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沖喜新娘

第六十六章:沖喜新娘

青從未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成為沖喜這種封建陋習主角。

沖喜的定義是:家中有人病危時,企圖通過辦喜事來驅除病魔,以求轉危為安:應該趕緊給他/她(或其兒子、兄弟)成親沖喜,病就會好。

青青便是這個犧牲品。

然而,她毫無怨言。

當晚,朱大夫仔細給她家少爺瞧過命,他一臉的深晦,末了只是搖頭嘆道:「老夫人,恕老夫才疏學淺,無能為力。」

~老夫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時打擊過大,昏厥過去。那晚的~府,用人仰馬翻、雞飛狗跳不足以來形容。

整晚,青青守著她家少爺,不眠不休。

貪戀他的容顏,無法想象,一個鮮活的生命從此便會從這世間消逝,變成一杯黃土。死亡,是件多麼可怕的事情。如果,再也見不著他的容顏、再也聽不見他的聲音、再也無法感受他溫暖的懷抱,那麼,活著又有何意義?

十指交握,那冰涼的溫度,直達心底。

毅之,不用害怕,我,定會來陪你。

次日。她家少爺仍未醒來。

「只要有一線希望。我便不能放棄。這孩子在鬼門關不知走過多少遭了。我相信他這次也一定能挺過來!」在~毅之地床前。~老夫人悲傷欲絕之下。做下了以上那個決定。至於沖喜新娘最恰當地人選。當仁不讓地便是一直服侍他地丫鬟---花語了。

青青絕望地瞧著她家少爺了無生氣地容顏。真地。。。會好轉過來嗎?

~老夫人見青青一直沉默。以為她不願意。不禁悲從中來。乞求道:「花語。算老身求你了。將來就算結果並非我們所願。老身保證。也不會讓你白白守。。。

寡地。」

「老夫人。」青青赫然打斷她地話。「我願意。將來無論怎樣。我都不會後悔。毅之少爺定會沒事地。」

~老夫人老淚縱橫,連聲嘆道:我沒有看錯你,花語。」

~府上下,迎來了近二十多年來的第一場喜事。只是這喜,被悲傷的情緒所感染,忙碌著準備婚事的眾人都神色肅穆,無人帶笑顏。

只有半天的時間,~府上下全部出動。布置新房,布滿厚厚灰塵地風雲軒被裝扮一新,窗戶紙重新糊過,大紅的字閃耀著華美而冰冷的光芒。大紅的被褥,新郎新娘的禮服,在最短的時間送到。雖是急,但所有地一切都按正常的婚禮準備,~老夫人最不願意的,便是虧待這最小的孫兒。

婚禮,定在今晚時三刻。無所謂吉時,越早便越好,時間不等人。

~老夫人給風雲軒撥了兩個雜役三個婆子四個丫鬟,供青青所調遣。這擱從前,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可是時至今日,卻完全沒有一絲欣喜。

成親地人是她,然而最閑的人也便是她,除了寸步不離地守著她家少爺身側,等候最後時刻的到來。

她緊張得滴米未進。

未時,風雲軒安置妥當,~毅之被小心地安送過去。

流風小駐,便只剩下她。縱然有個丫頭陪著,但,從未感受過的孤獨與寂寞,悲不禁從心來。

雖是偏僻雖是簡陋,然而這裡卻留下了他與她的所有記憶,歡笑與眼淚。青青流連不舍,今日離開,今生是否還有機會再回來?

「少奶奶,外頭冷,您回去休息吧?」一個面生的小女孩顫危危脆生生地道。

青青驚醒,她叫誰?她口中的少奶奶,會是自己?哦,原來她是老夫人撥給自己地一個新進不久的丫頭。老夫人今日已當所有人的面放下話來,所有的人要尊稱她花語一聲『三少奶奶』。原來自己的身份,已悄悄地改變了。

然而這種改變,並沒有人眼紅羨慕,相反,眾人都對她投以同情地目光。畢竟,一成親就守寡,是九成以上的事。沒有哪個姑娘家,敢賭上自己一輩子地幸福。所以青青,在她們眼裡,又是偉大的。

面前那個年方十二地女孩子就是用那種同情而又讚揚的目光羞澀地瞧著她,似只驚恐地小兔子。

青青苦笑道:「小柔,別管我,你自己去休息吧。」

小柔纖弱的身子卻充滿著無言的堅持,青青讓步了,隨著她回屋。

而後,~老夫人撥給青青調度的兩個婆子妍姨及林嫂在安置好~三少爺后,便匆匆趕迴流風小駐,伺候她沐浴梳妝更衣。

換好新娘禮服,青青坐在梳妝鏡前,一雙迷離恍的大眼,只見銅鏡里一片血一般鮮艷欲滴的顏色。頭腦似乎更為昏重,無論前世今生,僅有的一次婚禮,卻

樣悲傷的情況下進行。她無法去選擇,卻-不後悔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迎親的隊伍吹著吶敲鑼打鼓來到流風小駐門前。

