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紙婚書1

一紙婚書1

兩月後,東宮別苑,又是那個涼亭。

羅紫衫與朱雲昭對坐下棋。

朱雲昭連續三步錯棋,讓羅紫衫驚異,瞧瞧他愁眉緊鎖分明心不在焉。妙目一閃,柔聲問道:「你最近怎樣,是不是很忙?皇上的身體怎樣了?」

朱雲昭一子重重落地,站起身,手撫欄桿,面視池中竟放的荷花,深深一聲嘆息:「我還好,父皇身體無大礙,只是每日鬱鬱寡歡,很少過問政事,自貴妃去世后,明顯日日蒼老憔悴。」

「雖然可以理解,但長久下去,怕身體難以承受,皇上現在一定孤獨,你有時間要多陪陪他。」羅紫衫走到他切近。

朱雲昭轉身,看着她:「紫衫,我要和你商量。」

「什麼事,你說。」

朱雲昭的手緩緩撫上她的削肩,懇切的道:「答應嫁給我,我們成親吧?」

羅紫衫的臉一陣暈紅,急忙扭轉玉頸。這個問題她想過多少次,也早已有了答案,可是他突然鄭重的提出,還是讓她驚了一下。

「相處這麼久,共同經歷了那麼多,私情的話無須再多說,我們已經是心心相印。現在,我真的很急迫,恨不得馬上將你娶進門,因為我也很累、很孤獨,紫衫,我需要你,不能沒有你。」朱雲昭輕輕扳過玉體:「如果你沒有異議,我一會就進宮稟告太后和父皇,明天一早親自到相府提親,如何?」

「這麼快?不急吧?」

「這還快?」朱雲昭瞧着她羞怯的樣子,手指點點她鼻樑,道:「你曾說過要我等到你找到生身父母並身份公開之後,現在都過了很久了。我幫你找到父母,可你見我的次數卻少的可憐,你可知你有些忘恩負義么?」

羅紫衫急忙道:「不是的,是父兄不許我輕易見你……」她看着朱雲昭忽地掩住口。

朱雲昭面帶不悅道:「我知道,我明白他們的用意,他們剛認女兒,不願這麼快將你嫁人,尤其嫁到宮中。哼!太傅不了解我們的感情就算了,凌雲居然也敢,我饒不了他。」

羅紫衫急忙拉住他的手道:「不要難為他們,我答應你就是,我會和他們說的,你儘管提親來,好不好?」

朱雲昭故意道:「你答應就行,不是我強迫,我沒有仗勢欺人吧?」

羅紫衫一聲嬌嗔:「你分明仗勢欺人。」

朱雲昭含笑將她攬入懷中,俊朗的臉佈滿愁緒,憂憂一息道:「我分身乏術,你要幫我,家事、國事、父皇、太后……」

羅紫衫抱緊他的腰,臉貼伏在他的胸前緩緩道:「我明白,我會儘力,與你分擔,為你做一切,我永遠不會讓你孤獨,永遠守着你。」

七月荷花爭妍,碧綠的葉子襯托著粉嫩的花朵,一片片,煞是惹人眼,芬芳的香,飄飄渺渺流散人間。

溫柔細膩深情的吻雨點一樣落在羅紫衫的嬌顏,美麗、甜蜜、沉醉、心怡,是花香?還是幸福之感?

