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天地牢籠 天地無平

第一卷 天地牢籠 天地無平

杜憨走到樊玲洞府前,之看到車寧在除草,林小蝶坐在搖籃上看書。

杜憨以眼神搜尋了一番,沒看到樊玲的身影「林小蝶,樊玲在煉丹嗎?」

林小蝶見著來人是杜憨,笑著搖了搖頭「沒有啊,她剛剛去上峰了,估計一會就下來,你需要什麼丹藥?我這還有一些。」

杜憨憨笑道「不是來要丹藥的,是我大師兄要去宗門外邊辦點事,我想問問你和樊玲要不要一起出去玩玩。」」

林小蝶笑著眨了眨眼睛「好事啊,等樊玲下來再說吧。」

上峰最高處,充斥著濃厚的葯香與雲霧,還有諸多裝飾更為華麗的洞府,就連地磚都鑲嵌著林石,樊玲一邊朝著腦海中的聲音走去,一邊打量這上峰的風景,越往上雲霧越厚重,有種仙氣飄飄的感覺。

叮鈴鈴,一陣風鈴聲響起,樊玲抬頭看去,一座相比於其他洞府要簡易太多的二層閣樓出現在樊玲目中,一掛紫金風鈴在山風的吹拂下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洋洋盈耳。

樊玲還未走到閣樓前,閣樓大門便自行打開,傳來一聲女子的聲音「進來。」

閣樓內,不出意外的簡易,也就中間那頂丹爐能夠引起樊玲的注意。

閣樓大門轟然關閉,嚇樊玲一個機靈。

「坐。」

一個身著華貴衣裳的柔美貴婦出現在了先前空蕩蕩的蒲團上。

樊玲也不客氣,坐在了那人對面「不知長老這時候找我來,有何指教?」

貴婦掙開雙眼,只見兩道金光射出,霎時間,一股極強的壓力席捲樊玲周身,使得原本坐在蒲團上的樊玲一個猛撲,差點腦門點地,閣樓外的風鈴似乎也收到了這股壓力的影響,即便是山風來回吹拂也傳不出絲毫聲響。

威壓驟然而至,樊玲雙手死死撐在地上,腦袋緩緩抬起「青竹長老這是為何?我樊玲可是做了什麼讓長老不喜之事?」

貴婦不答,可壓力確是緩緩增強,看著樊玲還在苦苦支撐,微笑著說道「你可以嘗試著站起身。」

樊玲死死咬住牙齦,使出渾身的力氣,體內氣血極速翻湧,瞬間化作一條血色長龍在體內遊走,至此,威壓才得以緩解。

貴婦目光在樊玲周身遊走,彷彿能夠看透樊玲體內那股氣血之力遊走的方位一般,就在樊玲雙手撐住膝蓋,緩緩起身時,壓力驟然倍增。

樊玲一聲悶哼,膝蓋壓在蒲團上,方才壓出的兩個印記更深了「長老是馬長老的幫手?還是說要幫馬長老出氣?」

貴婦笑了笑「能夠撐住十息時間,我回答你一個問題。」

樊玲冷哼一聲,再次艱難起身,體內氣血之龍化作無數,在堅韌的經脈內極速遊走,壓力頓時驟減,樊玲再次撐住膝蓋起身,此時的她已是汗如雨下。

三息,五息,七息,十息,樊玲膝蓋處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如爆豆子一般「不知長老這般,意欲何為?」

貴婦點頭讚賞道「幫你。」

「我不需要…」樊玲艱難開口道,可威壓又暴增了數倍,原本就要直立起身的她再次跪在了蒲團上。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樊玲一次次掙紮起身,可如今的威壓對她來說,實在是太過龐大了,以至於撐在膝蓋上的手,多次滑落膝蓋,起不了身。

十息已過,樊玲目光死死盯著眼前貴婦,不在言語。

貴婦眼中讚賞之意更濃「倒也倔強,既然你不問,那我便問問你。剛進入宗門的你,又沒後台,又沒實力,以為力壓了一次中峰的煉丹師,得到了諸多弟子的推崇,就覺得能夠與馬長老相互抗衡了?」

樊玲依舊死死咬住牙齦,目光如炬,如今的威壓強度,已然不允許她在作回答,必須全力為此體內氣血的運轉才可勉強抵抗,汗水早已浸透的衣裳。

貴婦眼神流轉,迅速在樊玲身上掃蕩,她清晰的看到,樊玲體內的氣血之龍以一種極為精妙的運轉方式抵抗這股威壓,尋常的築基子弟哪怕是對方兼修體術怕是暈厥過去了,可樊玲體內的氣血之龍不但分散在身體各處,而且遇到極為細小的經脈還能在瞬間做出反應縮小,以免衝撞之力太過蠻橫而損傷經脈,要做到這一點,需要極強的操控之力。

隨著體力的不斷流失,樊玲眼神恍惚了一下「要昏厥了嗎?」

若是放在尋常,她還能吃丹藥來抵抗一陣子,可如今她抬手都難…

就在樊玲想要放棄時,體內氣血之力頓時暴漲,彷彿乾枯的井中又湧出了一股新的泉水,一年多來,樊玲為自己煉製了諸多丹藥,樊玲想要通過吞食丹藥的方法,讓自己突破氣血境第三層,可一年多來,仍舊不能突破,這也導致了諸多殘餘藥力堆積在體內。

