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3,族親

213,族親

冬晨雖然對於接觸被黑化為妖魔的親人有點不安,但是仁德山莊的清雅風景對他起到很大的安撫作用。

一派寧和景象,這種黑瓦白牆,曲水環抱的清雅莫名讓人覺得居者有儒者的氣質,不象是會在塵世中營營

冬晨苦笑,儒雅俊秀的冷玉就是從這裡出來的,果然好氣質。

冷懷仁倒也不擺架子,聽說孫輩中的小長老來拜訪,讓自己兒子迎出門外。

冷斐站在二門院內,看到冷冬晨迎上幾步:「冷冬晨長老?」

冬晨忙快行幾步:「前輩是……」

冷斐道:「無名之輩,冷斐。」

冬晨幸虧一早預習過家譜了,深揖:「冬晨見過師叔。」

冷斐笑一下,回禮,輕聲糾正:「堂叔。」

冷冬晨忙道:「是,失言了,是堂叔。」

冷斐道:「你在冷家,師叔師伯的叫習慣了。我們是真正的血親,同你師父,倒沒什麼關係。」

冬晨欠欠身,沒說什麼。

進了內室,布置依舊很素凈,但是地方寬敞,看著十分舒服。冷懷仁難得地站起身來:「這就是冬晨長老?」連冷秋來了,他都坐那兒愛理不理,所以冷秋從來不來。冬晨是自家孩子第一次見面,爺爺得表現得親熱點,也是有拉攏一下的意思。

冷冬晨忙上前叩拜:「冬晨叩見大爺爺。」

冷懷仁道:「快請起來。」

冷斐上前攙扶,冬晨起身,再次見禮:「二叔。」

冷懷仁坐下:「坐吧,冬晨長老。」

冬晨忙道:「大爺爺叫晚輩名字吧,長老二字不敢在爺爺面前提。」

冷懷仁笑笑:「你是冷家最年輕的長老了吧,廖若堂弟,當年就是個好強的性子,後人如此了得,他地下有知,想必死也瞑目了。」

冬晨站起來,低頭:「大爺爺過獎了。」

冷懷仁看他一會兒:「這相貌氣質,倒真象你父親年輕的時候。」微笑:「斐兒,還記你湘堂哥那時的樣子嗎?沒做長老前,也是這樣表情眼神。」

冷斐看看冬晨,笑笑:「難得這孩子做了這麼久長老,眼睛還這麼純凈。」

冷懷仁與冷斐相顧笑笑,唔,人家有意不給這孩子看真相,所以這孩子眼睛里什麼也沒有,真是可愛。現在冷家有兩塊神主牌,不管提議做什麼,那邊一喊大家舉手,立刻全體舉手,全票通過,真是太可愛了,空前的和諧穩定,局面一片大好。

不知道下一步會不會覺得直接放兩個橡皮圖章更方便呢?

冬晨看兩位長輩笑得挺有內容,兩條眉毛就揚起來,什麼意思?想想這兒不是家裡,要點是別放炮。忙垂下眉毛,給個笑臉:「冬晨年輕,沒什麼閱歷,還請長輩不吝指教。」

冷懷仁道:「都是打年輕時過來的,慢慢就變老了。」想了想:「如果沒死的話都會變老的。」

冬晨笑笑,老人家很有冷家人的幽默。

冷懷仁道:「你不明白我說的意思吧?你父親也有過象你這樣的年紀,象你這樣的年輕,還有,天真。做長老的人,就不一樣了。」

冬晨看著他:「家父……」沉默一會兒,什麼也沒說。不,他做的有些事,我永遠也不會做的。不,我不是那種人。

冷懷仁道:「你這次能過來,我很高興。不止是,你能記得我們這些長親,更重要的是,你終於明白長老的職責。你是代表我們這一支去監督掌門的工作是否有損冷家利益的,如果你不見我們,也不聽我們的意見,怎麼能算是代表我們的人呢?」

冬晨再次站起來:「大爺爺教訓得是,冬晨從前,太失職了。」

冷懷仁見小朋友態度很謙和,倒也高興:「坐吧,你這次來,有什麼需要,只管說。」

冬晨坐下道:「是,這次冷家要襲擊魔教的聖地,我的想法同掌門有點衝突,想聽聽大爺爺的意見。」

冷懷仁道:「說說你的想法。」嗯,居然同你養父有衝突呢,真難得。

冬晨微微不安:「我是這樣想的,既然我們已經同人說了議和,人家把人質都送過來了,怎麼好不宣而戰。」

冷懷仁想了想,嗯,我們也不想戰,不過你這個理由真是超級有趣了。不宣而戰?要不要等敵人過河列好隊再戰呢?

