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不能讓悲劇重演
第十章不能讓悲劇重演
李子濤走出檢票口時，已經是夜裡9點10分，小西北風刮的人直縮脖子，他四下張望，想找一三輪車回去，突然一個人猛地從遠處向他撲過來，沒等他反應過來已經把他緊緊地抱住，冷冰冰的臉緊緊貼住李子濤的臉，興奮的呵哈笑著；
「你終於回來啦，你個壞蛋，你終於捨得回來啦」
李子濤心裡一熱，轉過臉緊緊地吻住那張興奮的嘮叨不停的櫻桃小嘴。
「唔唔唔……」
懷裡的女孩一怔，立刻滿臉通紅的回應著，口裡的香舌追逐著，像兩條小蛇緊緊地纏在一起，來往地行人看著幸福的一對，善意的笑著，心裡說；年輕真好。
鍾敏緊緊摟住李子濤的腰，靠在李子濤身上興奮地講個不停。雖說兩個人分開只有十天，鍾敏覺得是那樣的漫長，小姑娘第一次嘗到了思念的痛苦。今天氣溫驟降，媽媽不讓她來接站，她偷偷跑出來，那怕早一分鐘見到她的濤哥那也是一種幸福。剛才李子濤的親吻，讓她幸福的想哭，她夢裡想這一天想的她好苦，今天她的濤哥終於吻她啦，吻的那樣的甜，那樣的讓人陶醉……
李子濤的回來讓弟弟妹妹興奮在屋裡來回跑動，互相攀比哥哥帶給自己的禮物，一起回家的鐘敏很是羨慕，但她不敢問，她怕自己失望，更怕濤哥看不起自己，
「小敏，來，這是給你買的，試試看合不合式」
「我的？」一臉驚喜的鐘敏一點都沒客氣，抓起李子濤遞過來衣服跑到李子濤的房間去試衣服了，她早把自己當成李子濤的媳婦啦，一點都不害羞。
當鍾敏從房間里出來時，一家人都驚呆了；太漂亮啦，簡直是仙女下凡，李子濤也知道鍾敏漂亮，但沒想到小姑娘一打扮竟這樣靚麗，妹妹嫉妒的直說哥哥偏心，差點沒哭出來。
當天晚上鍾敏給家裡打電話告訴媽媽晚上不回家啦，住在李子濤家，不過是和李子濤的妹妹擠一張床。
高一第一學期的期末考試在波瀾不驚中結束了。
鍾敏十分關心李子濤地成績，每門課都要問李子濤考的咋樣，把李子濤煩的直說她是八十歲的老太太，氣的鐘敏直撓他。
機磚廠的設備已經安裝調試完畢，試生產了一天，情況還不錯，李子濤和鍾敏那天救的燒磚師傅帶著媳婦也從老家趕來，過年也不回去了；火電廠的排污管道已經投入使用，原來排污場地的灰粉大部分都已經運過來，開工手續全部辦妥，一切都按李子濤的計劃有條不紊地進行。
學校放假了，鍾敏像影子一樣，和李子濤寸步不離，鍾敏的媽媽張芸幾次說李子濤讓他趕快把鍾敏娶走，眼不見心不煩。當然，這是開玩笑。
二十三，祭灶官。
頭一天晚上，李子濤偷偷地給楊陽打了一個長途電話，電話那邊的楊陽又是一番哭泣，李子濤安慰半天才把電話交給楊家昌，楊家昌告訴他貸款手續已經辦好，款年前能到帳，李子濤也把260萬元錢打過去，讓他注意查收。李子濤的260萬元錢有點得來全不費功夫，銀行年底統計，1979年全年放貸任務沒有完成，李子濤通過小姨一說，雙方皆大歡喜，李子濤用機磚廠抵押貸款250萬元，前邊電廠支付的60萬留下50萬，其餘的都給楊家昌匯過去，電話打了半夜，李子濤第二天想睡個賴覺，誰知一大早鍾敏又跑過來啦
「快起床，你個賴蟲，太陽曬屁股啦，」鍾敏說著朝李子濤被子上打了一巴掌
「讓我再睡一會兒，好小敏」李子濤嘴裡嘟囔著
「不行，起來陪我去買灶糖和炮」
「什麼灶糖」
「今天二十三，吃灶糖」
