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少年秉性4
「公子爺,您說我能中嗎?」
胖虎坐進車廂一路上喋喋不休,怨婦一枚。
而就在這時,只聽一道清冷的嗓一音,「會shi——?」
他家公子爺臉色已然難看到了極點,只好乖乖跟車夫並坐。
從書院出來往左一里路,就進入城西街中道,兩邊茶館,酒樓,果子鋪,作坊,各種小吃,數不勝數。
不少小販佔用兩旁,貨攤上擺有香草、玩偶、瓷瓶、字畫、雜貨,實在太多了。
「好人熱鬧呢!」
有人賣著零食、樂器,有人支起一個「奇門遁甲」的招牌,直接擺攤算命,斷定人的吉凶禍福。
這條路還有一個很大的集市,專門賣各種魚肉、新鮮瓜果蔬菜、海鮮等,反正應有盡有。
燒餅~新鮮出爐的燒餅!
賣冰糖葫蘆兒!
客官賣包子啦~新鮮出爐的包子!
……
一路各種叫賣。
有挑擔的、趕路的,駕著馬車或是毛驢拉貨送貨的,還有不少禁軍小分隊巡邏,有捕頭帶隊維持各街道巷口秩序,還有人站在梁水河上駐足觀賞觀景。
熱熱鬧鬧各種聲音。
再往前面走,這幹道四通八達,城西街末至皇宮,這前面的一路有「商葩翼翼,四方之極」之稱;東延——宣德門,郊農專供,百姓必經之路。
往右的城南街西南方向那一片幾乎是京州官僚府邸,往左的城北大道至大運河,是西濱儒商文化產業園,有兩個重要港口和一個大軍營。
這京州城最熱鬧之地——城北大道。
商賈雲集之地。
兩邊樓宇鱗次櫛比,也是有各種茶坊、酒樓、肉鋪、成衣店、香料店、糧油店、廟宇、公廨連成一片,以至於方圓六里一用俱全。
那突兀橫出的飛檐,那高高飄揚的商鋪招牌旗幟,那粼粼而來的車馬,那川流不息的行人,那一張張恬淡愜意的笑臉,無一是西濱民眾對於泱泱盛世的擁護。
若站最高樓——望星樓,那景觀近在咫尺觸手可及。
快到城中。
聞一探出腦袋,熱風拂面,蕭睿眼望著體味著繁華大道的喧囂。
只是心頭沒來由地一喜,又一嘆!
「胖虎,去給爺買幾個點心。」
他餓了。
現在走的已經過了城西街,只能去城北大道。
胖虎一下了車,機靈的穿過人群,馬車停靠城南入口處。
聽到兩個巡邏捕快蹲在陰涼處抱怨。
「你說,上頭啥意思?我們當差一月一兩碎銀,拼死拼活干,還要養家糊口,又不給漲……」
「哎,別說了,我們兩個夠幸運,前兩日二司三司的人全在宗人府一天兩夜都……」
「是啊,一時間看那麼多卷宗,腦瓜痛!」
「可不是嘛!還不如在這大街上收點保護費。」
「小哥,小哥~辛苦了,喝碗涼茶吧!」
看把這兩衙差哄的,一會兒小哥長,一會兒小哥短,那兩個人高興的走過去端起一口猛喝,天氣屬實幹燥。
片刻之後。
「公子爺,買回來了。」
胖虎興高采烈的抱著幾樣零食跳上車,聞一拆開一個豆餅嚼著食物吩咐車夫調頭。
「這是去哪?」
胖虎也吃的滿嘴流油。
「西南二巷方向——宗人府。」
「哦。」
聞一拿著自己的令牌給門口的守衛看了,然後氣宇不凡的走進去。
他怎麼有令牌?
「啊,累死了,我連眼睛都睜不開了。」
「頭兒,好睏啊——」
一個個沒精打採的樣子。
「起來起來,累了洗把臉去,少在這裡嚎,嚎什麼嚎?
錦樊昨夜在這裡又熬了一宿,累得腰酸背痛,整個人哈欠連連,還一臉胡茬,像個大叔。
「錦捕頭!」
有人喊!
