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貧僧也是聽師弟講述后,去了趟天機閣查閱,才知道那異花名妖寶蘭,花蕊成熟便會結出黑色的果實,吃了它就能增加百年的道行。令師兄早就知道花的作用,尋常方法採花,花立馬會枯萎,只有用特殊的方巾才能將花完整取下,而且要立即食用才有效果。」

「師兄確實用方巾採的花,可立馬就收入了乾坤袋中。」

「令師兄早有準備,想來是用了什麼障眼法瞞過了你們。只是他不知道那花卻是假花,三痴師弟曾和你們提及花的位置有過變動,許施主可曾記得?」

許為之一驚:「三痴確實有說過,難道是有人故意掉包?」

「不錯,具我的猜測妖寶蘭被換成了巽儡。」

悠上朗一驚:「上古異蟲巽儡?怎麼可能還存活於世。」

「悠施主修的浮華三身,想必對着巽儡比我了解的更清楚。」

悠上朗會意,開口解釋到:「巽儡從出生時沉睡在繭中,只有特殊的東西才能讓它蘇醒過來,這蟲只要鑽入你的體內片刻,一奪身,二奪神,即便換了宿主,之前的軀殼還能為它所用。誰能收服巽儡等於擁有了數不盡的傀儡。恰巧創出浮華三身的人就曾有一條,不過傳聞中早就湮滅了,誰會用這種稀世珍寶對付他們幾個?」

「既然巽儡入體就會發作,可師兄一路上並沒有不妥,就連所用的...」話未說完許為之神情一怔。

一舍問道:「許施主可是想到了什麼?」

許為之神色凄然:「左手,是了,師兄左手有隱傷,可采完花以後卻一直都是用左手持劍。我為何會忽略這點!要是我早些發現,師兄是不是就不會死....」

「哼,上古異蟲哪是如此輕易能解決的。巽儡水火不侵,刀槍不入,吞噬血肉神識。鮮有能剋制此蟲的方法。你師兄成了蟲子的..不確切的說,成了收服異蟲的人的傀儡罷了。」

「三痴師弟想必是察覺到了什麼,迫不得已才下了殺手,只是他不知道從成和死了異蟲卻鑽進了他的身體。好在師弟的功法還未散去,憑藉羅漢身逃離盪妖谷去找我,每次將要失去理智時,師弟便動用一次火羅漢,等我見到師弟時,身軀已經變得不似人類,我用盡所學也沒能阻止巽儡的侵蝕。師弟將谷內發生來龍去脈和我講完便失去了神志,變成了只要感應到妖氣就自主行動的傀儡。」

悠上朗雙眉一挑:「這麼說來,巽儡還在你師弟身體里?」

一舍一聽便猜到悠上朗的心思:「悠施主還是打消念頭,這等害人之物若不是貧僧只能封印,定要將它消滅!」見悠上朗閉口不言,話鋒一轉:「青月兒是狐族,三痴師弟因此才會找上你們。當時我法力盡失,無法阻攔師弟,想來都是命中注定。」

悠上朗冷笑一聲:「呵,你師弟殺了從成和倒可理解,瓜山的父母可是無辜的。」

「悠施主就不曾懷疑過?三痴為何唯獨對你視而不見。」

「你的意思是...」

一舍語出驚人道:「不錯,那瓜山一家介不是人!」

悠上朗皺眉問道:「可月兒同為妖族,怎麼會察覺不到?」

「瓜山算不上是妖族,而是木靈魁,父母恐怕也是其身體所化。」

宗游插話道:「難怪瓜山父母的墳內空無一物。」

掃了一眼宗游,悠上朗問道:「木靈魁?你又如何能如此篤定?」

「悠施主九華山裏遇到的一條白蛇一條黑蜈蚣,算是一脈。」

「你是如何知...你去過狐稷山?狐稷山怎麼可能放你進去!」

一舍口念佛號解釋道:「阿彌陀佛,有個故人罷了,貧僧可沒知天命的本事,都是這位故人相告。」

悠上朗有些譏諷:「佛家伏妖降魔,你倒好,和妖族糾纏不清。」

「世間生靈本無差別,妖族也有善類,與三痴師弟不同,妖如若不害人,貧僧自當一視同仁,更何況青施主是正是邪你我自然清楚。當日我恢復法力追趕師弟,見到青施主第一眼,你可知貧僧見到什麼?貧僧見天上有一絲黑線墜下纏繞青施主身上,隱隱察覺到一股惡意,貧僧出手攔下三痴師弟,卻也捲入因果之中。」

