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7)女兒是個寶

(087)女兒是個寶

他憐惜地撫著江南的額頭,濕漉漉的一片水漬。抓着他的手很用力,一定是疼得厲害,卻仍舊薄弱的笑着。

這一次再怎麼疼,心裏卻很踏實。不像生秦涼那時,越疼越感覺絕望。一度以為自己就要死了,根本沒辦法挺過去。又疼又害怕,心裏落了空,一點兒底都沒有。

可這次不一樣,只要有他在身邊陪着,江南就覺得什麼都無所謂了。無論多疼都會過去,有他在身邊,任何都不會變得絕望。

秦秋彥低低的說;「別害怕,老公一直在這裏陪着你……」他嗓音沙啞,喉結動了動,再說不出話來。

江南點點頭不說話。

宋林愛急得在走廊上打轉,還不知多久能生出來。她生小九的時候,打了催生針之後還折騰了四五個小時,那種感覺,真是生不如死。

忽然想起來,問鍾慶豐:「剛才是怎麼了?」

鍾慶豐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

他是真的不知道,卻相信秦秋彥的擔憂不是空穴來風,真有什麼事也說不定。可現在不能問,只得等江南順利的將孩子生出來。

足足等了近兩個小時,江南那邊終於開始有動靜了。

從醫生到護士開始準備生產工作。

護士在一旁催促,不能讓她暈厥過去,又要不停的催促她用點兒力再用點兒力。

這樣長久的一種煎熬,秦秋彥心疼得快要窒息。沒想到有如此漫長的前奏,生孩子不是孕婦一有反應便能輕而易舉的生出來。

對於媽媽來說,這無非是一種沒有硝煙的戰鬥,血腥的不得了。

江南疼得死去活來,幾乎是撕心裂肺。

秦秋彥什麼都做不了,只能在一旁緊握她的手打氣,說疼惜的話。

可是,這樣又如何能夠補償。難怪有女人要抱怨,生孩子不過就是男人忙活幾分鐘,卻要女人受苦的事。真的如此,如若不是一個女人前生欠下了,為何要來受這樣的苦觸呢。

那樣的痛觸是男人給多少個好,都難以補足的。

所以才說,如果有一個女人願意為你生孩子,一定要對她好。愛孩子的最好方式,就是愛這個孩子的媽媽。

最後破喉的那一聲啼哭,江南終於在痛吟中平息下來。汗淋淋的躺着喘粗氣,頭髮早已經濕透了,粘在臉頰上。

小傢伙的哭聲實在響亮,比秦涼那一嗓那還要驚天動地。

秦秋彥也出了一身的汗,能感覺到連襯衣都濡濕了。被江南緊握的那隻手到現在還在微微的顫,眼眶發熱,在她的頭上烙下一吻。

「老婆,你很棒,是個女兒。」

抬起頭問醫生:「我可不可以抱一抱?」

醫生把孩子遞給他,很小的一團肉,比秦涼大一點兒,但仍舊很小。眼睛也比秦涼那時候大,明顯是遺傳了江南的,尖尖小小的下巴,五官還看不太清楚,皮膚皺着。

秦秋彥將孩子抱在懷裏,卻無限欣喜,怎麼都覺得這是天底下頂漂亮的女人,簡直傾國傾城。這是他和江南的女兒……

笑着跟她打招呼:「暖暖,你好,我是爸爸。」

小傢伙哪裏知道他是誰,眯着眼睛極賣力的哭着,小拳頭緊緊握著,全身都是力氣。

那一股不服輸,試圖一哭到底的勁頭,讓人哭笑不得。不論秦秋彥怎麼哄,就是六親不認,毫不買帳。

等秦涼趕過來的時候,江南和秦暖已經被推進VIP病房裏了。

他不過就今天去了一次學校,想感受一下小學的生活,沒想到江南就生了,真是不趕巧。

是司機去接的他,直接將他送到醫院來。

宋林愛和鍾慶豐看到他進門,馬上樂呵呵的叫他:「快來,秦涼,看看妹妹。」

秦涼不知怎麼,小心臟撲通撲通跳得厲害,聽說生孩子很可怕,會很疼很疼。

他先沒看秦暖,而是擠到床邊,問江南:「你怎麼樣?今天要生,怎麼不提前跟我說一聲。」

江南身上還是有疼意,整張臉蒼白,看着很虛弱。卻仍舊笑着:「我怎麼能想到今天就行,不過我很好,你去看看暖暖吧。」

秦涼定定的看了她幾秒鐘,確定江南沒有事之後,才轉首去看小床上的那個孩子。

然後他不可思議的皺了下眉頭,呆怔的看了好一會兒,擠出一句:「這是只猴子么?怎麼那麼丑?」

又紅又皺巴的一團肉,就連臉上的皮膚都不光滑,哪裏有個寶寶的樣子,倒跟老太太差不多。

和他在大街上看到的小寶寶實在差太多了,很難想像孩子生出來會是這個模樣。一直想着,要是像江南,可能不會像秦秋彥那麼風華絕代。轉而一想,女孩子沒必要生得太過漂亮,容易被當成花瓶,靈動秀氣也可以。

可是,沒想到……是這副德行。

將來可怎麼嫁得出去啊?!

