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衝突

鍾先生還沒有喘勻就被雲煙「請」了進去，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不知道體諒老人家了，鍾先生連個白眼都懶得翻了。

梅若塵看著鍾先生進來，朝著旁邊挪動一下，以方便鍾先生診斷。

鍾先生才搭到清歡的手腕上準備診脈，寒臻後腳就來了，看著大大的床榻上那個略顯瘦弱的身影像是埋在了錦被中一樣，睡夢中似是不太安穩，還不時緊緊扯著梅若塵的手，唇角喃喃的不知道在說什麼

寒臻看著緊緊握著的兩隻手，眼神微眯，周身籠罩著一層寒氣。

寒臻快步上前，靜靜的看著鍾先生左右手換著給清歡診脈，時不時的還一臉嚴肅的摸著自己的鬍子一臉沉思狀，饒是寒臻一貫沉的住氣心裡還是跟著鍾先生的動作心裡一緊。

鍾先生剛看到鍾先生停了手，就趕緊上前將人快速的扶起來，緊緊盯著鍾先生。鍾先生看著先生的樣子是好氣又好笑，一副要是自己敢說出什麼不好的字就發飆的樣子，不過對於鍾先生這樣的老人來說，看著先生最近幾天頗有人情味的樣子心裡一陣欣慰。

「好啦好啦，可以放開了，？沒啥大事，就是淋了雨沒及時喝葯發發汗導致風寒入體，加上姑娘驚憂過度，這才昏迷沒醒過來。」

定是昨天下雨淋的，所有人都在前院里，沒人顧得上去碧荷園迎一下，這才淋雨了吧，作夜剛對她說安心住下去，讓她敞開了一點點心扉。

「洛姑娘昏睡中甚是不安，不知是否嚴重？」

梅若塵聽完鍾先生的話，不由得問著。

「無事，待我開一方安神葯，先喂姑娘喝下，好好睡一覺就好了。」

不用吩咐，也不顧鍾先生的白眼，雷二就緊跟著去外堂書桌旁等著，鍾先生剛一落筆雷二搶過來就去抓藥了。氣的鐘先生在後面欲捶胸。

「雷一，好生帶洛姑娘回無憂閣。」

寒臻看著清歡躺在梅若塵的房裡，整個人都不好了，這會兒鍾先生也看完了，一會兒也等不得，對著身後的雷一說到。

「先生，洛姑娘出去吹了風總歸不好，等吃了葯，發了汗，人也醒過來了再說吧。」

梅若塵這樣溫潤的性子，難得與人爭執，何況對象還是收留自己的寒先生，這一刻心緒萬千，不禁想著，自己隱士梅家嫡子的身份能不能護住她。

「雷一，去抬軟轎過來。」

寒臻不知道為什麼看今天得梅若塵格外不順眼，不想回答。要知道梅若塵也是他的座上賓，梅先生的琴真是出神入化，讓人沉醉，只要自己在別院里，兩天三天總會一起煮茶撫琴。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不愛聽他彈琴的？大概就是第一次見洛姑娘雙眼不離梅若塵的時候吧，感覺洛姑娘看梅若塵的時候眼睛里都是星光。迷戀的樣子讓寒臻一陣陣的發堵。

夢裡的清歡兜兜轉轉看不清出路，整個世界都把自己拋棄的絕望越來越濃烈。腦中總是清晰的出現阿歡破布娃娃摔落下來的樣子。心裡止不住的悲傷難過，彷彿阿歡承受的一切自己都能感同身受。

清歡知道自己應該是生病了，又做起了夢，可是夢裡除了阿歡死去的悲慘一幕，剩下的都是一望無際的黑暗。清歡強迫自己醒過來，努力了很多次，有時候都聽到耳邊的聲音了，卻怎麼都睜不開眼，走不出那片迷霧。抓著那一絲溫暖，心裡的希望越來越小，想要放棄。

「梅先生，把洛姑娘給我吧。」

雷一帶人抬了軟轎過來，自己則走進房裡看著梅先生斟酌的開口，實在不好開口說讓梅先生一邊讓讓，別擋著自己。

「不要走，不要拋下我，歡歡好怕，不要……」

梅若塵倔強的看著寒臻，見他沒有任何錶示，自嘲的笑了，要起身離開。只是自己剛一動，床上的人兒就下意識的雙手揮動，聲聲呢喃帶出了哭聲，讓人不忍拋下。

寒臻本是對自己幼稚的行為很是排斥，外表看起來安穩若素，實則一直瞧著雷一的動作，好似比賽一樣，看誰勝出。

怎麼也沒有想到清歡雖然不清醒，卻如此依戀梅先生！竟然哭出聲來。聽清清歡的話，寒臻如遭雷擊，這些話，這個語氣，讓人一下子就回到了千年前。

寒臻走上前來，無意識的推開雷一，接著推開梅若塵，清歡死死抓著的手一下子就放開了，睫毛亂顫整個人更加不安了。寒臻俯下身來，雙手緊緊抓著清歡的雙肩，大聲問到：「你是阿歡對不對！你就是我的阿歡對不對！說話啊！」

看著失去理智的寒臻，梅若塵一陣憤怒，走過來試圖讓他冷靜下來，可是被他無情的一腳踢倒在地。清歡被迫醒來，就看到這樣一幅場景，焦急的望著梅先生。

「梅先生，梅先生你還好么……」

只是整個人異常虛弱，聲如蚊蚋，再看著眼前這個雙眼通紅，近似癲狂的寒先生，嚇的想要蜷縮起來，可是身體被他搖晃的疼痛難忍，清歡感覺頭暈的已經看不清了，胃裡一陣翻騰。

「嘔……」

清歡再也忍不住，嘔吐起來，可是久未進食，肚子空空，更加難受了，再一次雙眼一閉暈厥了。

「先生！冷靜點，洛姑娘還病著！」

雷一這時候也著急了，洛姑娘對先生來說無疑是個救贖，必須阻止先生在這個時候做出後悔的事情。上前緊緊的拉著。

寒臻在清歡醒來的時候就清醒了，只是看著清歡醒來最先看的就是梅先生，唯一關心的也是梅先生。再看看自己毫無理智沒有任何憐惜的對待生病的她，獃獃的不知道如何做做。

「雲…煙」

「公子」

雲煙真是哭了，自家公子自小體弱，從沒練過功夫，在老宅也是金尊玉貴的嫡子，什麼時候受過委屈呀，看著公子痛苦的捂著胸口，眼淚就止不住的流了一臉。

「去叫鍾先生…回來……」

鍾先生在雷二拿著方子走的時候就跟著去看著他煎藥了，這時候早就出了梅院了。

「公子我不去，我要護著公子。」

雲煙再也不要離開公子了就作夜自己沒有跟著，公子就帶回了這個洛姑娘，都怪她，害的公子一夜子未眠還被寒先生踢了一腳。

「雲煙！好，你不去，我去！」

「公子，你不要動，我去，雲煙這就去。」

雲煙看著好不容易在軟榻上坐好又要掙扎著起來的公子，哭著趕緊答應，往外走去，不時的回頭看看自家公子。只是公子一臉嚴肅的樣子，讓雲煙痛哭出聲，一路追著鍾先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