半晌,冷懷仁道:「冬晨啊,你覺得咱們這一大家子,以何為生呢?」

冬晨愣一會兒,嗯,以何為生?這同我問的事不相干吧?冬晨道:「冷家各支都有家業。」

冷懷仁淡淡地:「那麼,保護自己家業也罷了,還義務剿匪,傷亡慘重,這種事,誰會幹?那可不是一個賊兩個賊。魯智深偶爾拳打個鎮關西也罷了,已經落得個丟官犯法出家做和尚了,他能無緣無故去單挑梁山泊嗎?」

冬晨呆了一會兒:「冬晨魯鈍,請大爺爺明示。」

冷懷仁道:「宋江也不會為了尋開心去打方臘。都是有原故的。冷家能存在,能強大,因為朝庭默許冷家的存在,默許冷家存在的原因是,除了冷家還有其它武林人士的存在,朝庭需要他們的活動限制在可忍受的範圍內。冷家不能象梁山好漢一樣,把方臘清乾淨了,自己就沒存在的理由了,同時,也不能讓朝庭覺得有更好的合作夥伴。冷家打魔教的原因,第一,他們佔了冷家的地盤,原來他們占的,是冷家不想要的地盤,而且他們也有好處給冷家,滅掉他們的成本又太高,上一次攻打問天堡,冷家損失了多少?幾百人吧,魔教倒不在乎損失幾千人,冷家這幾百人,都姓冷,都是姓冷的生,都是我們的骨肉血親。你問我贊不贊成去打問天堡,我的意見是,看你打算怎麼個打法了,我們損失不起幾百個親人。可是,我們有第二個不得不打的原因:魔教同朝庭的關係,太過親密了。即使官方仍不承認魔教的合法存在,我們仍會懷疑,魔教在這種情況下,必有一天會成為一個合法的存在,進而威脅到冷家地位。我不希望親人流血犧牲,我也不希望冷家有一天會被魔教擠得無立足之地。至於是宣而戰,還是不宣而戰,如果宣而後戰,會死去的,是你的至親骨肉,你是講道德呢,還是更看重你至親的性命呢?」

冬晨困惑了,如果我通知韋帥望,你馬上來投降,不然我們就要攻打問天堡,然後問天堡做好還擊準備,如果這個準備導致韓叔叔或者冷蘭或者桑成大哥死亡,我真的還覺得應該通知一聲嗎?半晌,冬晨的聲音有點弱:「可是,魔教已經同意投降。」

冷懷仁道:「殺我親人犯我邊界,不是磕個頭認個錯就能算了的。這裡面,有個冷家的威信冷家的顏面問題,當然,這個臉面值不值得我們犧牲親人,是另外一回事。」如果你家掌門不向我們要人,他們師徒全部死光光我們也不介意,去打吧去打死魔教。

冬晨呆了一會兒:「那麼,大爺爺是說,這一仗是非打不可的?而且,越快越好?」

冷懷仁微微嘆息,這孩子是白痴吧?我還以為他來同我討價還價,關於我們出多少人的事呢。唉,冷湘那白痴的兒子,果然還是白痴。

我親孫子可都在問天堡上呢,我家小玉那兩個不成器的兒子冷蕭冷琦都是魔教堂主,我怕落人口實,不敢說反戰。可是,我可以說我不給你人,我還以為韓青是因為這個才把這個跟我有親戚關係的小長老派來的呢,怎麼這小白痴竟然是反戰的啊?小白痴你要是反戰,你聽不出來我也是反戰的嗎?你能不能整到光明正大說得出口的理由上來啊?你怎麼就不上道呢?

冷懷仁半晌,終於問:「你希望不打嗎?」

冬晨道:「我想,只要條件不過份,韋帥望一定會同意投降的。所以,雖然我也覺得,魔教有些人該死,但是……」

冷懷仁看了他半天,這小子真是反戰的,他居然同姓韋的小子發展出友誼來,奇怪了!也不奇怪,這小子同姓韋的小子相處甚久,而且確實有點遠親,他不同我們接觸,自然把姓韋的當親人。他竟然真是反戰的,那韓青就是怕他嘴欠被族人打死,所以,託付給我。姓韓的當然知道我是最不想打問天堡的。

韓青這小子,真是怪人,他倒真是我見過的,唯一一個真正容得不同政見者的人。

冷懷仁無可奈何,只得再次引導:「對於族人來說,能滅掉魔教,當然一定要選擇滅掉它,那是我們冷家的敵人,唯一需要考慮的是,親人的傷亡。」

冬晨終於明白過來了,人家這是點他呢,你要想勸人不打,只能提傷亡慘重之類,不能提什麼敵人該不該死,是不是要先宣后戰。這就是理想與現實的差距吧,他深思,那麼,韋帥望是不是我的敵人?我是否應該為敵人說話?是我族人的生死重要,還是韋帥望的友誼重要?

韓叔叔的問題,我確實回答不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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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韋帥望之不減狂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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