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5.23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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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楚歌已經並不覺得自己還有什麼不舒服,不過因為之前暈倒的情況有些嚇人,葉歸程便按照醫囑,準備在宋家多叨擾幾日,也好讓她好好休息。所幸城內空屋子很多,倒也並不怎麼麻煩。

宋夫人也十分善解人意,聯繫之前葉歸程對自己的態度,便只安排了幾個機靈話少的下人前去守著。

這樣倒是很合葉歸程心思,他和楚歌做事本就不怎麼習慣假手於人,不過出門在外不比家裡方便,有這麼幾個人端水傳飯什麼的倒也不錯。

用過飯,葉歸程又按照醫囑,拉著楚歌去院子,繞著院子走了幾圈,待天色黑了下來,洗漱完,便早早睡下了。

兩個人頭挨著頭,呼吸交融,四肢相纏,就算是睡在根本不熟悉的地方,也依舊睡得十分踏實。

*

磨刀堂

宋缺跪坐在中央,微微仰起臉,眸色微斂,一一掃過四周的牆壁。

牆上掛著刀,各式各樣的刀,長的短的,寬的窄的,中規中矩的,奇形怪狀的,全都是這些年他精心搜集而來的。

看了一圈,他抬手,微微運力,一柄刀便自刀鞘里躍起,跳進他的掌心。他這才垂下頭,全神貫注地凝視著手裡的刀,手輕輕撫過刀身,感受著那抹涼意。

他已經記不清自己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用刀的,只記得大概從他認識了刀之後,便再也沒有任何時候離開過它。

對於他來說,這世上任何都是可以替代的,或者說可以放棄,但是唯獨這掌中刀,讓他甘願奉上自己的一切——

舍刀之外,再無外物。

這是他用了差不多半百的時光,一步步走出來的,屬於他自己的刀道。

只不過……他的眉頭突然微微皺起,配上那張英俊得毫無瑕疵的臉,極有魅力。

他突然想起今天傍晚跟那位年輕人的對話。

說是年輕人,也許並不恰當。

——他一頭白髮,也許有不少人會在見到他第一眼的時候錯估他的年齡,不過又因為他相貌年輕,基本很快就會否認自己的猜測。但是眼神是不會騙人的,宋缺一見葉歸程,便覺得他的年紀並不會太小。有些武功練到一定程度,確實有駐顏之效,容顏不老也不稀奇。

宋缺將他視作同輩人,對於傍晚那場談話,自然也重視了許多。

「宋閥主的道令人敬佩。只是雖然目的一致,不過的刀道與我的劍道,定是截然相反的。」

「閥主除了刀,再無外物,豈非連自己也一併捨去了?可我捨不得捨去自己,更捨不得阿楚。劍於我而言,是工具,也僅僅只是工具。」

「你們的破碎虛空,是為了追求武學至境,可對於我來說,大概是為了……不被她拋下……」

「閥主與梵齋主之事我也有所耳聞,只是我並不是很能理解你們的想法。入情而後出情,這也許是你們慣用的修行方式——」

「可對我而言,情,是世間最為鋒利之刃,亦是最為堅固之盾,絕情是道,極情未必便是死路。」

「實不相瞞,我與阿楚,也曾經面臨有點相似的情況。只不過她願意為了我放棄一些事情,我也願意為了她放棄一些事情……」

宋缺微微闔上雙眼,眼前彷彿浮起那張白髮清顏,他神色溫和,臉上的笑意明明清淡卻又格外深刻,緩聲道:「所謂『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請恕我直言,閥主和梵齋主的感情全是算計和預謀,根本不算入情,便是堪破了,也未必能精進修為。」

*

夜色漸漸深了,宋夫人坐在窗前,微微垂著頭,似乎在想什麼,又彷彿什麼都沒想,就這樣靜靜地坐著,一動不動,彷彿一尊精緻的雕像。

夜色寂寥,唯有燈燭不疾不徐地燃著,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響。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有婢女輕手輕腳地過來請示道:「夫人,已經戊時(22時)了,您該安歇了。」

