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車至近前

2車至近前

車至近前,卡拉尼什科夫和多勃雷寧跳下車。卡拉尼什科夫就像個大孩子,一邊和惠明山、惠明海相互擊掌,一邊操著一口生硬的中國話道:「惠,難道我們來晚了嗎?即便是我們真的來晚了,你也不能怪我們,你實在要怪的話,就怪這該死道路。」

多勃雷寧聳聳肩道:「當然了,還有礦井上那台該死的風機。誰知道它怎麼會在這兒么關鍵的時候出了毛病。你們是知道的,井下是一刻也離不開風機的。」

惠相東也少有地親自迎過來道:「風機可修好了嗎?」

多勃雷寧在胸前划個「十」字道:「那當然了。董事長,我想,您應該對我有這兒個信心。難道不是嗎?不過,董事長,我還是建議您,如果條件允許的話,要儘快地更換一台新的風機。」

惠相東點頭笑道:「我也早有此意,等我這兒的事兒忙完了,咱們立刻就著手更換。」

卡拉尼什科夫道:「該死,該死,真的是該死。多勃雷寧,別忘了,我們今天是來喝董事長的喜酒的。我們還沒有向董事長道喜呢。」

惠相東笑道:「其實你們來了,就已經是向我道喜了。」

卡拉尼什科夫連連擺手道:「不不不不,那可不一樣。」居然和多勃雷寧也學著中國人的禮節,中規中矩地抱拳一揖道:「恭喜董事長,賀喜董事長。」

惠相東哈哈大笑道:「同喜,同喜,多謝,多謝。我說二位,我這兒可是就等著您二位來了好開席呢,咱們就別站在外面說了,趕快進去落座,就不要讓老少爺們再繼續等了?」

多勃雷寧興奮地道:「這兒么說,新娘子還沒有到了?感謝上帝,我和卡拉尼什科夫終於可以完整地參加董事長您的婚禮了。」

惠相東道:「新娘子已經早來了。哈,中國人結婚,接新娘子可是有講究的,趕早不能趕晚。不過也沒關係,在中國參加婚禮,只要是不耽誤吃酒席,那就是不算來晚。」

多勃雷寧遺憾地攤開雙手道:「這兒么說,我們緊趕慢趕,還是來晚了。但願您不是在安慰我們。」

惠相東笑道:「怎麼會呢?我惠相東可一直是掏心窩子的跟你們交朋友啊。我說二位,客人們可還都坐在裡面等著開席呢,咱們是不是先進去把席開了,然後咱再坐下來邊吃邊聊啊?」

或許最能直接體現北國地廣人稀的就是北方人家的家居院落了。無論貧窮貴賤,幾乎家家戶戶都圍有一個大大的院落,但凡家中有了紅白喜事,搭起棚子,就能擺放個十幾、二十幾桌的酒席。惠家畢竟富甲一方,雖說還達不到使奴喚婢的地步,院落之大卻是半點也不虛,滿滿登登擺放了三十幾大桌,院落中居然一點兒也不覺得有多擁擠。卡拉尼什科夫和多勃雷寧幾乎一進院就開始四下張望,卡拉尼什科夫正和不遠處花月樓的老鴇子易媽媽及花魁四季紅瞧了個對臉。見到老熟人,易媽媽和四季紅興奮的不約而同地站起來,不停地沖著這邊又是飛吻,又是拋沒眼兒。卡拉尼什科夫亦激動得臉色微微有些泛紅,要不是場合不合適,真想衝過去摟住兩人來幾個熱吻。

不一時,酒菜上桌,無非也就是豬肉粉條之類,菜品雖說不上有多豐盛,卻絕對是大塊兒的上肉,大碗兒的上酒。惠相東端起海碗笑道:「各位老少爺們兒,今天是我惠相東結婚大喜的日子,承蒙各位老少爺們兒瞧的起我,來了這麼人捧我的場,真是讓惠相東感動不已啊。今天,客氣話我就不多說了,但是,心情我還是要表達的。雖說今天是我結婚大喜的日子,應該少喝酒,但是,今天我高興,我不但要喝,我還要多喝,我還要喝個一醉方休。」

易媽媽道:「慧老爺,您可別介呀,今天誰喝醉了都沒什麼,您要是喝醉了,誰來陪新人入洞房啊?」

一句話,逗得滿場笑聲一片。惠相東亦哈哈大笑道:「還是易老闆替我想我的周全啊。今天我要是喝醉了,這兒洞房我就不入了,我等到明天醒酒了再入。哈,還是那句話,今天客氣話我就不多說了,一切都在酒里,老少爺們兒,來,咱們共同舉杯,干。」

卡拉尼什科夫起身攔住惠相東道:「董事長,請您等一下,您不是說新娘子已經早就來了嗎?我們為什麼一直沒有見到?」

多勃雷寧道:「沒錯,董事長,我們要見新娘子。」

惠明山連忙壓低聲音道:「按中國的風俗,現在暫時還不能見。」

多勃雷寧不解地道:「為什麼暫時還不能見?」

惠相東道:「你這兒句話問得好啊?新娘子又不是大老虎,為什麼不能見?」哈哈一笑,續道:「這兒話說起來可就長了,說出來呢,我又怕你不懂,得了,乾脆我也不多解釋了。你們不就是想見見新娘子嗎?那我今天就來一場中西合璧的婚禮。把新娘子叫出來讓你們見見。」

惠明山、惠明海異口同聲道:「爸。」

惠相東抬手道:「我知道你們哥倆想說什麼。今天是爸結婚的大喜日子,不能壞了咱祖先立下的規矩。對不對?這兒話聽起來是沒錯,可規矩是啥?啥是規矩啊?說白了,規矩就是人為地定下的條條框框。既然是人為定下的條條框框,合情理的,必須要遵守,不合情理的,也可以改嗎?你就拿今天這事兒來說吧,咱祖先能想到我結婚這兒天,能有兩位外國朋友來參加婚禮嗎?根本就不可能想到吧。你們說是不是?那外國的禮節能和咱中國人的禮節一樣嗎?也不可能一樣嗎。不一樣咋辦?不一樣就能妨礙我們彼此成為好朋友了嗎?不能嗎?我們照樣可以成為好朋友嗎?既然我們能成為好朋友,好朋友又肯在關鍵的時候來捧我的場,那咱還有啥說的?既然是沒啥說的了,那咱就必須跟人家掏心窩子。我這兒話說的總該沒錯吧?那咋才叫掏心窩子呢?那就是相互包容、理解嗎?反正你們認不認同,我不知道,但我一一就是這樣想的。我不但這樣想,我還要這樣做。既然外國朋友想見新娘子,那我今天就來一個中西合璧婚禮,就把新娘子請出來,和在座的各位老少爺們兒見上一面。老少爺們們,你們說,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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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黑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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