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性

本性

回到府衙的許縣令愁眉不展。夫人關切的問:「老爺,出什麼事了?」

「今天我親自去過那個劉百高的家,她有個不尋常的妻子,瞧樣子也是有着不俗的出身,他們應該有些來歷。」許縣令將欣婭的表現說於夫人。

夫人笑笑:「不俗又能怎樣,有來歷也是枉然,他們現在就是貧民百姓。世上的人哪有不重名利的,我不信落魄的他會毫無攀結之心。他的妻子在好,最多也就是見過一些世面,她會強過我們的女兒么,鳶兒可是你這個縣令的千金啊。」瞧瞧不言語的縣令夫人繼續道:「老爺,依我看,您啊還不止是個縣令呢。你的官績一項很好有口皆碑,又是丞相的得意門生,他是很看重你的。前幾日你把何家告到朝廷,皇上不是要派人察訪追究么,待事實確鑿,還愁何家不下台?鎮江知府成了空缺,豈不非你莫屬,你加官進級,那女兒的身份也是水漲船高,還比不過那個小家碧玉么。」

「哦?」聽夫人一說,許縣令不禁略略舒展眉頭:「話雖如此,可人家畢竟有妻有子,關鍵不知那個劉百高會不會喜歡鳶兒?」

夫人不禁一聲冷笑:「我女兒的容貌、品質、才華都是千里挑一的,是我們看不上別人,沒有別人看不上她的道理。其實,那天我就留意到,那個劉百高看女兒的眼神可是發獃的,分明是動心了。我們只有這一個女兒,你可要為她做好打算,女兒的終身幸福就看你這個作爹的如何處理了。」

「這話有理,這個劉百高是難得的佳婿,不應該錯過,也只有他能保護我們女兒的安全,只有他敢於對付何家,我會想辦法的。」

聽着父母的談話,屏風后隱藏的小姐許鳶不禁竊竊歡喜,想到那個義助自己人、那個年輕英俊不失瀟灑的人,嬌顏上掠過兩片紅暈。

可是三天過去,劉皓沒有來,迴音也沒有。

這三天他相繼受到兩封書信,一封是丞相來書,告知他朝廷不日即將派人來鎮江調查何冬縱子行惡、欺壓下屬的情況。許縣令看后喜上心頭。第二封信卻令他大驚失色,那是何冬的親筆信,他要帶着兒子親自前來提親。

雖然沒說日期,但何冬做事一項雷厲風行,決不會拖的太久,他是很強勢的人,素喜以權壓人,自己將如何搪塞?許縣令的眉頭再次皺起。

數十百姓在劉皓的帶領下同心協力開墾大片山地荒田播種耕種。賴於風調雨順,在人們的辛勤勞作下,莊稼茁壯成長,勢頭大好。看着綠油油的田地,人們無不歡欣鼓舞。劉皓信心倍增,幹勁十足,益感精力旺盛。

午時,他帶領大家在田間地頭用餐,人們聚在一處,吃着家中婦女送來的午餐,狼吞虎咽津津有味。

夕陽西下,他和大家一樣伴着落日的餘暉扛鋤回家一路談笑風生。

耳聞他不懼強勢仗義救人的能耐,目睹他處事的果斷智慧、吃苦耐勞的幹勁和韌勁,感受他對人的和善、與人相處的融洽,沒人會特意猜想他的過去,對他的信任依賴也與日俱增。

劉皓趙新回到家裏,大門外幾個差役已經等候多時。張捕頭急忙迎上:「劉公子,終於盼到你回來。」

「你是誰,等我何事?」

「我是縣衙的張捕頭,奉縣令大人之命來請、不來求您去一趟,大人有急事要見您。」

劉皓微微一笑:「我知道縣令大人親自來過要我去當差,我沒有興趣,也沒有時間去見他。麻煩你代為回信,說他的好意我心領了,舞刀弄槍、舞文弄墨的日子我都厭倦,今生只想安安穩穩的種地。」

「這、這、劉公子,我不是來請你去當差的,是大人有求與你,因為知府明天要親自來縣衙提親,那不是提親,是逼婚啊,大人沒辦法來求您幫忙求您再救小姐。」

「是么?」劉皓一聲冷笑:「堂堂朝廷命官居然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他還當什麼縣令,讓他回家種地算了。」

張捕頭聞聽愕然:「你大膽、敢侮辱父母官?」

「父母官?他且自身難保,還有什麼能耐為百姓的衣食父母,還有什麼資格做這個縣令!」

「我們大人他、他是好官,不信你問那些百姓。只是、只是他有些膽小怕事,那個何冬不僅倚仗官大一級壓人,他還和卧虎山一群草寇關係密切,因此他們官匪勾結才為非作歹橫行無忌,在鎮江是沒人敢招惹的。」