羅紫衫起身,睜開秋水一般的美眸,看着朱雲昭輕聲道:「我該回去了,出來好久。」

朱雲昭猛然將她抱住,臉撫蹭着她香軟的秀髮,依依難捨。

「別、這樣,不是明天去提親么,我們很快就在一起了。」

「我不想讓你離開,一刻也不想。」

再次吻上她的朱唇和酥胸,用力揉摸着她嬌人的玉體,竟是莫名的急躁、莫名的瘋狂,他不知那是因為近來心中那莫名的預感,不詳的預感。

羅紫衫終於忍受不住,將他推開:「殿下,我、真的要走了,我是對娘謊說去寺院還願才出來的,已經很久了。」

「明天一早,我就去提親。」朱雲昭長長的喘口氣,無奈的點頭。

目視那姍姍離去的倩影,難掩心頭陣陣失落。

大理寺

埋頭公務的凌雲忽聽差役稟報有人求見。他以忙於公務為由拒絕。

「大人,他說非見不可,他說、是、是大人的妹夫。」差役去而復回。

「妹夫?我哪有……」凌雲一摔手中案冊,面帶怒意,但眨眼急忙站起身,一個念頭在腦中閃現,「是太子殿下、么?」

差役奇怪的搖頭:「不是。」

凌雲暗吐一口氣,又臉色一沉,是誰敢和自己開玩笑,自稱妹夫?他呵斥着吩咐帶進來人。

進來的人竟然是王英,凌雲驀然怔住,不詳的預感立刻侵上心頭。

王英已被削職為民,是辛伯泰親信中受處罰最輕的人,那是太子朱雲昭手下留情的結果。

但是他從未有過感恩的念頭,對朱雲昭、對羅紫衫他只有充斥肺腑的恨。雖然自己一無所有,但他不會輕易放過,不會輕易成全,何況他還並非真正的一無所有。

他看着凌雲,似笑非笑的道:「凌大人,看見我很奇怪吧?」

凌雲坐下,掃他一眼道:「見我有事么?」

「無事不登三寶殿,你說呢?」王英靠近桌案。

凌雲一避身子:「你要幹什麼?」

王英哈哈一笑:「你怕什麼,這大理寺現在是你的衙門,我敢對你不利么,何況我們是至親呢?」

「胡說!誰和你是至親!」凌雲氣道:「王英,你跟隨辛伯泰做了多少惡事,自己應該清楚,皇上和太子殿下寬厚仁慈,念你是紫裝山莊的人、是紫衫的師兄,對你從輕發落,你要感恩,要反省改過從善,你明白么!」

「我明白,當然明白,我感恩,感紫衫的恩,我有今天全拜紫衫所賜,她的恩我銘記在心。」王英居然坐上桌案,面對凌雲道:「你知道么,我們是未婚的夫妻,她對我還是有情的,是不是,大舅哥?」

「你……」凌雲臉色一陣蒼白,猛的拍案而起道:「王英,你放肆!這是大理寺,不是你無禮耍賴的地方,誰是你的大舅哥,你給我滾!」

王英故意一副驚懼的樣子,站起身道:「哎呦,草民膽小,大人息怒。不過,草民沒有撒謊,和你妹妹定親是事實,大人是不知道還是要悔婚啊!」

凌雲一聲冷笑:「我當然知道,我知道你知實務,自己親手毀掉婚書,你們的婚姻已經不存在了,王英,你再敢胡言亂語信口雌黃,休怪我治你心存不軌擾亂衙門之罪!」

王英聞言,目帶狡黠的嘿嘿一笑:「你當然希望我是胡言亂語,你希望你妹妹順理成章的嫁入東宮,你們凌家青雲直上是不是,可惜呀,有我在,你們要美夢成空了。凌雲,我告訴你,我不會悔婚,我在一日,羅紫衫就是我的,我死了,你妹妹就是寡婦。」

「混蛋!」凌雲噌的站起,一把揪住他的衣襟,瞪圓雙目怒道:「是你背信棄義賣師求榮,撕毀婚書拋棄紫衫另娶她人,你們已經恩斷義絕,你還敢在我面前撒野胡說八道,王英,我這是大理寺,你不是不是想進我的大獄住上幾年!」

王英毫不在意,對視着他的雙眸,道:「凌大人,理智一些,你認為我真的親手撕毀婚書?我最恨的就是朱雲昭,撕毀婚書不是親手把紫衫推進他的懷裏么。哈,我有那麼傻么,我告訴你,我想好了,我愛紫衫,我可以忍受一個男人不能忍的,我寧願戴綠帽子裝王八,她勾搭誰與誰私通她犯賤水性楊花我都不介意,但我就是要做他的丈夫……」

「你他媽的找死!」一項儒雅鎮定的凌雲身子憤怒的抽搐著,面色變幻,突地,奇快無比的一拳狠狠擊在王英的面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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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說女巡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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