宋夫人被驚醒,抬頭下意識看了一眼院門方向。

此時已經起霧了,院子里白茫茫的一片,什麼都看不到。

不過即使能看到,大概也是什麼都不會有吧。宋夫人輕不可聞地嘆了口氣,準備隨婢女去卧房。

尚未走進去,便聽到外間有婢女傳來一聲驚呼,以及接連不斷的衣袂摩擦聲和跪地聲。

緊跟著,便是熟悉的低沉聲音,淡淡道:「都輕點退下吧。別吵醒夫人。」

似乎有婢女想要應「是」,不過又想到了什麼,連忙捂住了嘴,這才輕手輕腳走了出去。

不消片刻,宋缺的身影便出現在了卧房前。

宋缺一進卧房,便看到宋夫人正回首看著他,臉上滿是驚喜,他先是一怔,脫口道:「夫人還沒睡?」隨後又反應過來什麼,也不多言,上前搭住她的肩膀,難得溫聲笑道:「正好一起睡。」

雖然宋缺之前也有偶爾回房睡覺的時候,但這次,宋夫人說不上理由,只是莫名覺得,這一次閥主似乎跟往常不一樣。

她不由翹了嘴角,重重地點了點頭。

*

楚歌和葉歸程這次在宋家山城待了兩天,跟宋家一家子都相處的很好,臨走的時候,宋夫人給安排了一輛特別大特別寬敞的馬車——楚歌既然有了身孕,自然不方便再騎馬,後頭還跟了一輛貨車,裝滿了各色水果——只要不是冰鎮的,孕婦多吃點水果還是很好的。

等臨近酒館的時候,楚歌突然想起什麼,笑嘻嘻地問他:「我聽宋夫人說,你曾跟宋閥主說,你拚命修習武功,想要達到破碎虛空,是為了我?」

這個倒沒必要遮遮掩掩的。葉歸程點點頭,道:「你不是說酒館總是換世界,有點像是破碎虛空嗎?要是我有能力破碎虛空了,就再也不怕你不見了……」葉歸程說到這裡,聲音突然低了下去,「當年你從大唐突然消失之後,我真的挺絕望的,那種無力的感覺……嘖。」

自己消失之後的歸程樣子……自己其實是有看到的。楚歌此時想起了,也還是有點心酸,突然撲進他懷裡,抱住他的脖子,低聲道:「對不起……」

葉歸程抱住她,輕拍她後背,好笑道:「有什麼好對不起的,那又不是你的錯——等之後我能破碎虛空了,你可就跑不掉啦。」

楚歌難過了一會兒,突然道:「其實你根本沒必要追求什麼破碎虛空。」

「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說到這裡,楚歌突然頓住了,滿臉困惑,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反正就是覺得你沒必要。破碎虛空什麼的,太難啦。」——要是穿到《翻雲覆雨》或者《破碎虛空》還好,至少裡頭確實是有人破碎虛空了,而這個世界,基本就沒人真正成功了,讓她很是懷疑是不是這個世界風水不好。

本來葉歸程就准本在楚歌順利生下孩子之前,不再做什麼了,所以他摸了摸楚歌的頭,點頭笑道:「好,聽你的。」

*

葉歸程一大早起來練完功,便去葯廬端了杜叔煎好的安胎藥往卧房走去,聞著湯藥微苦的氣味,不由想起那天剛回來時的事。

杜叔聽說楚歌有了身孕后,反應比他倆這對準父母還大,先是愣了半天都說不出話來,而後又手忙腳亂地要給楚歌把脈,最後又同手同腳地跑去煎安胎藥。

弄得兩人哭笑不得之餘,也是大為感動。這麼多年,雖然杜叔的記憶經常半清零,但是對他倆的好是從來不打折扣的。

為了煎藥,杜叔特意在他們院子里開出一間小葯廬,葯廬離房間不遠,葉歸程不過幾步就到了。然而床上卻不見楚歌的身影。

「就這麼會兒,又跑哪兒去了?」葉歸程無奈,只當楚歌又不想喝葯,他只能把葯碗放到桌上,出門去找。

找了一會兒沒找到人,卻遇到了杜叔。杜叔很奇怪道:「不能吧。小姐如今已經過了頭三個月,前兩天我就給換了葯,這葯基本沒什麼苦味,她不該躲啊。」

「那我再回去看看。」葉歸程說著,回去房間一看,楚歌已經坐到了桌前,正端著葯碗準備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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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業劇透[綜武俠+劍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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