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醫治的條件

「武松，那是何人，很厲害嗎？？？」。

青釉沒聽過華夏四大名著之一的《水滸》，自然不曉得那梁山一百零八將的典故，所以對陶瓷嘴巴里又冒出了「武松」十分感興趣，至於那句「畜生」則被他選擇性忽略了。

其實，不忽略也不行啊，就算跟陶瓷置氣，到時候遭殃的人只怕還是自己。

自從，青釉知道他的「軟肋」是陶瓷之後，就選擇佛了。

能忍則忍，就算忍不住，也得忍，誰讓人家小姑娘抓著他的把柄。

幸好，這把柄，陶瓷暫時並不知道，否則青釉覺得他可能沒那麼逍遙自在了。

「青釉，本小姐認為你的智商堪憂，拒絕解釋任何問題……」。

陶瓷抬手扶額，真是服了面前這位，怎麼跟個十萬個為什麼似的，比那些幼稚園的小朋友，好奇心還要重，真讓人無語。

這也怪她，好端端提什麼武松，明擺著就是讓人來提問的。

想起這個，陶瓷記起來了，她剛剛隱約說過，會為青釉解釋腦殘片是什麼東西的。

不過，看青釉這廝現在的樣子，好像把這事給忘了。

陶瓷忍不住想，自己應該不需要再為面前的男人解釋了。

「腦殘片」就是個網路流行用語，哪怕某女真的信守承諾，打算為青釉解釋。

但是，這用詞只怕要斟酌，稍有不慎就會惹來修真大佬死亡凝視。

「不解釋就不解釋吧，本尊突然也沒興趣知道……」。

陶瓷的話，就像一把無形的匕首，刷得插在青釉的心臟上，讓他有種被蔑視的錯覺，耳垂染上了些許紅暈，看著尷尬至極，不由冷哼出聲道。

若沒有這聲冷哼，青釉看著依舊像是那弔兒郎當，風流倜儻的翩翩公子哥，集高雅矜貴於一身。

可是，有了這聲冷哼之後，那弔兒郎當的不羈氣質，不知不覺便減弱了不少。

在男人的身上，陶瓷竟然看出些許傲嬌的意味。

恍惚間，讓她想起前世閨蜜時常掛在嘴邊的「小狼狗」。

這讓陶瓷心裡那叫一個五味雜陳，沒有想到青釉這狗男人不僅是禍國殃民的妖孽，還跟變色龍似的，能隨時改變自己的氣質。

「嗯哼，青釉，既然你都看出來了，那咱們來談一談小狌狌的歸屬權問題，順便將你的條件說出來，本小姐斟酌一下……」。

陶瓷進行天人交戰著，她想了想，還是覺得自己為那狌狌異獸做出犧牲，魯莽得答應青釉的條件並不划算，想通了這點，某女突然感覺身體一松，輕吐口濁氣，收斂起譏諷的口吻，語調是難得嚴肅:

「如果不是讓我做哪些違背良心，並且傷天害理的事情，本小姐答應你也沒關係；可是，你的條件太過血腥，那就恕難從命了，就像你說的，小狌狌左右是顆棋子，同樣對我而言，它也只不過是僅有一面的異獸，並沒有多少交情，更談不上有多少分量……」。

所謂「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山海經里的世界對她是陌生的。

現在，為一隻「似曾相識，有親切感」的狌狌破例了，難保她以後不會因為別的異獸破例，產生憐憫之心。

那樣對陶瓷來說，是大大的不利。

畢竟，她沒有記憶，也沒有金手指，系統開掛之類，處境可以說是相當艱難了。

陶瓷現在還不知道，自己這個上古凶獸饕餮的身份是福還是禍。

看小狌狌的反應，表面上是壞事，實際上也是好事。

饕餮是上古凶獸，它的聲名肯定是遠播的，在這鬼勞資的山海大陸最起碼排得上號。

不然，青釉這狗男人怎麼有閑心，在招搖山與她扯皮那麼久。

陶瓷也不傻，從青釉的態度轉變上，她隱約能猜出自己這具身體的情況，也許比較特殊。

至於，特殊在哪裡，陶瓷卻沒有頭緒。

哎，小狌狌這次算是我對不起你啦，如果青釉這廝因為那該死的條件，而選擇袖手旁觀。

那本小姐也沒有任何辦法，什麼江湖道義，滴水之恩，湧泉相報，在切身利益面前通通是狗屁。

陶瓷看了昏迷不醒的狌狌一眼，心裡滿是歉疚的情緒，但卻做不到無私奉獻。

「小瓷兒，你真是讓本尊刮目相看……」。

青釉將陶瓷的神情變化都盡收眼底，明明這小妮子剛剛真的動了惻隱之心，態度有點軟化了，打算犧牲自己，成全小星星，可是現在卻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他現在真的有點好奇，陶瓷腦瓜里到底浮現了什麼，不惜改變了主意。

