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不能吃魚

差不多同一時刻，醫院附近酒店的二樓大廳，海岩身穿一套休閑白衫，與對面這位身穿便裝，眼神銳利，身材適中，乾淨帥氣的年輕男子，在靠窗位置相向而坐。

「夠了，兩個人吃不完的。」海岩雙眼緊盯著桌上，色香味俱全，半素半葷的幾道湘菜，忍不住咽起了口水。

「最後一道，您的清蒸鱸魚，請慢用……」一身乾淨整潔的男服務生，放下盤子轉身退去……

「好香，不錯，吃……」塗峰雙手托舉著一副筷子，遞給海岩，卻發現她剛才還緋紅的臉色……

魚！鼻翼處撲來一道腥味，出乎意料地濃烈，胸口一種莫名的翻湧，突然而來的難受，令海岩身上的肌肉緊繃……

「嘔！」一口污穢之物，差點蹦出，海岩趕緊伸手捂住嘴，直往左邊的洗手間，跌跌撞撞地跑去……

「對不起，我，我竟然忘了，你不能吃魚。」再次回到座位上時，面前的魚已被端走，塗峰滿臉尷尬。

「不怪你，老毛病越來越嚴重了，你們都說魚好吃，」海岩喘著氣，疲憊地坐在桌子邊，臉色一片煞白，「我只要一聞到魚味，就特別難受，為了這件事，我爸媽還問過醫生，可醫生也說不出個子丑寅卯來。今日好像更不對頭了，竟然把早上吃的東西全部吐出來了，你吃吧，我可能真吃不下了。」對著窗外深吸了口氣，海岩總算緩過氣來，她伸手端來桌邊的茶杯，輕抿了一口，又放了回去。

「你休息會兒，我等你，等下就可以吃了。」塗峰搖搖頭，眼神卻未離開海岩，「幾年未見，你越長越漂亮了，還記得我們讀高中那會……」

「一切好像昨天一樣，」海岩嘆了口氣，「高中畢業后，大家失了聯繫，沒想到你竟然，成了這兒的警察……」

「我沒考上大學，所以就……」塗峰抿嘴笑笑，也端起面前的茶水，轉頭望向窗外的人流，一口都沒喝，又放回了桌邊，「說說你吧，你可是班上的才女，想來混得還可以吧。」

「嘿，還在顛簸，」海岩抖抖雙眉，挺挺身子，也並不迴避自己目前的窘況，「跌了好幾次了，不過我可沒那麼容易認輸。」

「哦，怎麼回事？」聽出話外有音，塗峰探究地看向海岩，「說出來聽聽，或許我能幫你，」

「你？就算你是警察，只怕也幫不了我，」海岩搖了搖頭，伸手拿起了筷子，剛才的難受，已消失了幾分，她竟有了食慾……

「還記得小時候，我們買條魚放生的故事嗎？」塗峰笑笑，夾了一塊紅燒肉，放入嘴裡，嚼了起來。

「記得。」海岩點點頭，眼中泛起一道亮色，「那是我第一次去菜市場，看到很多魚，他們在狹小的空間里，不停地遊動，卻找不到逃生的出路，其中有一條紅色的小鯉魚，擺擺尾巴，靜靜地看著我……」

「當時我看到你眼中含著淚水，盯著那條魚，」塗峰放下筷子，陷入往事的回憶中，「我還以為你喜歡那條魚，要買回去把玩，我便把身上所有的零用錢都拿出來，求老闆把那條魚賣給我們，後來你就帶著那條魚來到河邊，將它放生了。」

「謝謝你，塗峰，」眼中含著淚花，海岩朝塗峰點了點頭，「謝謝你還記得。」

「所以說有些事情，你不說出來，人家又怎麼幫你呢？」

「可是這件事，你真的幫不了，」一抹愁雲躍上海岩臉龐，她皺起了一對俏眉，「我學人家做微商賣燕窩，本來期望賺些錢，這個時候，朋友給我引見了明星洛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