秦涼一臉黑線,真佩服江南,能生出這麼一個東東。他真想問,確定沒有抱錯孩子吧?要不然他們秦家無論如何,不該有這個模樣的人啊。

一句話,簡直笑噴了宋林愛。

扶上他的肩膀,安撫他:「妹妹可不醜,小孩子剛生出來都這樣,長幾天你再看一看,就覺得很不一樣了。等到一個月之後再看,又完全是兩個樣子,皮膚也會越來越光滑……」

她想說,其實你生出來的時候也這樣。眼睛還沒有秦暖的大,不比這精神多少。

不等她說,鍾慶豐拉住她的胳膊,示意她不要說。

輕咳了一嗓,拉着她出去:「我們出去呆一會兒,讓秦涼和妹妹說幾句話。」

兩個人一出去,秦涼馬上問江南:「真是你生的?」

江南瞪着他:「怎麼,你不滿意?」

秦涼只問:「你老公他滿意么?」

「我很滿意,簡直就是我想像中的樣子。沒發現暖暖是個小美人么,慢慢你就會發現了。」

秦秋彥推門進來,笑着看向秦涼。

秦涼一翻白眼:「既然你都沒意見,我更無話可說。」

秦秋彥過來捋順江南的頭髮,輕聲問她:「還疼不疼?」

江南搖了搖頭:「不疼,生孩子都這樣。」

秦秋彥知道她騙他,怎麼可能不疼。

坐到床邊,轉移她的注意力:「來,老公給你講幾則笑話聽聽。」

秦涼總會拆人的台,聽秦秋彥講完,見江南真真是硬擠出一點兒笑,問他:「爸爸,你確定你講的不是冷笑話?」

秦秋彥無可奈何,轉首把兒子拎過來。

「來,你給江南演個節目,緩解一下她的痛觸。」

秦涼也是個只會講冷笑話的主,這個他也不是很擅長。可是看着江南那可憐巴巴的小樣子,還是心生不忍,冥思苦想,最後說:「我給你唱首《可愛頌》吧。」

江南躺在病床上,告訴他:「那個需要很可愛。」

秦涼反問:「難道你覺得我不夠可愛?」

江南「噗嗤」笑起來:「很可愛,簡直太可愛了。」

秦涼彆扭了一小下,扭動着小身子唱起來。

小孩子即便什麼都不做,也是精靈一樣的存在。無論如何都看着可愛,何況秦涼長成這個模樣,集萬物之精華,小小年紀嗓音圓潤,竟然不會跑調,字正腔圓的。

唱起《可愛頌》實在萌翻了。

那張小臉自然不會有什麼可愛的表情,微微的板著,但動作只要一做出來,儼然一個怦然心動的節奏。

讓進門來的宋林愛看個正著,驚灧了一下,垂涎三尺,掏了手機錄下來。

江南樂壞了,臉上洋溢顯而易見的笑容。

表演完畢,大家鼓起掌。

秦涼問江南:「怎麼樣?比爸爸那個笑話強一些吧?」

江南樂不可吱:「強太多了。以後你教教妹妹。」

一提到秦暖,秦涼不揪心,那個醜樣子……

他說:「我要出去透透氣。」

走到門口,鍾慶豐正站在那裏。便說:「我跟你一起。」

宋林愛把錄下的視頻給鍾笑發過去。

鍾笑很快把電話打過來了,喜氣洋洋的問:「那個可愛的小傢伙真是秦涼?」

看視頻篤定是秦涼,只是不相信他會做這種賣萌的事。

宋林愛告訴她:「千真萬確。為了哄江南開心,刻意演繹的。」

鍾笑羨慕的要死,一心想着,等她生孩子的時候,不知道秦涼會不會那樣哄她開心。

覺得江南的命其實很好,有秦涼那樣愛她。跟秦涼住了那麼久,最常見的表情就是板着臉,什麼時候肯做這種幼稚的事。

所以,無論如何確認之前都不可思議。

又問宋林愛:「生個女孩兒?」

「嗯,是個小美女,長的跟江南很像。叫秦暖,可把秦秋彥高興壞了,一看就知他也想要個女兒。」

鍾笑說:「是啊,已經有秦涼這麼好的兒子吧,再有個像江南的女兒,那可真是圓滿。」

知道江南現在身體肯定還不舒服,不敢給她要電話祝賀。

只給秦秋彥發了一則短訊,說晚上的時候會攜離正揚一起道喜。

放下電話后微有落寞,之前和離正揚去醫院做過檢查了,難得離正揚不說她無理取鬧,肯主動陪她一起去。

昨天拿到結果,很不樂觀,說問題在她身上,離正揚是好好的。

從醫院出來的時候很愧疚,甚至想說喪氣的話。如果她真的生不出孩子,就讓離正揚跟她離婚好了。

鍾笑想,即便是那樣,她也沒有一點兒怨言。

話一出口,額頭上就狠狠的挨了離正揚一計。問她:「說什麼傻話呢?不是說過了,孩子沒你想像的那麼重要。我娶老婆又不是娶生育機器,我說的還不夠明白是不是?」

鍾笑抱着頭,訥訥:「可是,你們離家就你一個孩子。」

離正揚挑了挑眉:「那又怎麼樣?」

然後掏出電話,當場給離家打過去。先是管家接的,他說:「找我媽。」

鍾笑一片心驚,不知道他為什麼打電話。

等了一會兒,聽到那頭被人接起來,就聽離正揚說:「媽,檢查結果出來了,是我有問題。說暫時生孩子有困難,我會積極配合醫生治療。以後你就別再打電話問鍾笑這些事了,她一個女人,每天被你追着問,多難為情啊。」

離夫人嚇到了:「啊,是你的問題?暫時不能生育是什麼意思?」

離正揚懶得解釋,只說:「醫學上的問題我怎麼懂。但也沒說永遠不能生,只是身體異樣,需要調理。行了,你就別操心了,我心裏有數。」

怕離夫人沒完沒了的問下去,接着就掛斷了。

鍾笑目瞪口呆:「你怎麼跟媽這樣說?分明就是我的問題么。」

離正揚將人攬過來:「傻么,我是她親兒子,天大的錯她也不會殺了我。別犯傻,千萬不能說露嘴,媽要再問你,你就說我有問題。她要問你什麼問題,你說我臉皮薄,不跟你說。醫生那邊我會囑咐,這些你都放心吧。」

鍾笑眼圈又要紅了,他怕她受委屈,可是這樣一來,他不就受委屈了。

但離正揚不這樣想,一臉樂觀的說:「晚生也沒什麼不好,正好二人世界長一點兒。聽說女人一旦有了孩子,老公就連條狗都不如了,我可不想那麼慘。再說,暫時不能生又不是生不了,連醫生都說了,調理一下就可以。」

鍾笑還是惴惴不安:「要是永遠都生不了呢?」

離正揚撫着她的頭髮說;「要是真的永遠生不了,你又實在想要,那就抱養一個。什麼骨肉親情,有多少自己生的,長大了也不孝順。所以說,抱的也不會就不親,從小養起來的,那跟自己生的有什麼區別。」

