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No.357 貓冬

魚庄的生意就這樣冷清著，一開始員工們都還很擔心，生怕生意不好曹念這些老闆老闆娘就不開了，大冬天的他們就沒了活計。這段時間以來，魚庄的生意不好，他們雖然每天都要過來「打卡」，但是基本上沒什麼活兒，就坐在燒著暖氣的餐廳里玩兒自己的，比在家還舒服。

但對此，老闆們也都不在意，也沒有表現出要暫時關門的意思，所以這些員工們也都放下了心。

這樣一來，他們一周七天只忙活兩天，剩下的五天雖然沒有休假，但其實也跟休假差不多了，而且限制還是冬天，地里可以說沒什麼活兒，就是有要做的一點散碎的零活兒，一個人也能很輕易地幹完，所以在魚庄幹活兒的這些男男女女們，都沒有說要主動跟曹念他們請辭回家幹活兒的。

……

今年的雪下的有點晚，是在陽曆12月中旬的時候才下了一場，不過雖然有點晚了，但也比一冬天一點雪都不下要好。

下雪前，秦嘉和曹念剛吃完早飯。

冬天天冷，也亮的晚，所以鄉親們除了家裡有正在上學的小孩的，基本上都是會在被窩裡賴上一會兒，等到八九點再吃早飯。

不過因為最近又到了臘梅花的花期，秦嘉他們還要去采蜜，所以吃早飯的時間倒是要比平常人早一點。

不過他們吃完了早飯，也已經有八點半了。

今天一大早天就陰陰沉沉的，明明已經八點半了，卻還沒有晴天的時候七點半亮堂，沒起床前，秦嘉看著周圍的光線，還以為曹念看錯了時間醒早了，結果她摸過來手機一看，才發現不是曹念的錯，而是今天陰天。

吃完飯，曹念把碗筷收進廚屋裡，用溫水洗刷乾淨，秦嘉則是看了看天氣預報，等曹念回來后，就見秦嘉皺著眉頭，「怎麼了？」他一邊擦手一邊問。

「天氣預報說今天要下雪。」她說著，把手機給走到自己身邊的曹念看了一眼。

曹念看著大雪的字樣，也皺起了眉頭。

「那咱們今天還去采蜜嗎？」

曹念沉吟片刻，說道：「不去了。省得萬一下了雪咱們趕不及回來，再凍著了蜜蜂們。就是今天沒下雪，也沒什麼損失，就當休息了。」

聞言，秦嘉興奮地抱住了曹念的腰，「太好了，今天不去采蜜了！」

她這麼興奮的樣子讓曹念倍感好笑，他捏了捏秦嘉的鼻子，笑著問道：「就這麼不想去采蜜啊？」

秦嘉皺了皺鼻子，把曹念的手拿開，這才回道：「也不是不想去，就是前段時間咱們一直干，有點兒累。」

曹念順著她的頭髮說道：「那你不早跟我說，我又不是非要你一起去，你累了就在家好好休息嘛。」

秦嘉露出了小女兒的嬌羞，她抱著曹念的腰，說道：「不想看你這麼累嘛。」

這段時間以來，曹念除了要去采蜜，晚上還要去大棚里給曹偉光兩口子幫忙採摘蔬菜，好等第二天送到祥成超市去。

秦嘉說了幾次要跟著一起去，都被曹家一家三口給否決了。

還有什麼是比愛人的體貼關懷更讓人開心的呢？曹念嘴角揚起一個大大的弧度，他心裡想著就給吃了蜜似的甜滋滋的。「但是對我來說，比起我來我更不想讓你累到啊。」他說。

他這句情話一出，秦嘉也跟吃了蜜似的，她摟著曹念的腰跟條蟲子似的拱了拱，聲音也透著蜜：「念念，你這話真是太讓人感動了~」

曹念笑著沒說話，這是又抬手摸了摸她的頭髮。

……

將近的時候，工作地點就在曹家的劉慧玲和陳嬌嬌準時來上班了，秦嘉跟她們倆打了聲招呼，就拉著曹念進了卧室。

卧室里是整個堂屋最暖和的房間，兩人關上門，屋裡就更暖和了。

被窩裡還才留著一點熱氣，秦嘉卻沒立刻上床，她找出來一個暖手寶充上電，然後就去戳弄趴在暖氣片上打瞌睡的花花。

花花就是那隻黑白花的小母貓，過去了大半年的時間，花花現在已經快長成了大貓的體型，暖氣片上平面已經不能讓它自由自在的打滾了，它這會兒是以農民揣的經典姿勢趴在暖氣上的。