照例有那塗著滿臉白粉扭著水蛇老腰的媒婆子喜慶萬分地來指揮婚禮的流程,青青蒙著喜帕,在小柔及妍姨的攙扶下,上了花轎。

無端地便覺得緊張了,大姑娘上轎頭一回,自然會緊張。但青青此刻擔心的,卻是她家少爺的安危。她根本不相信所謂的沖喜,但如果有一線希望,她願意去試。

緊握手中的蘋果,如果一路平安無事,那你,也要平平安安的,毅之。。。。。。

流風小駐,距風雲軒不消一刻的路程,青青的手心卻早已汗濕。

風雲軒外,青青被攙扶著下轎,跨過火盆,進入正堂。久無人煙的風雲軒此刻卻人頭攢動,齊聚了~府上下人等。~老夫人沒有驚動外人,但仍許給新人一個不冷清的婚禮。

新郎,青青竟然從喜帕下瞥見一襲大紅的新郎禮袍。毅之,是你么?心,無法抑制地顫抖,你真的醒來了么?

就像所有的流程一樣,在『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聲后,青青被昏昏沉沉地送入洞房。她的內心,卻充滿著發自內心的喜悅,今生,我便可以做你的新娘。

新房內,不同於外面的熱鬧,卻顯得寂靜無聲。青青激動地坐在床沿,手足無措地絞著衣襟。

新郎的下半截身子出現在她的視線之內,他停了下來,許久,終是沒有挑起喜帕。

「花語。。。呃不,弟妹,你好生休息吧。」

新郎根本不是她家少爺。青青一把拽下喜帕,看清了眼前著新郎倌禮袍的人,竟然是~家大少爺~浩之。

「為什麼是你?」青青仰起一張慘白的臉,凄楚道。

~浩之苦笑,「三弟就躺在你身後,你瞧他這模樣能與你去拜堂么?我只不過是他的替身罷了,就算與你拜堂的人是我,今生你仍然只是他的妻。」

毅之。。。。。。青青猛然轉過身子,床上安然躺著的,便是她今生的丈夫。只是,他卻無法感受到人生中這份幸福。

~浩之悄悄退下,將時間留給這對不幸的人。

青青趴在床沿,仔細瞧著床上那毫無血色的人,內心悲喜交加。

小手輕撫上他蒼白的容顏,從光滑的額頭順著高挺的鼻樑划向那堅毅而緊抿著的薄唇,卻也慘白的沒有一絲血色。

他全身冰冷得沒有生氣,厚厚的絲被無法給予他足夠的溫暖,裸露在被外的雙手,似鐵般冷徹心扉。

青青思索片刻,反身將大門閂好,摘下頭頂沉重的鳳冠,脫去身上礙事的新娘禮服,隻身著襲衣,赤溜似條魚般上了床,又放下了大紅的帷幔,才放心地鑽入絲被中。讓我。。。用體溫來溫暖你吧。

靠近他,青青打了個寒顫,他的身體,為什麼為這般冰冷?

她內心越來越著急,厚著臉皮脫去了他的外衣,只留件薄薄的襲衣。細細地捏好被角,她-將他擁入懷中,兩具身體緊緊貼合。此刻,她但願自己是張電熱毯,散發出源源不斷的熱度將他的體包裹。將他的手放在嘴邊不停地哈熱氣,但一切似乎沒有起色。

青青掉下淚來,顧不得羞澀,將各自的衣物都剝得精光,**的肌膚直緊相觸直達心底深處。青青顫抖地抱緊他,雙手在他全身上下用力**。

他的身體,還是這般的光滑而有彈性,全身的肌理以一個完美的弧度起伏。他,除去衣物的他,竟然是這般的健壯。她一度間心神蕩漾,下一秒鐘卻暗罵自己,也不瞧瞧現在是什麼時候,竟然還會有那種念頭!

他的身體,似乎慢慢溫熱起來。青青的額間冒起細密的汗珠,雙手不停地在他全身上下遊走,呃不,是**。思想端正的某青時不時地心猿意馬起來,嗯,男人的身子為啥會這般好摸?

蝦米,誰敢說偶是大色女?搞清楚,俺們都成親了,是合法滴啦。

全身燥熱不安,分不清是自己亦或是他的熱度。

手,似乎一個不小心碰觸到一個不該摸的地方,青青意識到那是什麼東西,臉頃刻間羞得通紅。

而他,那一直以來不省人事任何聲響也不曾發出來的人兒,竟然悶哼出聲?那種痛苦而又享受的低沉而磁性的感嘆,青青心裡一驚,猛地抬起頭,卻對上了一雙幽黑晶亮的眼眸,似夜空里的繁星動人地閃耀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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醜女訓夫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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