「你怎麼這麼樂觀?」

「我一直都很樂觀。都什麼年代了,虧你還是時髦的翻譯官,思想不要太老套啊。」

那些話溫存於耳,鍾笑想起一次,就要感動一次。怎麼都覺得,嫁給離正揚簡直就是她此生做過的最好最值得炫耀的事。

這一生要是不死心塌地的對他好,連自己都要覺得自己沒良心了。

抱着秦涼的視頻一直看一直看,真是很喜歡,將來也要給離正揚生個這樣可愛的孩子。

江南生這一個孩子元氣大傷,沒多一會兒睡著了。

秦秋彥一直坐在病床前握着她的手,時不時碰觸她的臉頰。望着她的時候仍舊一臉疼惜,正因為他一直眼睜睜的看着,所以知道她有多辛苦。

當年她一個人咬牙切齒挺過來,要多麼不容易。那時候即便握着他的手,卻以為是幻覺,不會有那麼好的事,她淚流滿面,喊他的名字,覺得真奢侈,竟然恍惚間覺得他近在眼前。

秦秋彥喉結動了動,手上的動作更溫柔。看她睡熟了,俯身過來在她的臉頰上吻了下。

至始沒有離開,就一直靜靜的坐在她身邊。

旁邊床上的小傢伙很安靜,之前大哭過那麼一場之後,看來是累了,也呼呼的睡起來。而且比媽媽還能睡,連哭鬧的時間都沒有,就一直迷迷糊糊的睡着。

看她那小樣子,似乎是個不愛操心的孩子。

秦涼頭疼,萬一將來比江南還要神精大條,可怎麼辦?想想有這樣的妹妹,他的太陽穴就要爆開了。

但秦暖可不管那些,只要不感覺餓肚子,一般她是很懶得哭的,就呼嚕嚕的一直睡。

秦涼對着鍾慶豐抱怨:「又丑,又懶,又能吃,又能睡,你說女人要是生成這樣,不是瞎了么。」

鍾慶豐笑着安慰他:「你想太多了,秦暖可不醜。等她再長一長,你就看出漂亮了。再說,小孩子能吃能睡是好事,說明她省心,並不代表她就是懶。你也不想一想,你都這麼優秀了,你妹妹會差了么?」

秦涼暫時被安撫,而且這一會兒眼不見為凈,不會那麼揪心不已了。

晚上四面八方打來電話,一面道喜,一面讓秦秋彥請客。

最開心的要算黃宇,電話里嚷着:「女王生的女兒啊,隨隨便便都是個極品。這回我們家這個有保障了。要是生個女兒就給秦涼當媳婦,要是生個兒子,乾脆,把暖暖嫁給我們家當兒媳婦得了。準備將她捧到天上去,不用擔心會在我們黃家受氣。」

秦秋彥愛不釋手的寶貝,現在就要被黃宇惦記。直截了當的說;「你別臭美了,暖暖的主意你就別打了,將來我會給她找個最好的。」

千百萬人里為她挑選個如意郎君,可能要是這世上所有的爸爸對女兒最好的期許。

想一想,都覺情深義重。

這一句剛好被秦涼聽到,等秦秋彥掛了電話,問他:「我到底是不是你和江南親生的啊?」

為什麼他娶老婆的事能對付,秦暖嫁人的事就含糊不得?