「什麼，二十三？」李子濤猛地想起1979年的臘月二十三在百貨大樓的後面，一輛貨車司機酒後駕駛，把五名郊區到市裡玩的學生給壓死的殘忍場面，那個場面幾年後人們還在議論，讓人目不忍睹凄慘景象，幾十年過去，李子濤都不願提起，五個鮮嫩的生命，在車輪下碾成泥餅，當時離現場只有幾十米的李子濤在以後的半年裡一次次從噩夢中驚醒。不，不，不能讓悲劇重演。
鍾敏不明白李子濤為啥像瘋了一樣拚命地猛蹬自行車，坐在車後座上不停地拍著他的後背，「慢點，慢點，顛死我啦」
「抱住我的腰，坐穩了」李子濤沒法給她解釋
百貨大樓後街的公交站牌下，五個孩子擠在一起，興奮地各自訴說這各自的見聞，不時從自己的布包里拿出自己購買的東西炫耀著，喜悅的臉上根本不知道，巨大的災難將向他們撲來。李子濤知道，如果歷史沒有改變，在有幾分鐘，那輛可惡的貨車將從西邊開來，這群孩子，顯然是在等公交車，勸說只怕來不及了。李子濤把自行車往鍾敏手裡一塞，幾步跑過去
「走走，不要站在這裡，」李子濤一邊一邊把幾個孩子往東推
「叔叔，我們在這裡等車」幾個孩子有些不願意，但農村孩子在城裡還是有些害怕，磨磨蹭蹭不想走，
「不行，你們幾個過來這邊給我講講從哪來的」李子濤推著幾個人離開了站台，鍾敏疑惑地看著李子濤，不知道這傢伙今天那根筋不對，來這裡發瘋。
「來，先讓哥哥看看你們買的啥東西」
幾個孩子警惕瞪著李子濤，好像李子濤要搶他們的東西
「別怕，哥哥給你們開玩笑，你們從哪來呀」，李子濤趕緊微笑著和他們解釋；心說，千萬別把我當小流氓。
正說著話，李子濤記憶中那輛可惡的貨車從西邊路口一頭撞在公交站台，行人道上的兩顆大樹和公交站牌被撞的七零八落，一片狼籍，路上行人被驚的四下逃離，這幾個學生望著可怕景象，驚呆了，鍾敏仍下車跑到李子濤身邊，緊緊攥著他的胳膊，胸脯劇烈地顫動著，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來，李子濤輕輕地拍著鍾敏的肩膀，一句話都沒說
，五個孩子里最大的12歲，最小的八歲上一年級，抱起最小的女孩，李子濤一陣心酸，這女孩太瘦了，像小貓一樣，
「告訴哥哥，幾歲啦，上幾年級，」
小女孩有些害怕，怯怯地看著李子濤，
「那告訴姐姐好嗎，」慢慢緩過來神來的鐘敏把小女孩從李子濤手裡抱過來
這幾個孩子是城郊蓮花村人，過年啦來城裡買炮仗，小女孩叫張巧，今年8歲，家裡只有一個姐姐，
李子濤從張巧身上背的布包里翻出來張巧買的一合火柴，一根蠟燭，一掛30響的鞭炮，半張沒有吃完的玉米面菜餅。李子濤眼裡淚水直打轉，默默地看著張巧瘦黃的小臉，張張嘴想說什麼，喉嚨哽咽著一句也沒說出來
第二天，李子濤和鍾敏從家裡拿了點菜，米面，妹妹穿過的衣服等，騎了兩輛自行車，去蓮花村張巧家看望了張巧和她的姐姐張玉香，其實，張玉香也是個孩子，剛剛12歲，前年父母雙雙煤氣中毒死亡后，當時10歲的張玉香便和妹妹相依為命，隊里的補助有限，張玉香只好輟學給隊里放羊，李子濤想讓姊妹倆跟自己走，張巧倒是滿臉期望，倔犟的張玉香不願意接受別人的施捨，最後，李子濤答應她給她在城裡找份工作，一邊工作一邊上學，她才答應翻年到城裡來。
回去的路上，鍾敏一路沒說話，李子濤咋問都不吭聲，把李子濤搞得摸不著北，
惦記著過吧年磚廠開工，李子濤年前惦著禮品開始四處拜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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