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人!要走正道

十三、人!要走正道

順着聲音望去。

「居然是金眼雕?怎麼他也來了?」

「他就是金德的董事長?」

「這下可更有意思了,今天可真算是沒白來。」

人群中不少人低聲的說着。

林凡向來人望去,這不正是剛才剛剛那個拉着女兒回家的光頭嗎?

只見來人身材高大,還是剛才那身簡單的淺色休閑裝,手裏抓着一個不知道什麼材質的手串不停的把玩著,五十幾歲的樣貌,和善的五官,也沒見做什麼特殊的聲勢,就那樣隨意的走了過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是古玩店的老闆呢?

金眼雕緩緩的來到場地中央,隨意的掃了一眼。「都散了吧,給我個面子,進去談吧!」說完也不停留,直接向裏邊走去。

金眼雕語氣很平常,不但一絲威勢也無,甚至在林凡耳中似乎還有一絲絲的和善。

眾人應聲而散,誰也不想因為看一點熱鬧而得罪了這位曾經的黑道大哥。胡文光恨恨的瞪了一眼林凡跟着金眼雕走去,路過林凡邊上的時候小聲說道:「小子,這事還沒完。」光頭虎哥見狀也急急的跟了上去,可能是摔的還沒緩過勁,走起路來歪歪扭扭的,說不出的可笑。林凡也不怵他,還衝着胡文光嘿嘿一笑,露出一口的小白牙,將啃剩下的蘋果核隨手一扔,也跟了上去。

林凡是最後上來的,跟着人群向里一直上到了四樓,四樓靠近外邊的幾個房間是員工休息的地方,穿過走廊來到了一件辦公室的門前,此時門是敞開着的,進到屋裏之間最裏邊又一張大大的桌子,足有老家的火炕那麼大,上面擺着一個金燦燦的大蟾蜍還有一些小東西,而金眼雕就坐在桌子後邊的皮沙發上。

胡文光手裏掐著一直煙正一口接一口的抽著,胡文光旁邊倆服務生正在給光頭虎哥的手消著毒,直疼的這貨一陣齜牙咧嘴,嘴裏罵罵咧咧的。林凡也不理他,直接自己找了個沒人的座位坐了上去。

金眼雕隨手拿起放在桌子上香煙抽出一根刁上,旁邊早有會來事的小弟幫忙把煙點着,又把煙扔給了林凡。林凡接過煙也沒抽,隨手把玩著漂亮的煙盒子。

金眼雕看着林凡的樣子不禁笑了,真是個有趣的孩子,他似乎忘了,他眼中的這個孩子就在十分鐘之前還打傷了他手下一群人,而且打完了自己居然毫髮無傷。

「小兄弟,你有什麼想說的嗎?」金眼雕微笑着問著林凡。

林凡放下煙盒看了一眼胡文光兩兄弟,說道:「俺也不想惹事,是他們先惹俺的,俺要他們給俺道歉。」

胡文光一聽這話當時就炸了。「毛都沒長齊的小兔崽子,別給你臉不要臉的,給你道歉?你配~~~」金眼雕冷冷的瞪了胡文光一眼,這傢伙又把半截話咽下去了。

但是總有那不懂事的,光頭虎哥嚷嚷着罵道:「小崽子,你也不打聽打聽,在HL這一塊誰敢不給我們金德面子?敢動我?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金眼雕此時恨不得一巴掌拍死這個王八犢子,此時終於怒了,「啪」的一聲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給我滾出去。」旁邊的立刻有倆小弟奔著虎哥就過去了,胡文光也是暗自罵了一聲「這個蠢貨。」

一見這架勢虎哥當時就蒙了,自己挨打了怎麼還要被趕出去?疑惑著道:「董事長,我~~~」

那倆小弟可不管他要說啥,人家只聽金眼雕的,也不等他說完直接把虎哥連拖帶拽的弄了出去。

胡文光也是被這架勢嚇了一跳,他似乎已經忘了,當年的金眼雕也是一個說一不二的狠人,近些年來金眼雕一直修佛,脾氣秉性都有了很大的改變,見誰都是笑呵呵的,但是老虎終究是老虎,一個動作,一個眼神,自帶王者的威勢。

金眼雕依舊緩緩的抽著煙,目視着前方,緩緩的說道:「小光,這些年我對你們這幫老兄弟怎麼樣?」

胡文光默默的回想起過往,低聲的說道:「董事長,我跟了你二十年,你對兄弟們沒的說,咱們都服您。」

「那我給你攢的家業可夠你們花嗎?」金眼雕的語氣依舊平淡。

「夠,足夠風風光光的過完後半輩子了。」

「人啊,最怕的就是不知足,總以為自己是個人物,卻忘了人外有人,山外有山。當年我就是對自己太自信了,以為自己已經掌握了自己的一片天,但是到頭來胳膊還是拗不過大腿的,不過還好我見機的早,帶着你們走了正路。」金眼雕掐滅了煙,緩緩地繼續道:「這麼些年我常常的想,假如當年我繼續帶着你們還干那些事,今天咱們又會是什麼樣?估計早就挨了槍子了。」金眼雕說到這頓了頓,繼續道「所以啊,這麼些年我是真心的感謝我當年的決定。」