錦樊一回頭上下打量了一番,他本來不想摸鬍鬚,皮笑肉不笑的朝聞一望去:
「你小子怎麼來了?」
咦~不對啊!
啥時候跟他這麼熟了。
尷尬的咳了幾下,挽起袖口直接坐地上。
聞一撇了撇嘴,不以為然地道:「我來幫你破案。」
錦樊訝然,心中暗生幾分不悅。
他之前見聞一對太守大人那麼恭敬,還以為宋太守對聞一求而不得,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
小子畢竟是小子,乳臭未乾。
「怎了?」
錦樊「撲哧」一聲,開什麼玩笑?
「就你!」
「就我!」
「你們該不會什麼都沒有查到吧!」
聞一負手而立,只是隨意掃了一下地上的卷宗。
「你!」
錦樊正為這件事苦惱,沒有注意到聞一的不同,二十不耐煩地道:「你能做什麼?別添亂……」
聞一認真說道:「聽我把話說完,你們之所以沒頭緒,是因為沒找對方向。」
少年郎昂首挺胸,雙手背後,看了看周圍。
錦樊頓了頓,道:「繼續。」
周圍幾個捕快聽得可認真了,彷彿看到了救星,巴不得快點解放,哪怕上街多抓幾個逃犯都行。
「從富源案看,兇手的目的是什麼?現場沒有任何打鬥痕迹,又沒有財務丟失。
我們可以排除好酒,劫色,劫財等,也就剩謀權謀利這兩種可能性了。」
接著:
「受害人遇害時一身乾淨整潔,正如往常一樣,點的那些又是酒樓新品菜肴,一個對吃相這麼講究的人,如果沒有想象,恐懼也就不存在了,甚至還特意囑咐店小二上齊菜后不要打擾他,說明他早就和對約之人信心十足,若不是有好事分享,那就沒必要大張旗鼓了,至關重要的一點,正門門扇完好無損……
兇手僱人目的不是為了打草驚蛇,義無反顧,故意謀職害命。」
錦樊點頭,經這小子這麼一說,他馬上有了方向感。
「那後面的幾個死者又是什麼回事?」
錦樊一直想不明白,為什麼有一個死相不同?
「這個啊,不是有個活人嗎?」
「啊?嗯。」
說道這裡,聞一拍了拍錦樊的肩膀,興緻勃勃地道:「他就是答案。」
錦樊幾不可見地皺了皺眉,但又很快舒展開來,雙眸微閃,驚訝:「啊——?」
是啊!
這麼一想,解釋得體,可是?
「問題是,當時紫星在他身上清理傷口的時候,那些傷口淤痕可不是一般人為之,我懷疑一點,一定是個什麼高手。」
聞一隻能冷冰冰回答:「有人虐待,說明是買賣,但我還是覺得被悶死的那個人,就是幕後策劃者。
原因很簡單,得意忘形慘死夢中,另外三名死者,看打扮跟你府里的那個人應該是一個殺手組織,估計活著的那個就是個頭頭,這個你回去一審,你就立功了。」
「就他。」
「你可別瞧不起他。」
「啥意思?」
「估計嘴太臭,得罪人家某位大俠。」
「?」
莫名其妙。
「這麼說,整個案件就這麼簡單。」
其實聞一心裡知道,府里的那個木魚水心一定跟這個案子有關,姑且留著。
有個捕快輕手輕腳地走上前,嘻嘻地笑道:「頭兒,那我們還查不查啊!」
「查什麼查!一個個蠢透了,就地解散。」
這關他們什麼事啊?
是誰指揮不當?
好凶啊!
半響,錦樊頓時精神一振瞅著聞一直笑,不以為意地挑了挑,道:「呵呵呵……好兄弟啊,走走走,陪哥哥喝酒去,我請客。」
「老大……」
「滾,一邊去。」
那幾個本想沾點光的,只好笑著退到一旁,這下不用看那些密密麻麻的字跡了,一個個吁一口氣。
有點佩服這個比自己小几歲的兄弟。
可是人家豎食指,擺了兩下。
「下回吧。」
錦樊不由聲音低沉道:「切,不給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