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獨孤蠻

第2章:獨孤蠻

她一個人在寂靜的山谷里修習巫術,月宮娘娘帶她來這后就走了,在葉輕一小有所成之前,月宮娘娘一直沒出現過。

那日,葉輕一站在懸崖之巔,忽然就看見月宮娘娘往山裏來的身影,那道身影處於五花十色的光裏面,可唯獨心口處,似乎是黑色的。

月宮娘娘生得貌美,是人間少有的溫柔大氣卻不失凌厲的那種。要不是葉輕一當時與月宮娘娘相隔很遠,要不是輕一那會兒僥倖的以為月宮娘娘沒有發現她的窺視,葉輕一都不會有那個膽量直視月宮娘娘那麼久。

「獨孤蠻……獨孤蠻……」

一聲一聲的呼喚,是靈魂深處發出的思念之聲,若說回憶,莫若說是一種深到了骨子裏的緬懷,本能的、不需要刻意的、一觸即發而不可收拾的……猛烈如山洪、炙熱如岩漿的愛意。

「噗——」葉輕一猛咳出一口鮮血,靈魂似乎要碎裂,她手捂著腦袋。那是她第一次對活人使用窺心術,卻也是傷害最大的一次。她向一個頂級女巫施用了她那蹩腳的巫術。

神志不清時,恍惚間,她看見女子凌厲涼薄的怒光,「誰讓你窺情了!」

窺心術,窺的是好多種,有窺情、窺意、窺欲……

葉輕一也不知道,為何她那時會選擇窺情。

那天,月宮娘娘將葉輕一帶離了荒無人煙的山谷,與倖存的其他女巫合住。

月宮娘娘沒有因那事怪罪過她,但她也再不敢輕易對月宮娘娘使用窺心術了。

是不敢,也是不能。

月宮娘娘開始防備她了,在情上。

月宮娘娘本名月昭估,生於巫族最繁盛的時期,她的娘是孤血聖女,她的爹是皎安公子。而她,生下來就是巫族有史以來唯一一個一血女巫,帶着巫族最純凈的氣息的靈魂,有着絕對的塑性,不死不滅,堅不可摧。

月昭估不凡的出生,即註定她會有擺不脫的命運。

是的,天註定的命運。

她將用最尊貴的身份,嫁給世間最尊貴的人。

百舸一世,許原大帝,獨孤極。

獨孤極有一義子,來路不明,被獨孤極丟在月昭估膝下撫養。月昭估與獨孤極向來不和,月昭估帶着對獨孤極的怨憎,喚義子為「蠻」,長此以往,「蠻」成為那義子的本名。

獨孤蠻成年禮那日,獨孤極將王位傳給獨孤蠻,之後,在誰也沒預料到的時刻——獨孤極失蹤了。

獨孤極的失蹤是有預謀的,月昭估知道。

月昭估早就知道,獨孤極蓄謀著退位。

可是那個男人,他怎麼敢呢?

想到那件事情,月昭估就生氣。

她月昭估好歹還是獨孤極名義上的王后,也是獨孤極明面上唯一的女人,他怎麼就敢如此不給她情面,就那樣招呼也不打,後事也不料理,忽然就走了呢?

真是……好大的膽子!

她自此落寞了,也自此消極了。她對獨孤蠻失去管教的心,丟給了婢女月青陽照料。

月昭估一直以為獨孤蠻是聽話懂事的。雖然,說實在的,月昭估看不見獨孤蠻身上有任何優點,但她能毫不違心的承認,獨孤蠻是個溫順的孩子。可當她看見高座上,拒絕立后的男人,那種堅定的神色時,這一觀點瞬間被擊得粉碎。

獨孤蠻不立后。獨孤蠻不聽話了。不聽她的話了。

「月青陽,你不是說獨孤蠻膽小懦弱的嗎?怎麼突然就變了?」

「奴婢……奴婢……也不知。」

一看月青陽這怯懦的神情摻雜了一絲裂痕,月昭估就知道,事情恐怕和想像中不一樣了。月昭估輕叱了一聲:「嘁,你心虛什麼?我有說你什麼嗎?」

嬌縱卻溫和的語氣,和往日是一樣的。

聞聲,月青陽心下鬆了口氣。

百舸皇室的王宮,王的住所里——

「王,娘娘沒有懷疑。」月青陽一改先前的怯弱,此刻她是堅定並順從的。

獨孤蠻從軟榻上坐起來,勾起個二郎腿,單手支著下巴,若有所思。

「你說她沒有懷疑?」獨孤蠻有些出奇。以她的性子,早該勃然大怒。

「不錯。」嬌縱的女聲從大殿門口的門簾外面傳進來,在寬闊的大殿裏傳出陣陣迴音。

不可一世的男人瞬間化作溫順的模樣,像一隻乖巧的小狗一樣笑得卑微低賤。「娘親,你來了。」

「兒……」月昭估素手掀起珍珠串兒製成的門簾,明眸盯着男人的身形。

男人從軟榻上站起來,動作迅速,雙腿舞動間,人已經行至玄關處。

「娘親……」

「兒。」月昭估反覆呢喃著這個字,就像這個字有什麼與眾不同的深意似的。

獨孤蠻不知為何,有些心虛。

空氣是安靜的,就連跪在地上的月青陽也僵直了身體。

那是種預感到大事將至的不安。

月青陽覺得身軀已經搖搖欲墜。

「你為什麼叛變了?」

聲未出,人先至。一晃身形的功夫,月昭估已經飄到了月青陽身前。月昭估兩指輕輕捻著青陽的下顎。

為什麼叛變……

這個問題並不犀利,卻像刀鋒一樣割在月青陽心口。

叛變……

這個詞,很傷人。

「這不叫叛變吧?」獨孤蠻打破了寂靜。他頭一次在月宮娘娘面前表現得不像個孩子。他傲慢不羈的語氣,與月昭估真的像了個十成十,可……對比平日那個說一不二的孩子……是哪兒哪兒都不像。

什麼時候,他脫離掌控了呢?

月昭估目光犀利的看着獨孤蠻。

「可別這麼看我。」獨孤蠻不知從哪整了把摺扇,放蕩不羈的搖晃着。寒風吹到他的髮絲間,皇冠也被吹了起來。

巫術!

「你怎麼會巫術!」月昭估剎那間變了神色,她彷彿陷進一個巨大的陰謀里。

皇冠在蠻的控制下,穩穩的飄到了月昭估頭上。月昭估眯着眼睛,心裏是前所未有的惶恐不安。

她的巫術,居然被壓制了。

「很奇怪嗎?」男人踱步走來。腳步緩緩的,與月昭估先前行至月青陽面前的步子完全是兩個極端,可是他的每一步,都帶着奪人心魄的威懾。

他什麼時候,有了這樣的氣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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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縱天下:女巫要稱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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