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一美女

第二章、第一美女門口進來讓人眼睛一亮的女孩子二十五六歲，身材高挑，皮膚白皙，五官精緻，一身時尚靚麗的打扮。她叫夏春青，市衛生局副局長夏建廣的獨生女，人稱市衛生局局機關第一美女，在局監察室工作。監察室和辦公室是隔壁，穆一凡平時沒有正正經經地注意過她，自己一直以來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邱子秋身上，沒有向其他女孩子投以半點關注的目光。以前，夏春青很少進綜合辦公室，此刻，她一笑一笑地進來了。夏春青的進辦公室，像鬼子進村一樣，引起了很大的動靜。臨時工李維明第一個看到她進來，高聲說「歡迎歡迎」后，辦公室里的七個人中，有兩個出去了不在，在的幾個人，也馬上向夏春青打招呼，司機宋來複還配合著李維明，快步走上前，伸出手要握夏春青的手。夏春青輕輕地在他手背上一拍：「你也跟他一起鬧？」這輕輕的一拍，這輕輕的一聲嗔怪，使得宋來複的骨頭一下子酥軟軟的。夏春青說「你也跟他一起鬧」，話里好像把他和李維明分開了，顯得他和她的關係更親近些。雖是一句玩笑話，但聽著讓人舒心愜意。所以宋來複有點激動，咧開嘴笑得口水都差點要流下來了：「這怎麼是胡鬧？不是胡鬧不是胡鬧，這是仰慕，是仰慕！」夏春青哈哈一笑：「你這麼大的個子，怎麼仰慕我這一米七零的身高啊？」夏春青故意把「一米七三」咬的重重的。畢竟，一米七三的女孩子，還是有一點驕傲的資本的。宋來複長得也有一米七五以上，但此刻他馬上矮下身子，仰起頭看著夏春青：「我是蹲下來看的。」眾人又是一陣大笑。穆一凡也在這笑的人中。以前夏春青偶爾來一兩次，眾人也是這般群星拱月般捧著她。一是她確實是美女，美女身邊總會圍著一群人的；二是她是夏副局長的千金，大家自然也得給捧捧場，讓她高興總比使她生氣好。但穆一凡一般只是低著頭干自己的事，不摻和。但今天，他第一次主動加入到「仰慕」她的行列中。自從他有了想法之後，他發現自己會不由自主地關注起身邊的每個人。說實話，原先他還並沒有關注到夏春青，但此刻她的進來，讓他馬上發現，還有這麼一個美女，這麼一個接近衛生局的權力中心的人。他不由地把以前不曾有的注意力，放在了她身上。夏春青的眼光，也有意無意地朝他這邊瞥了一眼，說：「你得像我們的穆秘書一樣，對美女，得有笑，這笑，是禮貌，但不能笑得誇張，一誇張就假了，一假，就讓人覺得噁心了。穆秘書，你說是嗎？」夏春青一下子把「球」踢到他這兒，穆一凡還真有些措手不及，但他馬上鎮定下來，笑道：「我相信宋來複書記是真心話，不是假的，他真是想蹲下來看你的。不過我雖然也是非常仰慕夏小姐，但我從沒想過要蹲下來看夏小姐，因為夏小姐在我心裡本來就已經非常高大了，無需蹲下來看。因為蹲下來看，不僅自己低了，也顯不出夏小姐的高大。」「說得好！說得好！不愧是穆秘書，真會說話！」夏春青媚眼如絲地飄向穆一凡，「穆秘書的嘴這麼甜，哄女朋友肯定有一套，誰若有幸做你的女朋友，可真是有福了。」提到女朋友，穆一凡心裡一痛，痛得臉上的笑和光彩都沒了。而穆一凡和夏春青這麼一說，司機宋來複自然不高興了，覺得穆一凡有意針對他，覺得自己在這麼多人面前、特別是在夏春青面前，就「蹲下去」了。很沒有面子，心裡有氣，卻不知說什麼。高興熱烈的氣氛眼看著就要冷下來，臨時工李維明馬上又高聲道：「令人仰慕的夏美人光臨此地，肯定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有何指教，請示下吧。」「沒事我就不能來轉轉啊？」「當然可以當然可以！夏美人隨時可來轉轉，歡迎之極歡迎之極！」「不過這次我還真的有事要請你們大筆幫忙。」「很高興為夏美人效勞。」李維明誇張地哈下腰。「我可真不敢麻煩你。」夏春青邊笑邊走向穆一凡，「有件事想你穆秘書幫忙，不知穆秘書有沒有空？」不敢麻煩一個臨時工，卻來麻煩我？穆一凡想起自己在辦公室的地位，心裡不禁很是惱怒，「沒空」兩個字馬上衝到喉嚨口。但看到面前美目盼兮、巧笑倩兮的夏春青，這硬邦邦的兩個字終究沒說出口。這硬邦邦的兩個字打在這上面，豈不大煞風景？讓她如何下台？這不是把美的東西給毀滅了嗎？有時候，美女差遣你，是因為她心裡有你，是看得起你。美女的差遣，有時就像是領導對自己欣賞的下屬的獎勵。要這麼想，心裡就平衡了，就高興了，就會懷著去領賞的心情去為美女幹事了。他把在喉嚨口的兩個字緊急變為十個字：「我不知能不能幫得上忙？」「就想請你幫我改一下一篇文章，順一順，這對你穆大筆來說，是小菜一碟的事。」夏春青怎麼也想不到這一瞬間穆一凡的腦袋裡有了這麼多的激烈的思想鬥爭，怎麼也想不到自己差一點就會被穆一凡的一念之差弄得臉面盡失。她對穆一凡這樣的回答覺得很自然，她覺得穆一凡應該這麼回答她。她馬上又很自然地說：「來吧，文章在我電腦里，麻煩你先過來看看。」這是美女溫柔的命令，同樣像領導的命令一樣，具有不可抗拒性。穆一凡不由自主地站起來，在李維明嫉妒的目光中，跟著夏春青出了辦公室。夏春青走在前面，一步一扭的。隨著身形的移動，一陣陣魅惑傳遞到後面的穆一凡。她身上散發出隱隱約約的香水味，也使得穆一凡情不由己地想緊跟上她的步伐。夏春青在電腦上打開文件。原來是遠程教育本科畢業論文。穆一凡看了一下，上面除了一個題目《論審美想象》外，只有兩三百字的提綱。那提綱，也是亂七八糟的，不知寫什麼。要完成這樣一篇論文，可不像她說的那樣「順一順」就好。穆一凡腦子裡又在緊張運轉著：要不要幫她寫？「穆大筆，怎麼啦？」夏春青看著穆一凡陰晴不定的臉，問道。「我，這段時間正好有事，看來沒辦法幫你了。」他還是做了決定，下了決心。這其中，還是有著「這樣的事，你不麻煩臨時工，卻來麻煩我」的賭氣情緒在裡面。剛才在辦公室沒有當面拒絕她，現在他還是狠狠心回絕了她。「哦——」夏春青拖長了聲音，然後看著他，眼裡似乎有著一些失落，「你真的沒空啊？」穆一凡心裡一顫，差點改口應承下來，但他暗吸一口氣，硬撐了下來：「是有點事情，而且，我也擔心自己寫不好。我沒弄過這個。」「那就算了。我再想想其他辦法。」穆一凡回到自己的辦公室，覺得好幾雙眼睛複雜地瞥向他。他也懶得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