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客棧過了時候,只有宗游一桌,小二講的來了興緻,跨坐在凳子上,給自己倒了杯茶水,一飲而盡繼續說道:「發生這事城主臉上哪還有光,自然大發雷霆,直接將白家一家老小抓進牢裏,沒想到一直和白家不對眼的宋家倒是替白家求起情來,聽說是為了白家的產業,還有白商尹,這人乃是經商的天才,宋家想吃下白家,順便把白商尹收入麾下,私下不知道給了城主多少好處,才了結這事。可兩年前的一天,白小蝶突然回來了,不但已為人婦,還生了個女兒,十幾年過去了,任誰想事情也應該過去了,可張子良是個睚眥必報之人,而且父親去宗門當了執事,自己接了城主的位置,知道了消息以後,暗中命人將白小蝶擄到城主府,將她強暴了。

白家自然敢怒不敢言,可白小蝶的丈夫曾是個讀書人,不願忍氣吞聲,聯和幾個同窗寫了篇文章,在恆海城大肆宣揚,這就激怒了張子良,也不管宋家的說情了,一怒之下將白家一家老小都給砍了,又偏偏留下了白小蝶的女兒,將她雙臂砍斷,救活后又放話讓白小蝶的野種一輩子只能呆在恆海城以垃圾為食,誰若是幫助她下場就和白家一樣,還讓城裏人互相檢舉,賞銀有二十兩呢!這就是殺雞儆猴的呢,只是那孩子可憐了,客官這些你可千萬別到處說是我說的,哎,客官,人呢?」

宗游沒聽完最後的話便不管小二會不會發現,人就已經瞬移離開了,已經恬然的心性,此刻卻有怒火在心中燃燒,怪不得那女孩似曾相識,自然是像了她娘親,曾經受盡唾棄欺辱的自己,只有她,那麼善良溫柔對待自己的她,竟然遭遇如此不幸之事。人性泯滅之輩可逍遙快活,心善慈悲之人卻含恨而死,好,這天地對她如此不公,我便要替她討回個公道。當務之急,先要找到女孩,宗游不顧法力消耗,不斷瞬移前行,神識不停探索。終於在城外附近發現了其所在。怎麼還有別人?

將女孩一巴掌扇翻在地,一地痞模樣的壯漢大聲問道:「臭丫頭,快說,那個人去哪了。」

女孩臉瞬間腫了起來,唯唯諾諾的哭道:「我真的不知道。」

「我讓你不知道!」壯漢說完便想抬腳踢去。剛來的宗游正巧看到這一幕,三發劍指甩出,洞穿三個地痞頭顱,瞬移來到女孩面前一把將女孩抱起,瞬移離開。遲遲未感受到疼痛的女孩,剛想張開雙眼,便被抱了起來,還以為是毆打自己的地痞,掙紮起來。

一改狠厲的面相,宗游溫柔的說道:「別怕,是我。」說完將女孩放下,女孩這才看清來人,正是給自己東西吃的叔叔,望了望四周,卻沒看到那幾個地痞。猜中了女孩的想法,宗游又開口道:「那些壞人已經被我趕跑了,你沒事吧?」

雖然奇怪但女孩還是開口道:「謝謝叔叔,我沒事的。」

看着女孩腫起的的面頰,宗游不免心疼起來,手指輕點女孩臉上,渡入一絲絲氣息,瞬間將臉部消腫了。

火辣辣的臉變的清涼舒服起來,女孩驚喜道:「哇,叔叔你好厲害啊!」

宗游呵呵一笑:「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王夕玉,因為我娘是看夕陽時遇到的父親,玉字取諧音,所以給我起了這個名字。」

「那你娘是不是叫白小蝶?」

「叔叔你認識我娘?」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宗游將女孩攔進懷裏:「對不起,我來晚了。」

大致的經過和店小二講的不差,本就性子跳脫的白小蝶,逃婚後便一人浪跡天涯了許久,直到二十七歲遇到王有冉才定居下來,三年後生下來王夕玉,因離家太久思鄉心切,在王有冉的支持下,這才一家三口回到恆海城。只是這一去卻丟了性命。「我每天都想娘親想爹爹,不想挨餓,不想被欺負,也想過不如死掉算了,可娘臨終前希望我好好的活下去。」回想起王夕玉說的話,叮囑好王夕玉呆在原地等自己的宗游,帶着一腔怒火向恆海城飛去。

城主府佔地很大,富麗堂皇,從數不清的家僕,門口的石獅,到花園精心栽種的花草,池塘假山便可見一斑,想到張子良活的如此舒服,更增加了宗游的殺意,神識掃過屋院,很快宗游便找到了張子良的位置,他降落到屋外院子,張口喝道:「張子良,滾出來。」

