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見失憶?

又見失憶?

咖啡館里飄著「玫瑰人生」的音樂聲,混著瀰漫在空氣中的咖啡濃香,溫柔繾綣。

往來服務生經過靠窗第三個座位,總不由自主地望望坐在那裡的客人——年紀不大,黑色短髮,面部冷峻,明明是一身與周圍環境格格不入的青藍色和服,卻硬生生地被他穿出一種冷艷感來,真是不可思議——他已經坐在那兒快兩個小時了,顯然在等人。

服務生暗自嘀咕,這麼久都不來,明顯被人放鴿子了。正想些有的沒的,那個人已經站起來了,服務生趕緊過去,想詢問有什麼需要,那個人丟下一張大鈔,頭也不回地出了咖啡館。

源朝光這輩子還真沒遇到過這種事,可想而知,心情簡直糟糕透了,回到京都老宅時已過了晚飯時間,走進房間,一眼看見道明寺大少正無聊得拿抱枕壓著那隻貓玩,一看見他,立刻跳起來,「你回來啦!」

貓趁機擺脫了桎梏,跳出窗跑了。

源二少看他一眼,「你還沒走啊——」

道明寺大少立刻被他這輕慢態度點燃了,「混蛋啊,不是你自己說讓我給你打掩護的嗎?」

源二少愣了一下,臉色古怪——那不過是他出門是隨口說出的借口,這個單細胞生物卻當了真,不由又覺得有點好笑。

案桌上還擺著一份晚餐,源二少也不計較冷熱了,盤腿坐下,連吃了三個刺身,才覺得有些飽了。

道明寺在他面前坐下,一臉我只是隨便問問的表情,「喂,你今天去哪兒了?」

源二少斜了他一眼,忽然眼角眉梢生動起來,似笑非笑,「怎麼,想知道?」

道明寺的眉心一跳,嘴硬道:「本少爺才不想知道!」

源二少挑了下眉,笑了,站起來,施施然地打開房門——

「喂,你去哪兒?」

回答他的只是源二少的背影,不甘心被無視的道明寺少爺立馬一骨碌爬起來,跟上。兩個人沿著游廊,轉過小院,經過大大小小的隔間,一直來到廚房。

道明寺看著源朝光熟門熟路地翻出酒來——沒有鍾愛的威士忌,只能退而求其次,沒有煙酒的日子對源二少來說簡直生不如死。

他也沒回房間,就在廚房門口坐下,順便拍拍旁邊的位置,示意道明寺也坐下。

兩個古樸的酒碟,倒上清澈的酒液,和著微風月光,以及廊下微醺的燈光,彷彿穿越的千年——哀愁、寧靜、歡喜、無助如空氣中的花香一般瀰漫開來,澄澈憂傷,輕盈遊走,在這樣乾淨得近乎透明的氛圍中,道明寺也似乎覺得再多的話語都是多餘,雖然心裡還是對源朝光不滿,但還是坐下來,端起酒碟,咕嘟咕嘟一口喝盡,一抬頭就看見源朝光靠在柱子上,身形慵懶,眉眼風流瞧著他——

道明寺的耳根紅了,又馬上瞪了他一眼。源二少一笑,也端起酒碟,極端優雅地喝盡碟中酒,微泛淡紅的唇沾了酒液,亮晶晶的惑人心神。

道明寺低頭繼續喝酒。清酒雖然度數不高,但架不住多喝啊,何況,又是道明寺這樣酒量不好的,沒一會兒,他就雙頰通紅,目光渙散,近段日子緊繃的神經也放鬆下來,隨之而來的就是「酒後吐真言」——

「玲睡覺居然不穿內褲啊,我都警告過他很多次了,居然依舊我行我素,實在太討厭了,根本不把我的話放在眼裡,這都是類的錯,就是他總是把我的話當耳邊風,玲和總二郎也慢慢被帶壞——」

