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章趕着相親

凌城，卡西歐星級咖啡廳。

獨具異國風情的咖啡廳里，曉曼在T型台上傾情地彈奏著。

她挽著高高的烏亮髮髻，修長纖細的玉頸猶如天鵝般優雅。一件黑色單肩晚禮服勾勒出曼妙的腰身，半邊香肩外露，在燈光下凝脂般光滑。

清泠的音符從女子纖長的玉指間流淌出來，仿若天籟。

這些年來，無論在高檔的星級咖啡廳，還是簡陋的酒吧小屋。每當彈奏的時候，曉曼都能達到渾然忘我的境界，幾乎跟音樂融為一體。

一曲彈罷，餘音裊裊，彷彿繞樑不止。

有沉穩的掌聲緩緩響起，近在咫尺。

曉曼緩緩起身，一手牽起長長的裙擺，優雅謝幕。

當她走下台，見一位白凈秀氣的男孩走過來，帶着禮貌的笑意，遞給她一張支票。

「我們霍少的一點兒心意，請收下。」

曉曼並不是第一次在演出時收到小費，但她對這種行為卻有着本能的排斥和戒備。

天上從不會掉下免費的餡餅，每一筆不菲的小費都必然有着等價的交換。

曉曼盡量保持禮貌的微笑，對眼前這位看起來溫良恭謙的「跟班」解釋道：「抱歉，我不接受演出之外跟顧客有任何接觸。」

「顧小姐難道不想看一眼這支票的數字？」男孩耐心地將支票舉到曉曼視線範圍之內。「只是陪我們霍少喝幾杯咖啡而已，如果還有進一步的要求，會另外加錢。」

曉曼忍着心頭逐漸點燃的怒焰，勉強道；「對不起，我要趕着去相親，真得沒有時間。我還要申明一點——我是鋼琴師並非坐枱女！」

說罷，她不再理睬那位跟班，轉身去了後台卸妝。

自始至終，她都沒有瞧一眼支票上的數字。

*

明欽走回到霍燃的身邊，略有些尷尬地說：「她拒絕了。」頓了頓了，他又加了一句；「她說要趕着去相親，沒有時間。」

霍燃抬眼，絕美的唇角揚起一抹玩味：「趕着相親？」

明欽不敢接話，等著接下來的吩咐。

霍燃輕輕地搖著杯里的紅酒，許久冷冷綻笑：「隨她吧！」

心情已經惡劣到極點，難得有個看起來順眼些的女子，想讓她陪他消磨下時間，卻被無情拒絕了。

而且拒絕的理由還如此新穎脫俗！

飲乾杯中酒，霍燃把玩著空杯，唇角勾起淺淡的譏諷：「相親倒是個不錯的主意。」

*

曉曼卸了妝，換回衣服，打開手機，果然發現有幾個未接電話，另外還有一條微信語音。

「給你打電話沒接，我就到你上班的地方來了。在咖啡廳XX座，等你過來哦。」

曉曼怔了怔，沒想到對方竟然不打商量地將相親的地點改到了她工作的地方，這讓她多少有些不自在。

只是人已經來了，總不能拒之不見。

她照着對方所說的座位走過去，果然看到了林美佳為她介紹的相親對象。

一眼看過去，男方似乎比照片上顯得更老相，髮際線也很高。可能是工程師用腦過度，年過三十就已經有了禿頂的跡象。

「顧小姐，我是王毅。」男方熱情地對曉曼伸出手。

「你好。」出於禮貌，她只能接受。

王毅握了好久都沒有鬆開，盯着她讚美：「顧小姐不但鋼琴彈得好，人也比照片更年輕漂亮。」

曉曼用了點兒力氣才把自己的手抽出來，臉色有點兒不太愉快。「你怎麼找到這裏來了，不是說好在西山路的咖啡廳嗎？」

卡西歐是星級咖啡廳，裏面的東西貴得嚇人，不太適合他們這些工薪階層的消費標準。

「我覺得這裏環境挺好的，而且也想看看你工作的地方。」王毅熱情地笑着，一邊讓曉曼點餐，一邊問道：「你在這兒做鋼琴師，收入很高吧！」

雖然對方剛來就問收入有點兒唐突，曉曼還是勉強道：「我工作沒有多久，收入並不是很穩定。」

王毅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一些，似乎有些不滿。「沒有固定收入是個大問題。我做工程師，工資獎金福利待遇可都是很穩定的。」

曉曼放下了菜單，淡淡地看着對方。

王毅也不再詢問曉曼的口味，直接點了一堆的食物和酒水，把菜單交給了侍應生。

「不過顧小姐長得漂亮，倒是可以彌補工作收入不穩的缺點。」王毅看着如花似玉的曉曼，不知道是餓了還是什麼緣故，竟然咽了下口水。

曉曼不由皺起眉頭，臉色更不好看。

王毅卻渾然不覺，仍然喋喋不休：「我離異，兒子歸前妻撫養。你卻帶着個孩子生活，我肯定要吃虧了。不過幸好你帶的是女孩，花費不是很大，你在經濟方面多付出一些就算補償我了……」

「夠了。」曉曼是個直脾氣，心裏藏不住話。「你既然對我的條件不滿意為何還要來相親？如果覺得吃虧了，可以不用勉強！我要補償你什麼？我欠你的么！」

王毅似乎有些驚訝：「你怎麼生氣了！」

「你說我怎麼生氣了！」曉曼直接站起身，不打算繼續下去了。「跟你這種人真沒什麼好談的！」

說罷，她準備拎包走人。

「等等。」王毅趕緊喊住她。

曉曼以為他還想挽留，冷睨着他，宣佈道：「相親結束了，我們不合適。」

哪知道王毅竟然說：「你先把單買了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