淋淋的聽著，這會剛疼完，她不由深吸了口氣，為下一波做準備。

不過怎麼只有一個產婆在，先還沒注意，等白皎皎回過神，一留意起來，才發現自己是在一處大棚里。

先時她還以為是自己眼花，可待婦人去取熱帕時，她才將周遭看個分明。

阿苑正渾身是汗的洗著白帕子，葉昀一臉束手無策的等在一旁，滿帳篷內，算上這個產婆，也就三人。

這是沒來得及回宮么？

白皎皎恍惚的想著，一股巨痛襲來，她痛的再也顧不上其它。

就聽產婆道：「娘娘憋口氣，千萬別喊……就現在，娘娘就像解手一樣使勁。」

白皎皎悶聲痛哼一聲，婦人的話幾乎讓她破功。

不過身體卻好像開竅了一般，隨著婦人的口令，蓄著勁，又釋放勁。

如此幾個回合，白皎皎卻好像感覺過了一個世紀一樣。

還沒有出來么，她真的要沒勁了，能不能先讓她歇口氣。

她微張口，將憋著的一口氣泄了勁，一股濃濃的疲倦襲上眼皮，好似有千斤重一般，張張合合的，最終還是無力的閉上了。

就在她神思萎靡時，胳膊上突然傳來一股尖銳的痛楚，白皎皎吃痛的睜開眼睛，就見葉昀滿眼驚懼的望著她，口中還使勁的咬著她的胳膊。

「娘娘羊水早就破了，流了這麼多，若是還不下來，胎兒有窒息的危險啊。」

聽到這話，白皎皎才驟然驚回神，用力的咬住一旁遞到嘴邊的胳膊。

先還知道注意不要真的咬傷葉昀，可後來麻木的痛楚讓她什麼都忘記了，只想趕緊結束這個苦難。

她用盡全身的勁，運向下面。

「哇……」一聲啼哭傳來。

「恭喜皇上，恭喜娘娘，是個健康的皇子呢。」婦人滿臉帶笑的報了一聲喜。

淚眼朦朧間，白皎皎只來得及看清一個小小的模糊影子，便如願的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