「其實我真的不知道,我能不能好好地繼承道明寺集團,哎,源朝光,我其實心裏面一點底也沒有,可是有什麼辦法呢——沒有人能幫我——」

「杉菜……牧野杉菜……我現在還是會想起她,但我覺得我並不是還喜歡她,只是……其實,還是有點在意吧,那可是本少爺第一次喜歡上的女人啊——我想是因為愧疚吧,覺得自己真不男人,我應該要跟她說一聲對不起的,還要說一聲謝謝的——總二郎和玲最近對我很不滿,我知道的——」

「其實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打斷折原南也的腿的,只是想教訓他一頓而已,我只是氣瘋了,那可是本少爺的姐姐啊,這個世界上沒有人可以欺負她——何況後來我也吩咐人好好醫治了啊,是他自己不接受而已,切——」

「說來說去都是你的錯,源朝光你這個人真的是太混蛋了,我到底為什麼要跟你做兄弟啊,我才不要跟你做兄弟——」

一開始,源二少還應他幾聲,後來乾脆連哼哼都省了,自顧自地喝酒。

道明寺卻彷彿來勁兒了,抓著源二少的衣襟,瞪著眼睛,努力對牢焦距,「明明我們才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憑什麼緋村臨一來我就要被你丟到一邊啊,憑什麼啊?全世界,我最討厭的人就是緋村臨!」

源朝光看了他一眼,拿起酒盅,卻發現酒盅已經空了,於是費力撥開幾乎扒在自己身上的道明寺,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將酒盅酒碟放回廚房。

道明寺趴在地上還在絮絮叨叨地曆數源朝光的罪狀,源朝光踢了他一腳,「起來。」

道明寺用鼻子哼哼,紋絲不動。

源朝光彎腰拎起他的衣服后領,想將他拖起來,無奈道明寺人高馬大,醉酒之後,更是又沉又倔,兩個人七扭八扭,到最後反而是源朝光被他帶得摔在地上,後腦勺撞在木柱上,疼得他眼淚都出來了,源朝光要氣死了,發狠了心不管他,揉著後腦勺怒瞪罪魁禍首。

誰知道明寺正直勾勾地看著,因為醉酒,眼睛里彷彿盛滿了水光,又認真又執拗。

源朝光被他詭異的目光盯得有些發怵,剛伸手想推開他,誰知道明寺突然沒頭沒腦地親下來,哪裡是親,分明是撞,像有什麼深仇大恨似的,嘴唇磕在牙齒上,都磕破了皮,源朝光立刻嘗到嘴裡的咸腥味——

道明寺像是忽然清醒過來,驚跳起來,滿臉不知所措地望著源朝光,「那個……光……我……我……」

源朝光擰著眉,用拇指指腹輕輕碰了碰嘴唇,果然看到意料之中的血點,他若無其事地站起來,「酒醒了就去睡吧——」

他捏了捏後頸,然後慢慢地回身往游廊另一頭走去,雖是浪蕩不羈,但依舊一副曼妙寫意的姿勢。

一股意氣忽然沖向道明寺的腦袋,他臉部表情變得嚴肅鄭重,「源朝光,我們算什麼?」

那個問題,在深夜古宅,擲地有聲。

源朝光的腳步頓了頓,背對著他站了一會兒,才慢慢地轉過身,手對攏在袖子里,眉稍稍往上挑,黝黑剔透的雙瞳純澈,暖黃燈光下,又俊逸又清媚,他的微笑動人,語氣和悅,「我們當然是兄弟啊——」

下一秒,道明寺便像被激怒的豹子般衝過去,一拳打在源朝光那張顛倒眾生的臉上。

源朝光猝不及防,摔在地上。道明寺立刻撲到他身上,拎起他的衣襟,另一拳已高高舉起,眼睛里滿是憤怒和一些不知名的情緒,恨恨地盯著源朝光,彷彿要將他碎屍萬段。源朝光卻沒作任何反抗和防衛,只是直直地回視。