「彼此彼此，你其實也不差……」。明明是句誇獎的話，但是由青釉那陰陽怪氣的口吻說出來，陶瓷心裡就是不舒服，不動聲色的反諷道。

言下之意，咱們半斤對八兩，誰也別說誰。

青釉被噎得半死，明明是想給陶瓷挖坑，卻沒有把自己也給埋進去了。

「行了，本尊也沒那麼不近人情，先把條件說給你，你再決定要不要答應，放心，肯定不會刻意刁難，都屬於正常範疇，不要你干傷天害理，天怒人怨的事情……」。

最終，青釉還是妥協了，悠悠嘆口氣說道，那語氣里有說不出來的失落與挫敗。

他還以為這局會一直就這樣僵下去，可沒有想到陶瓷居然另闢蹊徑，輕而易舉給化解了。

誠如陶瓷所說，她跟星星沒有多深的交情，僅有一面之緣。

就算陶瓷現在說放棄星星，他也只能無可奈何的接受。

青釉的智商才回歸了一點，他猛然間發現這隻雌饕餮真是有毒。

尤其是他看了陶瓷對星星的好，起了點小小的嫉妒心，居然忽略了最重要的因素，沒腦子拿這憨獸來威脅她。

陶瓷能上當，那才是真傻，並且絕對的無藥可救。

「嗯哼，你終於做了一回人……」。青釉腦子裡思緒萬千時，陶瓷卻滿意得點了點頭，總算露出幾分真心的笑容道。

青釉嘴角抽了抽，他忘了陶瓷這小妮子，潛意識裡正把自己當做那些做派仙風道骨的人類修真者。

他現在怎麼覺得遇上了陶瓷之後，他就跟那霉星轉世似的，自己坑自己好多次。

哎，想起來，都是辛酸淚啊。

不過，青釉也沒打算張嘴解釋，自己的身份也是異獸，並且是那上古瑞獸黃鳥，同屬北嶽一脈，只不過陶瓷生活在第二洞天的鉤吾山，而他則是生活在第三洞天的軒轅山。

兩座山之間的距離，並不遙遠。

如若不然，他怕陶瓷聽後會炸毛，情緒崩潰。

青釉只見識過饕餮一族餓了，胃裡沒東西會六親不認。

不曉得，情緒崩潰會不會六親不認。

搞清楚陶瓷身上的秘密，他倒是可以冒險拿來做下實驗。

可是，在沒搞清之前，青釉卻怎麼也不敢輕舉妄動了。

沒辦法，之前那種糟糕的體驗，雖然不至於造成心理陰影，但也讓青釉不想再有第二次。

「小瓷兒，本尊的條件是我從招搖山離開之後，你暫時不能離開這裡，必須在此地等我回來，山海大陸危機四伏，本尊能縱容你的無理取鬧，旁的異獸就未必了……」。

青釉知道陶瓷並不喜歡自己，怕她在自己走後，也悄悄地溜走，憑星星那一根筋的腦子，根本看不住她，思來想去才提出這個條件:

「而且，並不是每隻異獸都像星星這般憨厚友善的，它們大多是窮凶極惡之輩……」。

當然，青釉其實還有個更為方便的法子，那邊是在她身上下一道神識烙印即可。

可是，這神識烙印需要動用精神力，他剛剛因為試探陶瓷，讓靈魂受到了損傷。

想到這裡時，青釉心裡不由生出了些許鬱悶和無力。

雖說，青釉並不會後悔自己做過自己每一件事，但如此扎心又窘迫的際遇，他還是頭回碰到。

平日里，青釉習慣了能動手，堅決不動嘴。

承諾這玩意太輕了，根本束縛不了什麼。

再說，青釉打心眼裡，除了相信自己以外，誰也不肯相信。

他沒有心，即使是有，那顆心也是黑的。

「就這個，你確定？？？」。

陶瓷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至於青釉的話，她連一個標點符號都不信，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可是當某女真聽到男人嘴裡吐露出的條件，不由驚愕出聲道。

這也不能怪陶瓷大驚小怪，實在是青釉這狗男人城府頗深，她剛剛就掉進過他的坑好幾次。

如果不是自己機智，懂得把他也拉入坑裡，估計這會兒還在掙扎，沒能爬出來呢。

講真的，陶瓷此刻看向青釉的目光極為複雜，那種感覺就像你明知道土裡埋的塊破石頭，卻挖出一塊翡翠的懵圈感。

「嗯，本尊確定，這就是條件，小瓷兒不用再試探什麼了……」青釉看到某女驚愕變臉，不覺有幾分好笑，眉眼微彎，有著說不出的愉悅，給了個肯定的答覆。

以前，他不相信承諾這玩意的，可是自從遇上陶瓷之後，好像變得有趣了。

如果，陶瓷在招搖山乖乖等他回來，那麼以後適當得相信承諾又何妨。

青釉從來沒有想過，如果陶瓷偷偷溜走，他到底會怎麼做。

某女的特殊，已經嚴重影響到了他的思考。

此刻，男人再也不是那個算無遺策的青釉大大了。

「那好，我答應……」。青釉的直白，讓陶瓷不由耳朵一紅，巴掌臉上頓時生出幾分尷尬神色，心虛地摸了摸鼻子，不過很快便調整過來，朱唇輕啟道。

真是的，她心虛個屁啊，既然沒有陰謀，答應也沒事，反正她剛好也沒有去處；留在招搖山上還能有個伴，沒事逗它玩也不錯。

雖然，陶瓷並不知道青釉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葯，但她的第六感告訴自己，這狗男人絕對不會這麼簡單，沒準這次離開就是鉤吾山找線索，驗明她的身份。

不得不說，陶瓷姑娘，你真相了。

青釉估計做夢也想不到，陶瓷隨便一猜，居然無意間勘破了真相，偏偏這貨還沒動腦子。

幸虧，青釉不知道，不然他該在心裡記上一筆了，然後推測陶瓷與天道老兒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