秦秋彥說服他從來都很有一套。

「你這麼聰明,將來有什麼事肯定自己做主,用不到我們操心。如果我們太管你了,你一定會覺得煩。但是你妹妹不行,她一個女孩子家,很容易被騙,我們自然得好好的看着。」

秦涼默默的一想,覺得是這麼個道理哈。

秦秋彥一眼看出他的心動,接着說:「所以你要有個當哥哥的樣子,好好保護妹妹。不能讓她隨隨便便被哪個臭小子惦記。」

秦涼點點頭,說:「我知道了爸爸。」過去再看一眼,又是一陣觸目驚心,這個醜樣子啊……到底什麼時候才能看順眼呢。

秦秋彥看江南睡得很好,讓秦涼先在病房裏照顧一會兒,他出去透透氣。

覺得心煩意亂,今天聽到手下人的報告之後,才驀然想起來,蘇瑞曾經是學醫的,只是不感興趣,喜歡時尚前衛的東西,最後放棄了,又到國外去進修,一心學習珠寶設計……

但她如果涉足醫學領域,一點兒都不牽強。那個女人很聰明,據他所知,學東西也不慢。如果她想拾起以前的東西,憑藉過往豐厚的底子,想擠身進來當名醫生並不難。

他猜想,如果有一個女人對紀夢溪蠢蠢欲動,而那個女人又是這裏的一名醫生的話,就只可能是蘇瑞。

只是不知道蘇瑞到底對他們有多少了解,是否連江媽媽的死都要與她有關。

如今的局勢就是這樣,他們在明,而她在暗。

而且他讓人去查了,這裏沒有一個名叫蘇瑞的醫生。在拿到照片,跟醫院核對之後,一切都還很難定論。

鍾慶豐走過來,掐滅手裏的煙,問他:「出什麼事了?」不相信秦秋彥今天會是平白無故的慌張。

秦秋彥沒有抬頭,淡淡說:「蘇瑞出現了。」

鍾慶豐怔了下,側首看他:「你跟她碰面了?」

秦秋彥眯起眸子:「沒有,手下人跟蹤紀夢溪的時候查到一個女人,而那個女人還是這裏的醫生,我懷疑是蘇瑞。」

除了是她,還能是誰呢。

鍾慶豐不可思議;「是蘇瑞?那江南呆在這裏豈不是很危險。」

秦秋彥也沒打算讓江南在這裏長呆,在探清虛實之前,連危險都是隱晦不清的。這裏他已經安排了人手,過了今晚就把人接回家裏修養。

怎麼也比醫院裏安全,這裏人多眼雜,而蘇瑞那幫亡命之徒。如果她真的找來了,跟鬼上身有什麼區別。

在她那裏忌諱的事情實在太多了,秦秋彥倒想等着她現身,跟她聊一聊。看她到底想怎麼樣,這樣按兵不動,對他們也實在沒什麼好處,太被動了。

鍾慶豐思縈了一會兒,還是問出來:「江阿姨的死會不會也跟蘇瑞他們有關?」

秦秋彥的太陽穴隱隱的跳動,只說:「還都不清楚,希望跟她沒有關係。」

否則他不會放過蘇瑞,會要她生不如死。

鍾慶豐站起身:「我再去安排幾個人手,保證萬無一失。」

秦秋彥坐在那裏想事情,沒有說話。

孤寂的走廊上響起清脆的高跟鞋聲,走到盡頭,下樓後去了一間辦公室。

男子今天值班,見女人進來,伸手抱住她。唇齒粘到她們脖頸上,溫存不已。

被女人伸手推開。

「別碰我,你身上都是藥味,刺鼻。」

程束就將白大褂脫下去,悻悻然:「你自己也是個醫生,竟然這麼長的時間還受不了消毒水的味道,真不知道你這個醫生是怎麼當的。」

蘇瑞坐到辦公室的椅子上,艷麗的蔻丹夾着一根煙點燃,吐雲吞霧一口才說:「誰稀罕做這個。」

她從來就不看中這個職業,要是喜歡,早就做了。也不會擱淺那麼多年以後再拾起。她喜歡時尚又流行的東西,類似珠寶那一種,閃閃發光的,才俱有誘惑力。

