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陰山之殤
紅娘子皺眉看了一眼趙元，隨即伸手在牆上捶了一拳，頓時牆壁上露出一個光洞來。
外邊的陽光照射進來，隱約聽到公鴨嗓李仁的慘叫聲。
「這他么是誰啊！」
「是我！」紅娘子冷這聲音道：「水溫夠了！」
「啊！紅姐啊！小弟明白了！」李仁討好的聲音從牆壁外邊傳了進來。
趙元打了一個哆嗦，整好紅娘子的目光看了過來，他不甘示弱的對視了一眼。
這娘們……凶歸凶，可是夠味啊！
有本事過來大戰三百回合，絕對將你斬於胯下！
可……紅娘子只是看了一眼趙元，就已經把目光收了回去。
顯然，在她眼中這個長得女比女人都漂亮的富家公子，還沒有鄧說老先生隨口說出的藥理，更加具有誘惑力。
趙元也就緩緩的閉上了眼，開始思考起來接下來要做的事情。
小說一出，絕對碾壓葦河縣所有人，這一點趙元是絕對有把握的。
客觀點說，自己可以安穩的等著文會開始了。
只不過，就目前而言，文會開始，趙元都已經沒有多大的期待性可言了。
他認為，那隻不過是自己裝逼生涯中的一朵小浪花而已。
唯獨有這個婧兒……還有自己潛意識中看到的，那個對著自己流淚的面孔。
畫面太模糊了，他看的不是很真切。
不知道為什麼，就算是龍小雨說那個女人極有可能是他的妹妹，也就是催眠后喊出的「婧兒」。
可趙元下意識的還是覺得，那個人可能是自己的娘親。
或許接下來，唯一能讓趙元有所思的，就是五天後的第二次針灸。
這般想著想著，趙元下意識地靠在浴桶邊上睡著了。
「呼呼呼——」
金龍大纛迎風招展，嬰兒的哭聲傳入趙元耳中，他迷迷糊糊的看著眼前模糊的一切，想要努力看得真切，卻又發現全部都是模糊的。
那種劇烈無比的顛簸感再度傳來，那個和自己極為相像的女人，再度出現在面孔中！
女人是在哭，可臉上似乎是帶著笑容，尤其是那雙眼睛，充滿了慈愛！
趙元努力的想要見清楚周圍的一切，他幾乎在夢境中發出怒吼聲，可越是掙扎，就越是什麼都看不清楚。
「啊——」
一種強烈的窒息感驟然襲來，趙元終於看清楚了周圍的一切，他大口大口穿著粗氣，胸口劇烈起伏。
口中全是苦澀的味道，就連鼻子裡頭，也是一陣火辣的苦澀嗅感。
鄧說、紅娘子站在浴桶邊上，兩人都一臉錯愕的看著自己。
趙元被兩人看的有些莫名其妙：「你們？怎麼……」
紅娘子的嘴角忽然露出一抹笑意，趙元發現自己看的竟然有些失神。
「罪過罪過！怎麼可以覺得娘子以外的妹子好看？」趙元心中默默的譴責起來自己，隨即就聽到紅娘子說：
「你靠在浴桶邊上睡著了，然後整個人落到了浴桶裡邊，喝了一大口葯汁，自己把自己嚇醒了！」
趙元吐了吐幾口口水，苦澀的說：「難怪我覺得口鼻裡邊都是苦澀的。」
「好了，紅娘，你就在這裡看著他，他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你都立即來告訴老夫，老夫就在外邊那涼亭里看棋。」
「是！」紅娘子對老神醫鄧說出奇的尊敬。
趙元正覺得滿嘴苦澀的時候，一抬頭，竟然看到紅娘子伸手抓來了一塊手帕，遞到了趙元面前。
趙元忙道一聲：「多謝姑娘！」
不知為何，紅娘子眼神閃過了片刻，隨後緩緩地說道：「你的事情我聽說過，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明年開春北地郡的春闈，你應該就是第一名了。」
趙元有些好奇紅娘子一個山大王，為什麼會關心這樣的事情？
「不錯，春闈北地郡第一，本就不是什麼難事。」
紅娘子忽而輕笑了一聲：「我本來還以為，你會想是其他的讀書人一樣，謙虛一下。」
「他們謙虛，是因為他們知道自己不行，而我，這本來就是很簡單的事情，又有什麼必要謙虛呢？」
春娘子聽了趙元的話，越發覺得這個人有些不一般。
她遲疑了一下，隨口說道：「那這麼說，你以後會做很大的官？」
趙元忍不住笑了笑：「應該會吧，畢竟學而優則仕，這也是幾百年不變的傳統了。」
「那……你會做一個好官嗎？」
這個問的趙元有些意外，但趙元卻點頭，眼神純凈的說：「會做一個比貪官更壞的好官。」
「比貪官更壞？」紅娘子驚異了片刻后，微微點頭：「也是，如果做一個單純的好官，是怎麼都鬥不過那些滿肚子壞水的貪官的。」
趙元忍不住問道：「那你想說什麼？」
紅娘子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趙元，隨即緩緩道：「你知道嗎，以前在周代的時候，陰山以北的匈奴之地，也是我們的疆域。
但是後來，天下分裂，幾百年都在打戰。
陰山以北的那片土地，也就荒廢了，成為朝廷四不管的地帶。
當兵的殺我們那些百姓充作軍功，匈奴人也來搶劫我們。
所以我們沒有辦法，只有到大青山上，找一些險要的地方居住下來。
時間久了，我們就成為了官軍和匈奴人口中的賊。」
紅娘子嘆了一口氣：「如果有可能的話，你以後做了大官，能收復陰山以北的草原，就為之努力吧。
那邊的人，日子很苦的。」
趙元忍不住皺眉道：「北疆四郡所有兵，不都是在鎮北將軍蒙拓手中統帥的嗎？
他手底下的軍卒那樣亂來，他不知道嗎？」
紅娘子無奈的搖頭笑了笑：「知道又能怎麼樣？北疆四郡，一共就有五十萬雄兵。
公子你想想看，如果這些五十萬雄兵都能像鎮北將軍那些慘死的軍師一樣，為國盡忠，匈奴人還能越過陰山欺負我們嗎？」
趙元大驚失色：「你的意思是？蒙將軍那些歷任軍師之死，其實是有蹊蹺的？北方四郡，問題更大？」
「不錯。」紅娘子點頭道：「今天那個墜馬撕掉的軍師，我不知道是不是被別人算計。
但蒙將軍此前的那些軍師，無一不是被天縱之才，任何一個上場，都能讓匈奴人畏懼。
可卻又無一不是死於自己人的陰謀之中！」
趙元只感覺自己三觀都要顛覆，甚至情緒都不自覺地被紅娘子帶動了起來。
「那……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你知道嗎？」
紅娘子微微搖頭：「不知道，如果我都知道了，那你還覺得蒙將軍會眼睜睜看著那些天縱之才的軍師們死於非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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