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錦衣夜行

第十一章 錦衣夜行

龍世秋放下酒杯,看了一眼江上寒:「你真想知道?」

江上寒臉上的表情極其複雜,心道若不是你「燭龍丹」我早已經到手了。板著臉淡淡道:「我自然要知道。」

龍世秋從懷中取出一張羊皮紙來,輕描淡寫地往桌上一丟,江上寒一臉狐疑地伸手接過,打開定睛一看不禁驚呼道:「這……這莫不是……」一時間竟結巴起來。

「沒錯,這是如假包換的藏寶閣機關結構圖,有了它你就可以隨意進出藏寶閣了。」龍世秋連眼皮都懶得抬,站起身來伸個懶腰道:「我睡會,你請自便。」說罷躺在床上,頃刻間竟真的打起了呼嚕。

經驗告訴江上寒,幸福來得太快未必是件好事,自己朝思暮想的寶物這麼輕易就到手,其中一定有緣故。

望著床上鼾聲如雷的龍世秋,江上寒心中又多了個問號。

金烏西墜。

玉鼎鏢局花廳內熱鬧非常。

龍世秋願意收小唐原為徒,唐天龍豈有不允之理,花廳內擺下豐盛酒席,眾兄弟齊聚一堂,大伙兒喝酒行令,推杯換盞,唐天雷和燕無休均到場祝賀,看樣子二人的傷勢已無大礙。

要說酒這東西,自古以來就是毀譽參半,愛好喝酒的將它比喻成瓊漿玉液,不喜歡的將它說成是穿腸毒藥。想來也是,什麼酒後失言、酒後失德、酒後亂性之類的詞語是由多少飲者前輩血淚教訓總結而成的。

江湖中人喝酒的居多,關鍵還是在於酒能迅速拉近陌生人之間彼此的距離。酒桌上兩個素未謀面的人,三杯酒一下肚那可比親兄弟還要熱絡。

受了傷的唐天雷和燕無休此刻就覺得龍世秋像是自己親兄弟一般。燕無休原本就是海量,他今天終於感覺到遇上了對手,因為龍世秋這個人好像怎喝都喝不醉。

燕無休本來坐在龍世秋正對面,酒勁一上來直接與蕭文聖換了座,拉著龍世秋稱兄道弟地一番對飲,一旁的江上寒不禁暗暗替龍世秋捏了把汗,心道:這下可好,你和燕五爺成了兄弟,那唐總鏢頭也就成了你大哥,你這麼喜歡那位唐大小姐,我看你將來如何娶你大哥的女兒做老婆!

酒過三巡,唐天龍看了一眼眾人有感而發:「這要是三弟也在該有多好。」

唐天雷這兩日在房內養傷,早憋了一肚子話,聽大哥如此感慨,借著酒勁站起身來道:「大哥,你得拿個主意啊,咱們什麼時候去救三哥?」

唐天龍示意他坐下,目光掃了在座眾人道:「一切等明日二弟和龍大俠從摘星樓回來再做商議,」說罷舉起酒杯敬向龍世秋:「龍大俠,明日就勞煩你走一趟了。」

龍世秋舉杯道:「當家的放心。」

蕭文聖呵呵笑道:「龍大俠既是朋友,今天又收了原兒為徒,自然不是外人了,大哥儘管放心。」聰明人隨時都知道如何拉幫結盟,他這番話一出,自然而然地下了一個定義,把龍世秋歸於玉鼎鏢局的人了。

唐天龍大笑,仰頭幹了杯中酒。就在這時,總管金萬全一臉嚴肅地走到唐天龍身邊低聲說了幾句,唐天龍面色一沉,站起身道:「諸位慢飲,我去去就來。」說罷遞給蕭文聖一個眼色,匆匆出了花廳,蕭文聖會意,緊隨其後而出。

出了花廳,兄弟二人徑直朝正堂而來,唐天龍邊走邊問金萬全:「他們來了多少人?」

「至少二三十人。」

唐天龍吩咐:「你別跟著了,去賬房準備兩千銀票。」金萬全應聲退下

蕭文聖忙問怎麼回事,唐天龍突然停下腳步,低聲道:「是錦衣衛。」

蕭文聖大驚道:「錦衣衛?這麼晚了過來,他們該不會查到了什麼了?」

唐天龍搖搖頭道:「說不準,一會見機行事。」

花廳內龍世秋察言觀色,知道有事發生,假意要出恭搖晃著走出花廳外,見四周無人縱身上了屋頂,沿著院牆幾個起落來到鏢局大門東側屋頂向下一看,心裡頓時一凜。

此刻玉鼎鏢局大門外數十名騎手舉著火把將整條巷子照得如燈市一般,從他們的穿戴龍世秋一眼就看出是錦衣衛無疑。

不及多想,轉身回到花廳外,正撞上小唐原,忙招手將他叫到面前悄聲道:「去裡面叫你姐姐出來我有話說。」

唐原點點頭一路小跑進了花廳,不一會拉著唐詩瑤來到龍世秋面前,唐詩瑤不知何事,微嗔道:「有什麼話不能在裡面說,鬼鬼祟祟地讓別人見了像什麼?」

龍世秋來不及解釋,道:「你帶著唐原先回后屋去,另外告訴江上寒,讓他先避一避,千萬別露面。」

唐詩瑤見他臉色不對,追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龍世秋道:「一會再說,快去。」安排好一切,龍世秋再次飛身上房,直奔前廳而來。