道明寺的情緒來得突然,去得更是突兀,他忽然像被什麼擊倒,垂下了頭,放下了拳頭,從源二少身上起來,一言不發地離開了。

源朝光站起來,看著道明寺略顯孤寂頹然的身影,伸出舌頭舔了舔唇上的傷口。

第二天吃早餐的時候,道明寺大概還記著昨晚的事,見到源朝光有些尷尬,源朝光倒是依舊一副沒心沒肺的模樣,愛咋咋地。

飯吃到一半,道明寺接到一個電話,然後就變得臉色古怪,盯著源朝光。

源朝光挑眉。

道明寺才慢吞吞地說:「總二郎說,類出事了,現在在醫院,情況好像不太妙——你,要去嗎?」

源朝光盯著他看了很久,驀然笑了,「不用了。」

道明寺狠狠地皺起眉,「你真的不去?你——你,跟類……」

源朝光卻壓根不看他,自顧自地吃飯。

道明寺忽然覺得氣悶,「算了,隨便你!」

「失憶!!」道明寺司瞪大眼睛,怎麼也不敢相信他心急火燎地從京都趕過來,得到的居然是這樣一個離譜的答案。

西門總二郎凝重地點點頭,「據說摔下山的時候,腦袋撞到了岩石。」

「他不是應該在英國嗎?怎麼又跑到山裡面去了?」

西門和美作對視一眼,「關於這個問題,我想暫時沒辦法回答你,類他現在,連我們都不認識了。」

道明寺不相信地衝到病床前,沖穿著病號服頭上包著紗布的花澤類吼,「喂,類,你在搞什麼,是玩笑吧?」

床上的少年微微皺了眉,蒼白的臉上有些困惑,但依舊好脾氣地露出微笑,「對不起,我——」

「別開玩笑了啊,今天又不是愚人節,你怎麼可能連我們也不認識了,我們可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哎——」

花澤類的臉上有種脆弱無助,「抱歉,我真的不記得了——」

「啊~啊~」道明寺急得在病房無頭蒼蠅似的亂轉亂叫。

「你們在幹什麼?」一道疑惑的聲音在門口響起,然後一個長得很清秀可愛的長發女孩兒走進來,一眼看見發瘋的道明寺司,忍不住責備道:「喂,這裡是病房,你這樣會打擾到病人的——」

但道明寺壓根就沒注意到她,他像是想到了什麼,沖回床邊,一把掀開被子,「肯定是這裡的庸醫誤人,趕緊換醫院,我給你找世界上最好的醫生——喂,總二郎、玲,趕緊來幫忙——」說著就要拖著花澤類下床換醫院。

剛進門的女孩兒嚇了一跳,立馬衝上前攔住道明寺,「喂,你這個人是怎麼回事啊,他還病著啊,如果真的是他的朋友的話,不是應該先考慮他的身體嗎?不要自作主張好不好?」

道明寺這才將注意力放在這個女孩兒身上,被人劈頭蓋臉地罵了一頓,大少爺的脾氣也上來了,「喂,你這個女人是哪裡來的啊?」

女孩兒氣呼呼地瞪了他一眼,「我叫中島海。」

道明寺將目光投向西門美作,「這個女人幹什麼的?」

美作趕緊把道明寺拉到一邊,「據說是這個中島海小姐發現類的,然後一步一步將他背到醫院,所以說——」

西門介面:「所以說這個中島海可以說是類的救命恩人,而且,就目前來看,類對她比對我們好多了——」

作者有話要說:偶沒忍住,還是撒了把狗血,不過不會虐的,放心,完全是我個人一點惡趣味啊~

《花樣男子》為什麼那樣紅呢?原本就是因為他聚集了一切狗血的橋段。

記得不,原著中道明寺也失憶過一陣,那時候出現的女的跟杉菜很像,就是中島海,所以拉她出來遛遛,不過放心,不會賠給阿司的。

另,終於把道明寺這位大少的戲份趕完了,他可以功成身退了,離完結又近了一步,噢耶!

完結就在這幾天吧,不出意外,在周六,盡請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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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界茅山學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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