「裝神弄鬼,天門早已關閉。難道天上仙人還能操控凡人的生死?既是一視同仁,為何不救?」

一舍嘆道:「我那故人與青施主亦是同門,若是能救怎會不說,貧僧自然心中也有愧疚,所以尋遍南洲,捉到了蜈蚣。」

一舍說完,地面塵土突然顛簸起來,一股壓力感襲面而來,悠上朗衣袖無風扯動聲音低沉:「蜈蚣呢!」

「在鎖魔塔中。今日事了,我會將蜈蚣交給施主。」

聽到此話,悠上朗才收起氣息:「好。要什麼要求開口便是。」

一舍笑着看向宗游,宗游上前兩步開口說道:「悠前輩,在下宗游不久前也曾拜訪過狐稷山,見過青丘蘭。」

悠上朗略一思索便回道:「你是來殺我的?」

「晚輩只是好奇,三山洞底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早就知道月兒是狐族,紫極功有紫瞳老魔所記心得,落尾就是前去狐稷山尋求突破,這等功法既然功法落在月兒手中,那十有八九紫瞳老魔死在了狐稷山。可妖又如何?在我眼中月兒比那些人族更像個人!知善惡明是非,我雖天資平平卻從未看低過我,相處越久我越是傾慕她,可人妖如何能相守終生,更何況她天資卓越,所以我始終不曾表達過心意。那日對方尚未出全力,就將我們三人打的節節敗退,江白衣雖說要三人合力,可手有太阿劍卻始終不用,我實力最弱,幾次險些喪命,月兒見此拼着斷了一尾才打開定界珠的一角缺口,江白衣那廝竟然用太和劍先行逃離,不顧我和月兒的死活。柳尊者怕月兒逃走假意攻我,引月兒上鈎,吳尊者趁機吐出一團黑霧打入月兒身體。隨後月兒翻倒在地,我也被白蛇擒下,就當我以為一切都結束時,三山突然震動起來,我們幾個從洞穴移到了山外,我只隱約看到宮殿射出一道紅光,便昏死過去。醒來后月兒和他們兩個都不見了蹤影,周圍都是幾大宗門的人盯着我看,隨後我才知道,九華山的結界竟然消失了,無數宗門的人湧入九華山,想必他們也看到了三山的紅光,以為有異寶現世,都向第三山匯聚。」

「後來呢?」

「幾大宗門的人早在我昏死的時候就搜走了我身上所有的物品,將我弄醒后逼問我紅光中的異寶是什麼,和我一起的人去了哪裏,我如何知道?他們將人都分散開來尋找,三山的宮殿在他們去時也早被洗劫一空,想來是江白衣離開的時候把能拿的都帶走了。一幫人氣急敗壞,哪還有什麼名門正派的樣子,他們見我不說以為我嘴硬,將我綁起來日夜折磨我。後來九華山人越來越多,爭執不斷發生,他們都以為九華山出了什麼變故,不會再消失,可等時間一到,結界又恢復過來,所有人被九華山排斥出來,我以為終於能夠得救,離開去尋找月兒。可玉陽門的畜生竟然對我用了搜魂,在沒得到任何有用的東西后,惱怒之下竟然生生廢了我的修為,最後我被玉陽門丟下,任由我拖着傷軀苟延殘喘。」

令宗游驚訝的是悠上朗說出這些事的時候神情未有任何起伏,彷彿是在說別人的故事。宗游問道:「前輩記憶中有青月兒等人,玉陽門的人搜魂為何連妖族的存在都不知道?」

「我也深思苦索了許久,唯一的答案就是月兒和那兩個妖族達成了某種約定。我猜測是當日紅光出現,從洞穴出來后,柳尊者和吳尊者就知道九華山的結界沒了,想要殺掉我帶着月兒趕緊離開,月兒以自身性命威脅,才保下我的命,月兒聰慧,或許是猜到外面宗門的人會對我不利,提出了某種要求,不然以我當時的境界,被搜魂后十有八九已經成了白痴。你既然捉到了蜈蚣,那應該清楚後面發生了什麼。我的猜測可對?」

「悠施主猜的八九不離十,據蜈蚣所說,他們的計劃是在三山的洞穴內,被三山從洞穴內移出,計劃就已經失敗了。青月兒有狐稷山的秘寶,只要她動用秘寶,及時她身死,狐稷山也會知道是誰做的。放棄了三成道行才進的九華山,白蛇自然不願意空手而歸。他也沒想到青月兒願意用青丘族最大的秘密換取你的性命。在青月兒發下血誓后,白蛇用了某種秘法干涉了你的神識,隨後帶走了青月兒。」

「一舍大師這血誓是?」

「與人族不同,妖中大族往往注重血脈傳承,以先祖血脈起誓,如有違背誓言,輕則失去畢生修為,重則血脈盡廢。青施主七竅玲瓏,只說留下施主性命就絕不使用秘寶。想來已經做好犧牲自己保住化形池的秘密。至於後來青施主為何屠城,變為五尾煞狐,哎....都只為情字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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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嘯長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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