而旁邊，家裡的貓貓狗狗也都在。

暖氣片只有花花自己，長成大狗的黃眉自然還在在地上趴著，不過因為地面涼，秦嘉還給它買了個狗窩，它這會兒就趴在軟乎乎的狗窩上頭，背靠著暖氣片，尾巴一甩一甩的。

點點尖尖和另外一隻三花的小母貓三三，則是散落在暖氣片兩旁的大椅子、小桌子上，脊背靜靜地貼著暖氣片。秦嘉離暖氣片比它們遠都能感受得到熱氣，她小心翼翼地把手貼上去，隨即就又被燙的快速把手收了回來。

「也不嫌燙。」她嘟囔道。

曹念走到她身後攬住她，笑道：「它們不怕燙又不是第一次了。」

以前的冬天，幾隻貓就一點兒都不怕燙地緊貼著滾燙的暖氣片了，貪暖貪到這種地步，也是很讓曹念秦嘉驚嘆了。

暖手寶充好了電，秦嘉拔下來插頭，把暖手寶塞進了被窩裡，然後拉著曹念上了床。

背靠著柔軟的抱枕，身上蓋著被子，腳上感受著剛充好電的暖手寶的燙意，在寒冷的冬天實在是再舒服不過了。

秦嘉拿過來床頭柜上的平板，點開了一檔綜藝，和曹念兩個人腦袋挨著腦袋看了起來。

外面刮著刀子似的寒風，燒著暖氣的屋子裡雖然不說是溫暖如春，但也是很暖和的，曹念上身甚至只穿了薄毛衣，而他額頭上還有著一層細汗。

……

人都在屋子裡，自然沒有注意到外面天空的變化，天空的雲層越來越重，光線也越來越暗，似乎很快天地之間就要飄起雪來。

差不多十點的時候，醞釀了半個上午的雪終於飄了下來。

一開始，雪花還很小，但不過兩三秒鐘的時間，雪花就變得有了鵝毛般大，密集的雪花快速地從天空墜下來，幾乎是眨眼之間，地面上就落了薄薄的一層雪。

一分鐘之內，地面上原本薄薄的一層雪也變得厚實起來，再也看不到路面了。

「呀，下雪了！」在同一間屋子裡工作的陳嬌嬌無意中看到窗外的一抹白，驚訝地說道。

剛為一位新客人解答了疑惑的劉慧玲也扭頭看向窗外，作為北方人，她從小到大看多了下雪，自然要比陳嬌嬌淡定的多，她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自己的視線。

「嬌嬌，要喝東西嗎？」她一邊站起來一邊問道。

入冬后，她們倆的工作場所就挪到了二樓的一間房間里，二樓沒有安暖氣，秦嘉和曹念雖然安了台空調，但待久了還是會覺得冷的，因此，怕她們倆凍著，秦嘉和曹念就在這間屋子裡準備好了很多的熱水、暖手寶、暖貼等保暖的小東西。

