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外家

山中日月長，說的就是清歡現在的日子，沒有課堂，沒有作業，沒有畫展。時間過得慢慢悠悠的，這太陽還是高高的掛在天上。

清歡從無憂閣上望著外面的山川，起起伏伏，綠意盎然。別院里各人都有各人的事情，紫萍覺還沒有睡醒，清歡獨自在站在閣樓門外的欄杆上，雙手輕輕托著小臉，神思飄遠，越來越悠長。

遠遠的就瞧見寒先生帶著雷一，從容的穿過後院的角門，就看著他們很快的進了無憂閣的院門，傳來木槿她們問安的聲音。

清歡低頭看著院中的人。

如玉的的臉龐，有著稜角分明的清冷;銳利深邃的眼眸，像天上的星辰，;璀璨卻神秘；濃密的劍眉，高挺的鼻樑，削薄輕抿的唇，修長高大卻不粗獷的身材，無不體現出他的高貴優雅冷傲孤清卻又盛氣逼人。清歡不知道這是怎樣的一個人，讓人心生敬意，並敬而遠之。

敏銳的感覺到有人在看自己，寒臻在院中站定，微眯著眼抬頭向樓上看去。

安安靜靜的小人兒慵懶的趴在欄杆上，秀美的娥眉輕輕蹙著，不知在醒著什麼，長長的睫毛低垂著，投下一片陰影，遮住了顧盼的眼睛，讓人看不透，神態中流露出的淺淺憂，平添了一份我見猶憐的柔弱。

寒臻試圖在上尋找到自己朝思暮想的一絲共同點，可是面孔堪稱陌生，沒有任何相同的地方，記憶里的人應該是嬌憨天真又輕靈通透，怎麼都和眼前這個通身溫柔嫻靜卻又堅強活潑的人聯繫在一起。重來一次真的讓人發生這麼大的變化么，寒臻不知道，不知道怎麼去面對，又不得不面對，害怕再次失去。

「寒先生好。」清歡怎麼都是客人，主人過來，怎麼都要下來打招呼的。

寒臻看著眼前這個此時柔順溫婉實際有些古靈精怪的姑娘，慢慢從回憶里走出來。

「洛姑娘，之前在終南山追擊你們的背後之人是一個道士，我的人還在監視，那人已經有所察覺，想來近期是不敢出來了。你的朋友應該是安全了，如果願意我可以讓風一護送他們回去。」

「道士？我不認識什麼道士。」

「他的目的暫時沒有查到，具體是什麼人現在還沒有確切消息。」

「好的，麻煩您這麼久，我們確實也應該回去了。」

什麼臭道士找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不過只要回去了，清歡不相信他能在學校里或大街上敢對自己怎樣，再碰到一定報警。

「你的兩位朋友先回去，還請洛姑娘在這裡再留一段時間，外面對您來說不太安全，如果我的消息沒有錯你的外家應該是巫族吧。」

「巫族？我不太清楚，我媽媽並沒有告訴我關於外祖家的消息，我媽媽說很小的時候父母就過世了。」

清歡從來沒有聽說過關於外祖家的事，清歡之前總是纏著媽媽問自己的姥姥舅舅的，媽媽每次都很傷心，應該是想起外祖父母了，清歡自從懂事了，就再也沒有提起過。

「你母親應該是沒有告訴你真相，據我所知，您的母親是南疆巫族族長之女，表面上因為外嫁給你父親才被家族除名的。」

原來寒先生也能說這麼多話呀，不過清歡有點不太明白什麼是南疆巫族，猜測可能是少數民族，不過也沒有聽說過這樣嚴苛的民族，現在每個民族都相對比較開放了，再說婚姻自由是受法律保護的，還有嚴重到除族的？清歡打算回家好好問一下媽媽。

「巫族也發生了一些事情，你外家的仇人也在尋找你，所以你出去得不到有效的保護，還是在這裡安全一些。還有就是寒某還有點事情需要洛姑娘幫助，我和你外家有些淵源，等到事情結束就通知他們來接你。」

清歡心裡很想拒絕，不願意一個人在在理繼續待下去，突然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離開了家人朋友，同學老師。每每想起來，心裡都是仿徨不安。但是清歡知道，他不是和自己在商量，這也就是為什麼先提出可以讓紫萍和方川離開的原因了，至於自己的外家是不是巫族，是不是像他說的那樣自己是不知道的。清歡壓下心裡的不甘，決定接受，先讓紫萍和方川離開再說。

「好，我知道了。」

寒臻知道眼前的洛姑娘是不願意留下來的，不過自己不會放她離開的，至少在事情沒有眉目之前她都要待在這裡的。能夠審時度勢這一點倒是不錯，這應該是和她生活的社會有關，剛柔並濟，可以是溫柔淑女卻也能力不俗，性格堅毅。如果放在那個人身上，骨子裡的驕傲是一定不會妥協的，寧願玉碎不願瓦全。

「洛姑娘可以直接叫我寒臻，在這裡隨意就好，不要拘謹，想去哪裡想做什麼直接吩咐木槿就好。」

這可以理解為是自己識時務的獎賞。

「謝過寒先生。」

寒臻？清歡覺得和他沒有特別熟悉，實在叫不出口。還是寒先生吧禮貌又不失距離。

來意說完，好像也沒有其他的話題了，轉身準備離去。想了一下還是又轉過頭加了一句。

「明天吧，讓風一送你的朋友出山。」

這是清歡最近兩天聽到最好的消息了，紫萍和方川可以出去實在是太好了，在這個地方對於天生愛玩愛鬧的紫萍和方川來說不異於被囚禁。而自己心裡的內疚隨著時間推移也越來越濃，終於不再連累他們了。至於自己，走一步看一步吧，好在自己還是比較安靜的性格，隨遇而安也可以。

寒臻看著爬滿驚喜的小臉，充滿少女明媚的朝氣，嘴角不禁也跟著勾了一下。寒臻不敢想，如果她就是自己要找的人，這又是一樁官司；如果她不是自己找的人，那自己不知道還要等多久。

想起流光損自己的話，現在想想還是有點道理的，當年自己與那人之間矛盾重重，誤會滿滿。早已錯過千年，等待至此，總要是要見面，要挽回她，最好就是先培養感情，到時候才好緩和。

「紫萍，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清歡不知道未來是什麼等著自己，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把消息告訴紫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