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陷入困境

許凝雪買好了葯，也給阿姨買好了要買的零食，在回來的路上，神色也沒有剛出門時那麼神采奕奕的，反而顯得有些凝重，一臉的心事重重。

那個醫生說的話彷彿還回蕩在耳邊，這個病總是依賴著吃藥抑制的話，也不是個問題，萬一有一天病情加重的話，到了那個時候一切都太遲了，所以，最好還是儘快動手術。

許凝雪一雙眉蹙得更緊了，一邊慢悠悠地踩着自行車，一邊在心裏盤算著，很快就是高中開學的日子了，學費也要，爸爸買葯的錢，還有爺爺最近身體似乎也沒有以前那麼硬朗了，都是用錢的緊要關頭，她該怎麼辦？

之前都是靠爸爸在學校里當音樂老師那一點微薄的工資來維持，可是最近爸爸病了，她趁暑假打工賺來的錢用來買葯也沒剩下多少，她要怎麼才能解開這個困境呢？

她抬頭看了一眼路邊的銀行，怪不得那麼多人都打銀行的主意，因為這個時候，她也恨不得學電視裏面的戴上個絲襪搶銀行去了。

然後她又自嘲地笑笑，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臉，許凝雪，可千萬千萬不能有這種想法，俗話說得好，人窮不能沒有志氣！最多，她放棄讀書不就好了嘛，只要她出去工作，賺夠了錢，然後治好老爸的病，再讓他們住上一套好的房子，沒錯，就這麼定了！

許凝雪原本暗淡的雙眼，此時又充滿了希翼的光芒，不是她太過於天真，而是因為，她始終相信，天無絕人之路，她總會看到希望的，哪怕只有一丁點的希望，她也要伸出手去努力地抓住。

許凝雪換了一個方向，將自行車停在一個小麵館的門口，躊躇了半響，才推開玻璃門進去，門上掛有一個風鈴，有人推門風鈴便會清脆地丁當響。

一個和許凝雪差不多年紀年輕的女孩子迎了出來，身材有些微胖，笑得一臉燦爛，「凝雪，不是快要開學了嗎？怎麼還有空來這裏？你是不是來見我的呀？」她打完招呼，隨即又給許凝雪端來了一杯冰涼的飲料，「快喝，看你滿頭大汗的，這麼曬怎麼還出來呀？」

許凝雪在椅子上坐了下來，擦了擦臉上的汗，和女孩燦爛的笑臉相比，她的神色有些暗淡，勉強笑了笑，「小晗，還有差不多兩個星期才開學呢，你的記性還是一如既往的不好。」

林小晗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髮，調皮地吐了一下舌頭，「這還不是跟你呆在一起久了。」她坐在許凝雪的前面，雙手撐著臉頰，「唉，放假的時間過得真快，一轉眼就快要開學了，不過值得開心的是，我們還是讀同一所學校，你說對不對？」

聽林小晗這麼一說，許凝雪的臉色有些悵然地點了點頭，時間就如同白駒過隙一樣，無論得到什麼失去什麼，反正到最後還是什麼都留不住。

許凝雪和林小晗，也算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小的時候一起在村子裏瘋玩，爬樹掏鳥窩，每次都會掛一身彩回去，她的老爸也從不會責怪她，只是在給她擦藥的時候下手就會重一些，讓她好記住從樹上摔下來的教訓。

後來林小晗的家裏在鎮上開了一家小麵館，為了做生意，所以一家便從村子裏搬了出來，不過鎮上離村子也不是很遠，許凝雪踩自行車也就是二十多分鐘的距離，兩人的關係也一直都很好，許凝雪暑假的時候就是在林小晗家裏的小麵館打工賺錢的。

林小晗見許凝雪有些獃獃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伸手在她面前晃了幾晃，「凝雪，想什麼呢？」

許凝雪回過神來，「沒想什麼，其實，我確實是因為有事找你幫忙才來這裏的。」她咬了咬唇，心裏暗暗下定了決心，還有什麼好猶豫的呢，眼前都顧不住了，哪裏還有心思去想那麼長遠的事情。

林小晗使勁地拍了一下桌子，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凝雪，我們兩個當朋友那麼久了，有什麼事儘管跟我說，不管上刀山下火海我都會幫你的。」

許凝雪眉角有些抽搐，尷尬地左右看了一下周圍客人異樣的眼光，「好啦，我知道你什麼都會幫我的，不用那麼誇張了，我準備繼續在你店裏幫忙，可以嗎？」

林小晗愣了一下，「呃？什麼意思？離開學的日子不遠了，你也要休息一下，別整天總忙來忙去的。」

許凝雪抬眸看着林小晗，「我的意思是說，我不去學校了，繼續打工賺錢養家餬口，反正這個年代又不是只靠讀書才有出路的，是吧？」

她笑得一臉的無所謂，眼底的寂寥卻漫無邊際。

林小晗這下沒有心情開玩笑了，神情凝重，「我不答應，如果你有什麼困難，我可以幫你啊，是我可以讓我媽借錢給你，你不能不去學校的。」

許凝雪家裏的情況她也是知道得一清二楚，她作為許凝雪的朋友，可不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朋友有了困難，而什麼都不做。

許凝雪看着林小晗半響，隨即輕笑出聲，「哎，就算你可以幫得了我，那你也不能養我一輩子，我只能靠我自己。」

林小晗伸出手來抓住許凝雪的雙手，雖然還是悶熱的天氣，可是許凝雪的雙手依舊涼涼的沒有什麼溫度，她焦急地說：「我不管，我一定要幫你，你等著，我現在就去找我媽。」

「小晗，你怎麼比我還固執呢，你回來……」

林小晗可不管許凝雪的阻止，立刻站起身來，正巧，林阿姨剛推門進來，林小晗急忙跑到她面前，「媽，我有事要跟你說……」

林阿姨的神情似乎更加着急，將林小晗推到一邊去，「哎呀，小晗，有什麼事等一下再說，我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忙呢。」

林小晗依舊不依不饒跟在她的身後碎碎念，「媽，你能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嘛，我的事情才重要呢。」

林阿姨頓住腳步，轉過身低聲呵斥她：「你這孩子，真是吃飯不知道米貴，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林小晗眨巴着眼睛想了想，然後搖頭，「不知道。」

林阿姨嘆了嘆氣，「我就知道，今天是店鋪交租的日子了！最近生意那麼淡，也不知道今天賺的錢夠不夠，唉，真是愁死我了！讓開讓開，先讓我辦好重要的事情先。」

林小晗跺了跺腳，想要再說些什麼的時候，被許凝雪拽到了一邊去，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