而身前的青竹長老之前說是在幫自己,也是真話。

體內堆積了太多的藥力瞬間化作了源源不絕的力量,得到力量的樊玲眼神異常堅定,憑藉著這股新湧出的力量雙手撐住膝蓋緩緩起身,樣子雖然難看,可總好過跪著。

就在樊玲還要再次發力時,威壓頓時消散一空,一切都回復如常,閣樓外的風鈴再次發出清脆響聲。

樊玲只覺得一陣輕鬆,隨後向後倒去,就要倒在地上的她突然停住,隨後輕輕落地。

躺在地上的樊玲連手指都不願意動一下,只是覺得現在很是輕鬆,從來都沒這麼輕鬆過「突破了嗎?」

感受著體內又渾厚了數倍的氣血之力,樊玲清晰的感受到困擾自己多年的氣血境三層,終於突破了。

貴婦笑著取出一粒白色丹藥朝著樊玲拋去「張開嘴。」

樊玲很是聽話的張開了嘴,白色丹藥入口即化,化作陣陣暖洋洋的感覺,原本已經脫離的樊玲只感覺手指腳趾有些麻木,隨後便坐起了身,看了看雙手「力量恢復了。」

眼前貴婦就是青竹峰的執牛耳者,青竹長老。

青竹長老笑了笑「剛才的問話你還沒回答呢。」

樊玲起身,朝著青竹長老一揖到底,貴婦坦然受之。

「我不覺得我能跟馬長老對抗,而且我也不認為是我力壓了中峰的煉丹師們。」重新坐回蒲團的樊玲,平靜說道。

青竹長老神色複雜,臉上的表情饒有興緻,笑著哦了一聲「去年的擂台賽你兩場比賽都完勝了那三位成名已久的煉丹師,這還不算力壓?」

樊玲指了指座子上的茶壺,御起茶壺自行倒水,接過茶杯后,樊玲啄飲了一口,輕聲說道「與其說那些煉丹師是輸給我,倒不如說是輸給了規則,諸多弟子都想要的規則,而我,只不過是成了長老手中的一桿長槍罷了。

不過長老這一手倒也是大大促進的事情發展的速度,原本按照我的想法,要達到如今的效果,至少需要三五年才可達成,結果還是一樣,效率確實不如長老你介入其中。」

青竹長老也有樣學樣,自己倒了一杯茶水,點了點頭「你覺得自己想出來的這個規則公平嗎?」

樊玲一愣,臉上表情凝重,眼珠子看著上方不斷來回晃蕩「公平?其實我從九歲那年就開始懷疑公平這兩個字的存在性。

首先,什麼是公平?

無償煉丹,或者是等價煉丹就是公平嗎?

那麼多弟子因為沒沒權沒勢就要一輩子淪為雜役,這是公平嗎?

山上人可隨意決定山下人的生死,這是公平嗎?

瞎子說路平,燈不亮,瘸子說路不平,燈亮,啞巴說路平,燈也亮,這是可是公平?

老鼠偷人的糧食,卻是人人喊打,人采了蜜蜂辛苦積攢的蜂蜜,卻說蜜蜂勤勞,這可是公平?

要我說啊,這世間就不存在什麼公平,地無平,山海更是不平,就連這天地都不在這所謂的平起平坐,所以說這世間哪來的公平?

而我在中峰的所作所為,不過是不平與平之間尋找一個平衡的點罷了,若是我這一年來不跟他們打好關係,而是一味的利用這所謂的規則去鎮壓的話,估計我出了宗門就要暴斃當場。」

樊玲索性躺在蒲團上,雙手抱頭,翹著二郎腿嘆息道「世間所謂的公平,不過是弱者的自哀自憐,強者的無謂施捨罷了,就好比長老先前說要幫我一樣,可不就是我弱,長老強嗎?。」

青竹長老遞到嘴邊的被子也停在了嘴邊,隨即便仰頭一口喝下「很難想象,這種言論是出自一個十幾歲的丫頭嘴裡,我現在懷疑你是一個披著丫頭外皮內在卻是個千年老怪的存在。」

樊玲空出一隻手放在眼前緩緩握緊道「這些道理,我九歲的時候就懂了,那時候一個人在外邊闖蕩,苦死了,至於長老說我內在是千年老怪,我倒是想啊,這樣的話很多事情就可以靠拳頭解決了,哪裡還用得著浪費這麼多時間去想如何應對。

對了,長老先前說要幫我,不會只是為了幫我突破體修第三層的瓶頸吧。」

青竹長老頓時笑出了聲「小機靈鬼。」

貴婦從袖子里取出一塊玉佩拋向樊玲。

玉佩白璧無瑕。

樊玲眼睛頓時一亮「哎呀,這玉佩可真好,拿出去賣准能賣不少錢。」

看著青竹長老神色瞬間變幻,樊玲這才打趣笑道「哪兒的話,長老賜給我的東西我肯定會好好收著的,放心吧,對了,這玉佩有什麼用?不會就是好看吧。」

貴婦苦笑道「裡面蘊含了我一絲神念「若是遇到危險,往裡面注入神識即可,這玉佩會幫你度過三次難關,三次之後就會化作灰燼。」

樊玲一聽,仔細打量了一番手中玉佩,一位化神境長老的神念,其珍貴程度可想而知。

貴婦不再理會樊玲的嘀咕,揮了揮手將樊玲推出了閣樓,看著樊玲漸行漸遠,貴婦感嘆道「真是後生可畏。」

「你是真的喜歡上了這丫頭?」驀然見,貴婦身邊出現了一白髮老人。

貴婦點點頭「儘可能的送出些許好意,說不定日後對我雲天宗有大用。」

老人點點頭,留下一句話后,便離開了閣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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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紙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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