唐天龍邁步走入大堂,只見一名身著虎服腰系玉帶的官員昂首冷麵而立,身後站著四名精壯佩刀侍衛。

錦衣衛服色按品級分為一品鬥牛,二品飛魚,三品蟒,四、五品麒麟,六、七品虎、彪,此人身穿正七品虎服,應是總旗之職。

唐天龍滿面笑容迎上前拱手道:「不知總旗大人夤夜來訪,迎接來遲,還望多多見諒才是!」

只見這名總旗上下打量了唐天龍兄弟一眼,懶懶道:「你就是玉鼎鏢局唐天龍唐總鏢頭?」

「正是草民。」唐天龍賠笑著道:「不知總旗大人如何稱呼?」

那總旗身後一名侍衛冷冷道:「豎起耳朵聽仔細了,這位是曹勤曹總旗。」

「久仰久仰」唐天龍笑道:「請上坐,來人看茶。」

曹勤一擺手道:「不必了,唐總鏢頭身在江湖,這兩天可曾聽到什麼消息?」

唐天龍眉頭一皺,一臉茫然道:「草民不明白大人的意思是?」

曹勤冷笑道:「怎麼,前天夜裡天牢被劫這麼大的事唐總鏢頭沒有聽說?」

唐天龍恍然道:「哦,大人說的是這事,草民也是今天才聽說。」

曹總旗聞言笑道:「看來唐總鏢頭的消息不夠靈通啊,」說罷突然面色一沉,手舉令牌喝道:「奉命搜查劫牢亂黨,有膽敢抗拒者,格殺勿論!」

唐天龍正要開口,身後蕭文聖用扇子輕輕點了點他後背,蕭文聖暗道:看樣子這些人只是奉命搜查,並非有了實據前來拿人,如此反倒不必阻攔,就算他們進去搜查,憑龍世秋和江上寒的身手,就算再來一百人也搜不到他們半個影子。

「且慢」,正在這時一名侍衛急匆匆跑入大廳,在曹勤耳邊嘀咕了幾句,就見曹勤臉色變了變,轉身向隨從侍衛道了聲:「候著。」疾步走出門外。

唐、蕭二人均大感意外,不知又發生了什麼變故。

曹總旗幾乎是一路小跑來到大門外,就見一名黑衣蒙面人倒剪雙手背對他而立。

曹勤立刻躬身下拜道:「卑職曹勤參見大人。」

黑衣蒙面人轉過身來,冷冷道:「起來吧。」

曹勤站起身來,垂首恭敬道:「不知大人有何吩咐,卑職即當照辦。」

只見黑衣蒙面人淡淡道:「你聽好了,馬上撤出所有人馬,回去告訴你們黃百戶,從即日起不準踏入玉鼎鏢局半步,違令者斬。」

曹勤擦了擦額上汗珠,躬身道:「卑職遵命。」

蒙面黑衣人手一揮:「去吧。」身形一晃,人已經飄落院牆,幾個起落消失在夜色中。

唐天龍等人正惴惴不安地等候,忽然見曹總旗一改剛才的傲慢冷峻,滿面堆笑地大步打著哈哈走進:「唐總鏢頭,一場誤會,」轉身沖那幾名侍衛一瞪眼:「還站著幹嘛?收隊收隊。」

這下唐天龍自己反倒懵住:「曹大人,您這是?」

曹勤笑道:「我就說嘛,這劫牢越獄的囚犯怎麼會和鏢局扯上關係,我這些手下就是一幫廢物,剛才衝撞之處還請當家的不要介懷才是啊。」

蕭文聖雖然猜不透剛才外面發生了什麼,可以肯定的一點是今晚一定有高人暗中幫忙,但無論如何,錦衣衛可不是輕易能得罪的,想到這裡從金萬全手中接過銀票,走到曹勤面前道:「曹總旗說哪裡話來,今後咱們鏢局還要仰仗大人多多照應才是,」說罷將銀票往曹勤手中一塞:「一點心意,留給弟兄們喝茶。」

曹勤哪裡敢收,一番你來我往的推辭之後唐天龍正色道:「曹大人,你若不肯收下就是瞧不上唐某了,再說大人手下兄弟們如此辛勞,玉鼎鏢局連這麼一點表示都沒有,傳將出去別人該說我唐某人太不通人情世故了。」

曹勤見他這麼說,一臉無辜地嘆了口氣道:「好吧,既然如此,盛情難卻,曹某就先替兄弟們謝過了。」將銀票收入懷中,轉身告辭而去。

大隊人馬來得快,撤得更快,轉眼間巷子里便空無一人。

曹總旗前腳剛走,后花廳得到消息的眾人就一齊來到大堂內,唯獨少了龍世秋和江上寒這兩位外人。

燕無休嘿嘿兩聲道:「這兩位腳底板抹了油,跑得可真快,哪裡就嚇死了,莫不是怕喝醉認慫故意溜了不成?」

話音剛落,大門外一個聲音道:「燕五爺既如此說,今晚你我定要喝個高低上下來。」眾人定睛望去,龍世秋和江上寒肩並肩走入大廳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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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燈覺迷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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