旁邊有人道:「公子,這是事實,卧虎山草寇常常下山騷擾百姓,無惡不作,鎮江等幾個臨近的縣無不受其害,我們丹陽較遠才比較安寧。」

「沒錯,他們頭領叫楊昆,與何剛是結拜兄弟,武藝高強,手下有幾百人,是十足的惡霸。」

「哦?是這樣?」劉皓劍眉一立:「官府都懼怕,我一介草民有何辦法?」

「劉公子,大人說你武功好有俠義之心,你一定可以對付那群惡霸,只有你能保小姐安全求你行行好,一定要救小姐,我們小姐好可憐。」

張捕頭察言觀色,劉皓面上並無過多表情,讓他猜不透他的心思。不由嘆氣道:「求您也救救我們這些人,我們是被大人遣派來的,大人說如果您不去,我們都要回家種地,可是我們家沒有地,只有老娘一人等着我贍養,您不去,我還靠什麼養家餬口,還有這些兄弟,他們的情況和我都差不多,求您無論如何幫幫我們?」

「這件事我要斟酌,你先回去,不管我能否幫忙,都會給你們迴音。」

「您、會給我們迴音?」

「會!至少給你們迴音,我雖不是什麼大人物,但一項言而有信。」

「也罷,那我們等你的消息,可是你一定儘快迴音,那個何冬不定哪天要來的。」看着劉皓冷淡的神色,幾個差役半信半疑,告辭離去。

劉皓仰卧在水溫適度的浴盆內,欣婭再為他加上一點熱水,為他按摩著雙肩和後背,幫他驅除一天的勞累。劉皓安享這舒適寧靜的時刻,閉目不語。

「相公?」欣婭先開口。

「嗯?」

「在想什麼?」

「想那個丹陽縣令,想那個鎮江知府,想那些山賊。」

「那、就沒想那個縣令的美貌女兒?」

「想。」

欣婭嬌顏一寒,將濕巾摔到盆里。

「我是想救她,不過救她事小,救整個鎮江百姓事大,我在琢磨要如何收拾鎮江知府和那些山賊。」劉皓含坐起,手指托起她香腮,含笑道:「娘子好小氣呀,不要忘記身份,她是縣令的小姐,你可是西夏的公主。」

「什麼公主啊,現在我只是一個農婦,我怎麼和她比。聽說她不止很美還像極了心若姐姐,我怎知道你心裏怎麼想。」欣婭美眸一紅,有些哽咽。

「她的確很像心若,但不是心若。她的確很美,但還沒達到讓我為她動心的地步。我瞧你怎麼也不像農婦,就像我的娘子,是我劉皓今生摯愛的娘子,傻子,為什麼跟人家比?」

欣婭轉身哼聲道:「花言巧語,就能哄騙我。那你去不去縣衙,去不去保護那個女子?」

劉皓穿衣起身,面龐蒙上一層幽冷的陰云:「我當然要去,但不會輕易去。」

那凜含殺機的明眸、那傲視一切的神情,欣婭好久未見了,她知道他要做什麼。維護百姓和朝廷是他不變的職責,鏟凶除惡是是他難移的本性,那是自己無法阻止更不想阻止的。

當晚,劉皓到外面連夜開始和趙新初步商議行動,甚至還糾集了村裏十餘個強壯精明的小夥子。

次日晚,趙新便帶人回來報:「公子,打探清楚了,卧虎山的草賊是要來丹陽鬧事,目的就是幫何剛逼親。您所料不差,他一來咱們這些百姓就有苦吃了,是要馬上準備應敵啊。」

「公子,你有什麼辦法快想吧,那些草賊猖狂無忌,等他們來了,一切都晚了。」

「公子,用得着我們儘管開口,跟着你做任何事,我們心裏都有底,只要能打退草賊,我們死也不怕。」

「好!鄉親們信任,我就不會辜負你們,現在要你們做的就是多聯繫一些和你們一樣身強力壯的年輕人,一定要快,要盡量保密,咱們集合一處,我會對大家講明要做什麼,該如何做。」

「好,一切聽從公子吩咐。」小夥子們立刻分頭離去。

「趙新,你馬上帶人沿途打探草賊的動靜,爭取以最快的速度回報,我才可以安排一切。」

趙新聞令帶人迅速離去。劉皓笑着看看身邊的欣婭:「怎麼樣,你那顆不安分的心又動了吧。」

「沒有,我才不湊熱鬧呢,你不要指派我做什麼。」

「娘子,幫幫我好么,孩子讓青竹帶幾天?」

欣婭禁禁鼻子:「要我做什麼,去對付那個草寇楊昆?」

「殺雞不用宰牛刀,一個草寇我就能對付,娘子的任務就是帶村中婦女做兩千支竹箭。」

欣婭驚愣:「兩千支竹箭?你是要偷襲?」

「娘子就是聰明,五天時間必須完成。違抗軍令你知道該受什麼處罰吧?」劉皓半真半假。

「哼,還真當自己是元帥,不要忘了我還是元帥呢。」

「你這個元帥現在要完全聽從我,否則我處罰你的方式很多。」劉皓攬她在懷,手指點着她的鼻樑神秘的輕笑:「求饒也沒用,怕你難以承受啊。」

「沒正經。」欣婭面頰緋紅將他推開:「我去、去還不行么,我這就為你效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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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燕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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