胡文光恭敬的站在金眼雕桌子前,一句話也不說,只是低着頭默默的聽着。

「如今我女兒今年高中也畢業了,尤其想到再過幾年我也到了該抱孫子哄孩子的年齡了,就越發的感覺那句人間正道是滄桑是至理名言啊。」

說到這金眼雕從抽屜里拿出一包煙,遞給了胡文光一隻,自己也點了一隻,旁邊的小弟適時的給二人點上火。「小光啊,要說你比我也小吧了幾歲,幾十歲的人了,該放下就放下吧,我雖然老了,但是眼睛還沒花,心裏也不糊塗。」說到後邊,金眼雕的臉上已經沒有了笑意,就見胡文光臉上那冷汗一個勁的往下流,難道自己背地裏乾的事讓金眼雕知道了?

「董事長,我錯了,我明白您的意思,這段時間我也感覺胸口時常的發悶,正想找個機會跟您請個長假出去療養一段時間呢,就是一直沒機會和您說。」胡文光此時心裏直打鼓,他是想明白了,錢再多命沒了還有啥用?

「可以,這次出去就好好的休息休息。」說着金眼雕站起身輕輕的拍了拍胡文光的肩膀。「去忙吧,回去好好收拾收拾,把老婆孩子也帶上,一起去好好玩一玩。」

胡文光聞言,神情落寞的走出了辦公室。金眼雕沖身邊的小弟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們也出去。

房間里僅剩金眼雕跟林凡兩個人,金眼雕走到窗前打開了窗戶,讓午夜清新的空氣吹進房間,這才走到林凡身邊坐了下來。

「小兄弟,這是我們第二次見面了吧?」金眼雕笑着說道。

「嗯,第一次是在樓下。」林凡點了點頭回答道,他是真心不知道這老頭葫蘆里賣的什麼葯,剛剛那雲里霧裏的一番話讓這個剛剛進入城市的少年有些摸不著頭腦。

金眼雕似乎看出林凡有些緊張,微微一笑。「別緊張,我一個土埋半截的糟老頭子還能吃了你不成?」

林凡暗罵自己一句沒出息,緊張啥啊?

「俺不緊張,你也吃不了俺。」

「小兄弟,我知道今天的事是我手下的人先挑的事,冤有頭債有主,我也怪不到你頭上。」金眼雕溫和的說着。

見林凡不答話,金眼雕拿出手機撥了個號碼,電話里一個男子似乎跟金眼雕說了什麼,只見他點了點頭只說了句我知道了便掛斷了電話,這才跟林凡說道。

「小兄弟,我帶你去見一個人。」說着率先出了辦公室,林凡見此也只好跟上,二人很快下了樓,出了酒吧的後門。

那是一片能有一個籃球場那麼大的空地,此時正有四個男的站那,光頭虎哥正滿臉是血的趴在地上,生死不知。

四人聽見這邊門口的響動,見金眼雕和一個青年正向自己這邊走來,其中一人說道:「董事長,事情已經弄清楚了,就是他指使二賴子裝醉,然後碰瓷兒這位小兄弟的,而且之前這小子也經常幹這種事,只不過都被壓下去了。」

金眼雕面無表情的哼了一聲。「潑醒他。」

這時旁邊有人提了一桶水,「嘩」的一下潑在了光頭虎哥的臉上。被冷水一激,虎哥幽幽轉醒。「幾位~兄~~兄~~弟,別打了,我再~~再也~~不~敢了。」

「人啊,要走正道,少碰那些歪門邪道的,這次給你長長記性,再有下次,我把你扔山裏喂狼!聽清楚了嗎?」金眼雕的語氣並不狠,但句句都帶着殺氣。

「董事長,我錯了,我對不起您,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金眼雕伸手指了指林凡。「你的對不起應該對這位小兄弟講,而不是對我。」

虎哥趕緊掙扎著爬起身子,撲通一聲給林凡跪下了。「小兄弟,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您大人大量,您就原諒我吧。」說着一個頭磕在地上。

要說林凡畢竟還是個十八歲的少年,眼見着一個大老爺們被打的滿臉是血,又跪下磕頭認錯,氣也就消了,說道:「俺接受你的道歉了。」

金眼雕接着說道:「既然這位小兄弟原諒你了,那你也可以滾了。」虎哥聞言如蒙大赦,一邊千恩萬謝,一邊踉蹌著跑了。

金眼雕轉頭看了看林凡。「小兄弟,我這麼做你可還滿意?」

林凡也不知道怎麼回答才好,憋了半晌才不好意思的說道:「今天的事俺謝謝你。」

金眼雕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抽出支煙點上,深吸了一口。

「年輕人,你很像年輕時候的我,衝動、熱血、不計後果,說實話我不是個喜歡拐彎抹角的人,我很欣賞你,跟我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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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裏的孩子不好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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