可是,她現在身份敏感。不適合那樣張揚的工作,只能將自己暫時隱匿在這樣烏煙瘴氣的環境裏,做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婦科醫生。

程束過來抽掉她手裏的煙,告訴她;「女人要少抽煙,對身體不好。」

蘇瑞皺了下眉頭;「你們男人抽就好?」

程束笑了笑,將煙掐滅。

只說:「不稀罕做這個,你喜歡做什麼?」

蘇瑞沒答他,實在沒有閑聊的心境。想起什麼,幾乎一瞬間萌生咬牙切齒的恨意:「今天江南順利的生下一個女兒,你有什麼感想?」

程束知道她想說什麼,只道;「在這個時候做手腳不明智,不要說秦秋彥一直守在跟前,醫生沒有下手的機會。就算是有,花錢也很難買得通。生孩子這種事現在哪一家不是小心翼翼?不會有人願意擔那樣的風險。而且,你也知道秦秋彥現在防備得緊。」

據他所知,現在醫院裏明著暗着都有秦秋彥的人。如果這個時候燥動,不是跟自己過不去。

蘇瑞撐著腦袋,這些她都知道。也不會傻到在這個時候動手,只是心裏窩著那一團火,看江南母女平安,倒有種要將人撕碎的衝動。

程束怕她做出什麼傻事來,勸她:「今晚你又不值班,白天忙了一天,快回去休息吧。」

蘇瑞沒動彈,接着又點着一根煙。

半晌,抬起頭,冷冷道:「不管怎麼樣,一定要將其中一個給我弄到手。」

程束盯着她看了好一會兒,笑眯眯的抽出她手裏的煙,自己抽了兩口還給她。

哄騙似的說:「放心吧寶貝,回家休息吧,我今晚回不去,不要太想我。」

蘇瑞這才拿上包走人了。

一路走得飛快,直接去了停車場。遠遠的藉著那一點光,似乎看到一個人,但也僅是一個模糊的輪廓,那感覺就跟做夢一樣不真實。

而她怔怔的看着,卻幾近痴迷。

只嘆,他的樣子一點兒都沒有變,只是比以前更成熟了。穩重,內斂,冷峻又不失格調,奢華的典雅。她遠遠的看着,就覺得是這樣。只是不曾近距離的看過,將他的眉眼真正的看清楚,不知道是否真是以前的那個樣子。

蘇瑞靠到椅背上,心酸的想要掉眼淚,不知不覺淚眼婆娑。這樣的感覺真跟做夢一樣,夢裏面看着那麼一個人,隔着層層的霧氣,隔着萬水千山,竟沒有一次看清過。

真想走近了,好好的看一看,伸手觸碰他的眉眼輪廓。只怕真到了那個時候才越發感覺是在做夢,更會感動得泣不成聲。

程束有的時候會問她:「你跟那個叫做秦秋彥的男人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

蘇瑞想了想,也想不出什麼理由了。覺得最大的恨,莫過於他不愛她,卻死心塌地不顧一切的愛着另外一個女人。

------題外話------

明天可能要很晚更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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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政女王,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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