秦嘉還從網上買了很多的速溶咖啡粉、奶茶粉、牛奶等飲品，在寒冷的冬天，喝上一杯熱飲品，彷彿渾身的寒意都能被驅散得乾乾淨淨。

「我要一杯奶茶吧，謝謝劉姐。」陳嬌嬌說道。

劉慧玲回了句「不用謝」，就拿了一包奶茶粉、一包咖啡粉，她撕開分別倒進她們倆的杯子里，然後接上了熱水攪拌均勻。

她端著兩杯熱氣騰騰的飲品回來，正好這會兒比較輕鬆，就捧著杯子坐到了陳嬌嬌身旁的榻榻米上。

陳嬌嬌也暫時放下了手頭的活兒。她沒有劉慧玲耐燙，就把杯子先放到了身旁，抄著剛充好電的暖手寶津津有味地看向窗外紛紛揚揚的雪花。

劉慧玲捧著杯子喝了一小口，隨後感慨道：「真舒服啊！」

陳嬌嬌很是認同地點了點頭。「在下巴村的這兩個冬天，是我過的最舒服的兩個冬天了。」

陳嬌嬌是南方人，南方人冬天是沒有供暖的，只能自己想辦法，或者是安空調，或者是鋪地暖。

不過陳嬌嬌小時候，空調和地暖都不流行，她小時候每到冬天，就穿得厚厚的，捧著熱水袋，但儘管如此，還是被凍得瑟瑟發抖。

後來等出來工作了，辦公室里空調倒是開的很足，但南方濕冷的冬天是不會因為有了暖氣或空調就能減輕的。

……

半晌下起了大雪，等待十一點多曹念準備做飯的時候，地上的雪已經很厚了。

曹念問秦嘉：「嘉嘉，咱們上午喝湯行不行啊？」

「我要喝疙瘩湯！」都這麼久了，疙瘩湯現在依然是秦嘉的心尖兒好。

曹念笑著道：「你問問小陳她們有沒有什麼意見。」

「嗯好。」秦嘉應著，也沒給兩人發消息也沒打電話，直接就在床上嚎了一嗓子：「嬌嬌！玲玲！中午你倆想吃啥？！」

隔著一層樓板，劉慧玲的聲音傳來：「都行！」

秦嘉又嚎：「喝疙瘩行不行？！」

「行！」

秦嘉對曹念打了個OK的手勢，「她倆沒意見。」

對此見多了已經習慣了的曹念早就沒有初見這種情形的不淡定，他點點頭，就穿上鞋套上一件大衣出去了。

秦嘉窩在被窩裡，懶洋洋地蹭了蹭枕頭。

她打了個小小的哈欠，最後閉上了眼睛眯了起來，

……

曹念一邊做著飯，一邊給任嘉駿打了個電話，問他和韓侯中午是在魚庄吃，還是到他家來。又說了陳嬌嬌午飯留在他家裡吃。

任嘉駿找到韓侯問了問，最後給出了答案：「我們倆去你家吃，你多做點兒飯啊！」

曹念笑罵道：「知道了，餓不著你們倆。」

「用我們帶點什麼食材回去嗎？」任嘉駿問道。

曹念想了想，說道：「不用了，中午先簡單吃點兒，等晚上再吃火鍋。」

任嘉駿和陳嬌嬌剛到里人村那天晚上，他們幾個人就湊在任嘉駿還讓陳嬌嬌的家裡吃了一頓火鍋。

曹念做好了飯，雪還沒停，甚至一點都沒有變小。他進了堂屋，先站在門口把身上的雪花抖落，又站在客廳的暖氣片跟前暖了暖身體和手，才驚進了卧室。

一見秦嘉睡著了，他臉上露出了一個淺笑來，他叫醒秦嘉，說：「我做好飯了，趕緊起來不翻，不然疙瘩坨了就不好喝了。」

「嗯嗯嗯。」秦嘉一邊應著，一邊起來穿厚衣服。

曹念則是上樓去把劉慧玲和陳嬌嬌叫了下來。

韓侯和任嘉駿很快也到了。

因為下著雪，曹念乾脆沒把飯端到堂屋來，幾個人就守在廚屋吃了一頓熱騰騰的飯。

要麼說冬天陰天的時候最好喝湯呢，熱乎乎的湯一下肚，渾身彷彿都輕快了幾分，寒氣也驅散得乾乾淨淨，手暖腳暖，別提有多輕快了。

吃完了飯，任嘉駿和韓侯也沒急著回去，他們在曹家的客房裡睡了個午覺，之後才回了魚庄繼續當一條鹹魚。傍晚的時候，兩個人提著魚庄的大師傅切好的肉卷和其他的食材回了曹家，幾個人圍在一起，吃了頓熱騰騰又很熱鬧的火鍋。

一幫人散場的時候，已經八點了。

這在晚飯吃的比較早的冬天來說，已經吃了很久了，而事實是，他們也的確吃了很久，一邊吃一邊聊，幾個人用了一個半小時，也幸好是吃的火鍋，不然飯早就涼透了。

因為韓侯離得遠，所以吃完飯，韓侯就被幾人攆走了，任嘉駿和陳嬌嬌則是幫著一起收拾好桌子才回自己家，這個時候，下了將近一整天的雪才停了下來。

雖然天黑了，但因為周圍倒出都是厚厚的積雪的原因，倒也不是太黑，但任嘉駿還是打開了手機的手電筒，看著陳嬌嬌的腰猜著積雪離開了。

送走他們，曹念鎖上了大門。

他回屋的時候，秦嘉剛從壺裡倒了熱水準備洗腳，曹念沒說話，只是默默地找出了自己的襪子，然後坐在秦嘉身邊，脫鞋脫襪，把腳放進了秦嘉腳旁邊。

秦嘉看了他一眼，也沒攆他，兩個人黏黏糊糊地洗完了腳，把襪子洗出來晾在了暖氣片上，又去上了個廁所，就鑽進了被窩。

貓貓狗狗都還在暖氣片周圍，曹念即使有心想做點什麼，卻也沒厚臉皮到可以無視貓貓狗狗們的地步，只好作罷，摟著秦嘉心不甘情不願地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