房門被一腳踢開,衣衫不整的張子良走了出來,見到宗游一臉疑惑:「哪來的狗東西,你是什麼人,怎麼進來的!來人啊!」片刻一群穿盔戴甲手持長刀的人便將宗游圍住。

宗游不以為意,開口問道:「你可曾記得白小蝶?」

張子良思考一會說道:「白小蝶?哦哦,當然記得,怎麼,你也是她相好,雖然以為婦人了,但那滋味還真是過癮啊!哈哈哈!」

早知此人性格惡劣,此番一見果不其然,宗游淡漠回道:「記得便好!」劍凝於意,始於勢,宗游運轉功法比出劍指,蘊含法力的聲音響徹天地:「今日我便要替白小蝶一家討回公道,借你們三城之劍一用。」那些在三城中的人都聽到了宗游的聲音,話音剛落,行走江湖的俠客,護衛鏢師,凡用劍者,佩劍便開始顫抖起來,眾人紛紛握緊刀鞘,劍身卻不受控制的出鞘騰空而起,向恆海城匯聚,瞬息而至,一時間城主府上空千劍環繞於空,有若長龍,院內等人驚悚的看着天空。

宗游不等張子良開口求饒,劍指向下指向地面:「破」千劍劃破空氣,發出「咻」的聲音,緊接着院內一片慘叫,頃刻間無一幸虧,張子良更是被密密麻麻的劍釘在地上,無一處空隙。

「叔叔,那是你的聲音嗎?」見到宗游的時候,王夕玉忐忑的問道。

「張子良以死,可以藉慰你爹娘的在天之靈了。」

王夕玉呆了一瞬,反應過來的她,淚珠不斷滑落,強忍着哭聲,沒有雙手的她艱難的跪地嗑起頭來,「砰,砰,砰,砰。」宗游沒有阻止她,兩年來想必每日每夜她都在做着噩夢,痛苦着,忍受着,發泄出來也好。直到額頭開始出血,宗游才制止了王夕玉。

將傷口治好,宗游摸著王夕玉的腦袋溫柔的說道:「我和你娘是舊識,對於我來說,她是對我最好的人,既然她不在了,你便跟着我吧。」

「那壞人背後還有靠山,我...我這會連累叔叔的,我還是個殘廢,我...」

聽到對方先擔心起自己,像她的娘親一樣善良,明明被張子良逼迫,知道自己的處境后就想帶自己離開那鬼地方。只有八歲大的女孩說出這樣的話,宗游心疼的將對方攬入懷裏:「沒事的,叔叔本事很大,不用怕,我會照顧好你的。」剛才還忍住哭聲的王夕玉,被宗游的話語擊潰了偽裝的堅強,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宗叔叔,你不會是仙人吧,啊啊啊。千萬別鬆手啊!」決定離開的宗游,將王夕玉抱在懷裏飛向空中,王夕玉沒有雙臂,只能將頭使勁埋在宗游懷裏,不敢往下看一眼。

宗游呵呵一笑:「只是比別人厲害一點罷了。」既然自己都能飛在空中,那人從新長出雙臂也不是不可能,宗游想到了和明成的約定,或許他能知道什麼。便一路向明成的宗門飛去。

凌州御粱城,不遠就是天池山了,帶着王夕玉有些不方便,宗游打算將她先安頓在客棧內,替她賣了幾件衣裳,倒是洗漱方面有點難辦,年齡雖小畢竟也是女孩子家,宗游好說歹說又加了不少銀子這才讓衣鋪的老幫娘答應幫忙。倒是王夕玉那邊沒費什麼口舌,對方好像極其信任自己,只是叮囑自己早點回來。

天池山有座靈池,說是靈池也只不過是在凡人眼中有些奇特,對於修心者而言,只是泉眼下有極少的靈脈,靈氣外泄而已,只能增強體質。宗游登門拜訪自然不會大搖大擺飛行過去,行至宗門口,這還是宗游第一次見識所謂的宗門,山頂的雲霧繚繞,山門氣派宏偉,果然不凡。看守山門的弟子看着他一身粗布麻衣,不修邊幅的模樣,將宗游攔下。

「這位道友,來雲冥宗何事?」

道友?倒是新奇「在下與你們宗門明成道友相識,特來拜會一番。」

本就有些看不起宗游的山門弟子聽聞是來找明成,嚴重輕蔑之色更重「呵呵,原來是找明成師兄的。也是討債的?」

宗游一臉疑惑「討債?討什麼債?」

「明成師兄為了突破第五層功法,借了不少靈石,要我說,這等修行資質,還浪費時間幹嘛,三年時間才從四層突破到五層,還是憑藉靈石,便是我們入門晚了幾年都要超過他了。」

「倒不是來討債的,能否幫忙同傳一下?」

「我們倆還要守山門,萬一有什麼歹徒趁機潛入宗門,上面怪罪下來,就難辦了啊!」

這兩人剛才還一副要打瞌睡的模樣,現在倒是想盡忠職守了,自然是不想幫自己,看來明成在雲冥宗的日子並不好過啊。宗游想了想,從袖口掏出金剛符咒晃了晃:「兩位如果願意幫在下這個小忙,我便將這符贈予二位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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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嘯長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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