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孤注一擲
簡優已經保持著同樣的動作一夜又一天,她的眼中布滿血絲,嘴唇乾渴開裂。
襯著皎潔冰冷的月色,簡優死死盯著鏡中蒼白如鬼的自己。
漸漸的,她的嘴角慢慢上揚,越來越開。
簡優的嘴唇本就乾裂,哪裡經得起這樣的折騰,唇紋瞬間就全部裂了開來,血珠沁了出來,將落不落的掛在她的嘴唇上,讓她像極了吸血鬼。
血腥,蒼白,卻高貴!
眼中的神情愈發的詭異,簡優伸出手指輕點著唇上的血絲,含入口中。
「簡優,慕容恆,以前的我已經死了,現在的我會讓你們後悔這麼算計我。一個人身處地獄,終歸還是太寂寞了,不如你們陪我一起吧!」一字一頓地說完,簡優艷色十足的舔著嘴角的血跡,魔魅,駭人。
月色下,她的唇色愈發的紅,帶著一絲嗜血的危險。
有的時候,死去,重生,竟然會這麼的簡單,只要足夠絕望,足夠決絕。
兩天兩夜已經過去,莫紹霆的耐心完全告罄。
「王媽,你去讓管家來把門砸了。」莫紹霆站在客房門前,皺著眉說道。
王媽稍微猶豫了下,就準備叫管家找人來破門。
突然,「咔嚓」的一聲響,阻止了王媽的動作。
簡優容光煥發地打開門,她驚訝地看著站在她房門口的兩個人。
沉默了一下,簡優道:「呀,老公你怎麼在這裡?還有這位,嗯……我們好像見過……」稍微一想,她笑著說道:「前幾天參加宴會前見到的就是你吧!」
「夫人叫我王媽就好。」王媽看了莫紹霆一眼,笑得溫和慈祥。
「嗯,那就王媽好了!」簡優從善如流。
「對了,我餓了,能不能麻煩王媽給我弄些吃的來?」
「夫人想吃什麼?」
「都行,我不挑食的。」
「夫人兩天沒有吃東西,高湯雞絲粥怎麼樣?」
「好!」
莫紹霆探究地看著簡優,他想過簡優的狀態,瘋狂兇狠絕望凄慘,可是他從來沒有想過,她會……這麼的平靜。
「老公,你幹嘛這麼看著我?」簡優掩下心中所有的情緒,笑著道。
「在看看你的臉上到底戴著什麼樣的面具。」莫紹霆溫柔地說著刺耳的話。
簡優臉色一僵,不過一瞬就恢復了正常,她嬌笑著輕撫自己的臉,道:「我的臉上有面具嗎?我怎麼不知道。」
「你現在的樣子真像賣笑的站街女,笑得很假。」莫紹霆溫柔的神情一轉,變為諷刺。
說完,他就勾著唇角離開。
要是以前的簡優聽到這樣的侮辱,要麼立刻火冒三丈,要麼咬著唇蒼白著臉暗自委屈。
可是已經轉身離開的莫紹霆,沒有看見,此時的簡優嘴角依舊帶笑,眼神中卻一抹淡淡的暗光。
一頓精緻可口的早餐后,莫紹霆換好衣服來到車庫,準備去公司。
剛開打車門,他猛然愣住了。
後退兩步,莫紹霆前後左右打量了一下,是他經常開的車沒錯啊!
於是他溫柔一笑,探究道:「老婆,你這是想做什麼?不會是看上這車了吧?」
簡優心中一陣冷笑,溫柔?他倒是裝的挺好,她看他本質里根本就是冷血無情又小肚雞腸的一個男人。
他想要報復她拋棄他,正好,她也想利用他扳倒簡藝與慕容恆,就看誰棋高一著了。
臉上掛起無懈可擊的完美笑容,「老公,既然我們已經結婚了,那麼我想去看看你的公司上班。你,不會介意吧?」
「當然不,只是老婆,你確定你要開車?」
「老公,我的車技很好,你知道的。」
莫紹霆當然知道這一點,她的車技確實很好,在他十八歲,她十六歲的時候,就知道了。
於是他不再辯駁,從善如流地坐上了副駕駛。
讓他看看,他新上任的妻子,在經過兩天兩夜之後,有了什麼改變吧!
車平穩地駛離別墅,可是在前往市區或是前往沿海公路的三岔口上,簡優卻突然向左一打方向盤,開到了與市區完全相反的路上。
「老婆,公司在市區里,你走錯路了。」莫紹霆溫柔地提醒著。
簡優好像沒有聽見一樣,慢慢輕點著油門,速度越來越快。
八十邁,一百邁,一百二十邁,一百四十邁,一百六十邁……
藍色的保時捷劃出一道璀璨的藍光,在車流之中極快的滑行著,平順之中暗藏著危險,在沿海公路上飛馳著。
莫紹霆神色不變,好似坐著被人想當飛機一樣開著的車的人不是他。
「老婆,咱們才新婚三天,你是不是覺得自殺太寂寞想要我陪著你一起車毀人亡墜入海底?」莫紹霆溫柔一笑,神情淡定,完全沒有一絲一毫的恐懼害怕,哪怕簡優現在的車速,已經到達危險的臨界點。
此時,簡優臉上的笑意盡皆消失,變成一片冰冷漠然,她一邊熟練地操控著車,一邊淡淡地道:「我想要進入你的公司,學著管理公司。」
「為什麼?」
「這你不要管,你只要答應我就是了。」
「我若是說不呢?」
此話一出,簡優狠狠將油門踩到了底。
莫紹霆明顯感覺到車身開始輕微地來回晃動著,底盤也開始有些飄,饒是這車性能不錯,也架不住簡優這麼不要命的開法。
再這樣下去,不等車撞向護欄墜入海中,一個小小的失誤也會車毀人亡,再加上這沿海公路上還有行車,危險係數更是增加了不少。
「莫紹霆,我知道你娶我只是為了報復我曾經拋棄你,如果我不能奪回屬於我和爸爸的一切,那我不如就這樣死了,反正還能拉一個你陪葬,我不吃虧不是嗎?」冷笑一聲,簡優眼中一片蒼涼。
反觀莫紹霆,他一派悠閑,既沒有焦急也沒有暴怒,而是緩緩地靠在了座椅柔軟舒適的靠背上,閉著眼睛小憩,好似眼前的危險並不存在一樣。
兩分鐘過去了,簡優覺得像是過了一個世紀般漫長。
握著方向盤的手心早已經冷汗涔涔,有時她甚至感覺,她快要握不住方向盤了。
有史以來,她第一次以這樣的速度開車,說不緊張不害怕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