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女人的戰爭
鴇母就這般氣沖沖的摔門出去，只留下舒姑娘一個人久久不能釋懷！
秦淮河上的畫舫不可能一天到晚都漂在水中，一般到了半夜就會陸陸續續的停泊在岸邊各自的地盤，或是休息，或是補給，總之都是要靠岸的。
沒錯，十里秦淮說的就是秦淮河邊的青樓綿延近十里，當然也沒有真這麼誇張，但大致整個金陵城就這邊最繁華卻是真的。
青樓這麼多，但秦淮河就這麼大一點，再加上真正養一艘畫舫所花費的除了必要的下人外，最最重要的卻是畫舫主人本身了，能養活畫舫的青樓都不一定能培養出來一個聲名遠播的姑娘出來，何況是原本就養不起的青樓？
所以真正能養活畫舫的大都是一些大的青樓，當然也不乏有贖身的大家自己又下海開畫舫的，這類雖然少，但在秦淮河上還是能看到。
文人騷客喜歡的是什麼？那自然是風雅！若都是動不動走下三路了，那格調就下去了，岸邊的青樓再好，又哪裡有水中流動的畫舫吸引人？
在畫舫中，文人找到的是知音，是才華，是面子！加上畫舫中的女子大都比較自愛，若真有幸征服這麼一個才女，成為入幕之賓，那成就感更是非比尋常的！
當然，畫舫中也多有如此想覓良人從此贖身嫁人的，雙方猶如高手對決一般，輕易不會露出底牌。
至於舒姑娘，本身便分屬於秦淮河上第二大的青樓楚館，聽說楚館試這等畫舫都有四艘，每艘船上都有一個不遜於舒清清的姑娘，她們同舒姑娘一起並稱為楚館四美，除了舒姑娘以外，其他三人中只有最年幼，但風頭最盛的姑娘還是清倌人；其他人或多或少都已經有幾個恩客了，眼見著舒姑娘還是這般不溫不火的，年齡也一天天的大了，眼見著就要過氣了，一直培養她的嬤嬤也開始著急了，所以才有了今天的這一出。
舒姑娘又如何不知道？王公子離開了這麼久只是回復了幾封書信，只說還在謀求官職，讓她等一等。
但誰能知道，她已經等了這幾年了，現在壓力越來越大，她都開始承受不住了。
舒姑娘估計心裡也有些累了，鴇母走了一會了她都沒讓別人進去，正這時，從門外傳來一個頗為魅惑的聲音：「姐姐在嗎？姐姐，是我呀，小月！」說話間就往裡走去，沒有絲毫顧忌。
舒姑娘怕是有些分神了，有些沒反應過來，待緩過來，這姑娘也已經闖了進來，舒姑娘面色有些不愉：「江小月，沒有我的應許，就這麼闖了進來，怎麼，這麼些年了也沒學會規矩嗎？不怕我處罰你么？」
江小月嘻嘻一笑：「人家相信姐姐不會這麼狠心處罰人家的吧！」
舒姑娘冷笑一聲道：「說罷，這麼晚了來找我，有什麼事情吧！」
這江小月起身緩緩走動：「怎麼，沒事就不能過來看看姐姐了？」
舒姑娘道：「那好吧，現在看到了，我很好，你請回吧！」說話間就打算將這江小月請出去，但江小月如穿花蝴蝶一般直接躲開：「姐姐，這麼著急將妹妹請出去，可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瞞著妹妹呀？」
舒姑娘平靜道：「笑話，我有沒有見不得人的事情什麼時候也要向你彙報了？怎麼，你覬覦我這艘畫舫很久了是吧，不過姐姐我一天不倒，你一天都還是沒資格管我！」
這江小月一點也不見生氣，反而嫵媚一笑：「姐姐這話可就說錯了，姐姐有什麼事自然不用和妹妹說，但若是姐姐和什麼野男人私通，這可就破壞了我們的規矩了，那妹妹就有資格管上一管了，姐姐你說對吧！」
舒姑娘黛眉輕豎：「哦，我和野男人私通，我這畫舫白天倒是有一些書生公子會過來聽我彈琴，但那都是大白天，姐姐還沒有達到白日宣淫的境界，有機會還請妹妹來教我一下；除此之外這畫舫之上就只有陳嫂的男人陳伯了，怎麼，妹妹是想誣陷姐姐和陳伯有一腿嗎？」
江小月連連拍手：「佩服佩服，若不是妹妹有確鑿的證據，只怕也會被姐姐給騙過了，想必白天姐姐也是這麼騙那些公子哥的吧，難怪那些公子哥一個個的會對姐姐死心塌地！可惜妹妹我早有準備！」說罷一揮手：「搜！」身後好幾個漢子便要開始搜查起來。
舒姑娘大喝一聲：「且慢！」隨即對江小月道：「江小月啊江小月，你現在越來越無法無天了啊，我這畫舫豈是你們隨便搜得的，今天本姑娘就現在這裡了，我看誰敢搜！」說罷往大門一站，直接就用人給堵起了門。
舒姑娘平日里再怎麼著也是四大台柱子之一，坐擁一艘畫舫的人物，這些漢子這點眼力還是有的，哪裡敢真就忽視她？
就在雙方僵持不下之際，突然從門外傳來一個頗為威嚴的女聲：「怎麼著，今天這兒上演哪一出啊？全武行？」
本來一直嬉皮笑臉的江小月一下子安靜下來，賠笑道：「哪能吶，這不是和舒姐姐有點小誤會嗎？」
這威嚴的女聲哦了一聲，隨後又道：「什麼誤會，說出來，這不就不是誤會了嗎？」
舒姑娘還沒開口，那邊江小月又一次搶話道：「嗨，就是下人看花了眼，說依稀在舒姐姐的畫舫中看到有陌生男子的蹤跡，我一想姐姐不是這樣的人吶，這要是讓下人亂嚼舌根不是要壞了姐姐的清倌人名聲嗎？這才請了幾個大哥想搜一下還姐姐以清白，誰曾想讓姐姐給誤會了，姐姐，這麼著，莫要生妹妹的氣，妹妹這不也是為姐姐考慮嗎？妹妹在這裡給姐姐賠一個不是了，還請姐姐海涵！」
這威嚴女聲又道：「清清，她說的是事實嗎？」
舒姑娘開口道：「是倒是，但是……」
誰知道這人根本不給舒姑娘說完的機會：「既然是這樣，那你幹嘛還這麼反對呢？現在既然小月都給你道歉了，那麼為表清白，你這裡也讓她搜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