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沖喜

210,沖喜

210,沖喜

冷幕很喜歡這個決定,沒錯,我們開個會,大家公投一下,不管投出啥結果,都沒我什麼事兒,這多好啊。

冬晨慢慢握緊拳頭,他同長老一族的人不熟,人家覺得他是投靠了當權派的叛徒,又懷疑他是殺害冷欣的兇手,他說話一點威與信沒有。而且他年紀小,在眾位長輩面前說話,誰都能指著他鼻子罵一頓,如果他同列位長輩起了衝突,人家揍他沒問題,他一揍人,立刻就成以下犯上,可以撤了他的長老之職。他當然可以學韓掌門忍辱負重,唾面自乾啥的,可是對於他來說,別人一個鄙視的眼神已經能造成心靈傷害,要頂住眾人辱罵卻不拔劍動手,將會是極之痛苦的體驗。

冬晨忍氣吞聲:「掌門,如果召集族裡長輩商量,恐怕一時三刻……」也決定不了,不定拖到什麼時候呢。然後冬晨忽然明白了,呃,呸,韓掌門的意思跟他的意思是一樣的,只不過,人家表達了一個義憤填膺的態度,冬晨一臉黑線,咬了咬牙,才咽下這口氣:「好,好的。」

韓青點下頭,嗯,還不算笨,孺子可教也:「請長老們不要談論到具體的攻擊方案。」

冬晨被他這下子點頭整了個面紅耳赤,再看冷秋遠遠坐一邊,眼角眉梢里的不知哪來的愉快勁,他真想鑽到桌子底下去。

冷秋內心嘆口氣,我沒法左右我寶貝女兒的態度,好吧,任何烏雲都有金邊,這小子可以取代韋帥望用另外一種方式娛樂我了。

冷幕想了想,他一直想給兒子弄個位子。可是自家孩子不爭氣,黑劍白劍多的是,沒什麼特別的原因,他也不好意思提給自已孩子弄個好位置。既然掌門們提到商討問題了,他就輕聲提提自己想商量的事吧,冷幕拿眼睛瞄瞄自己那個正在門外答應著的兒子,咳一聲:「如果真的開戰,山上也得留人。」

冷秋道:「長老父子很妥當,韓青倒想讓你們繼續守著冷家山,不過小朋友如果不經戰役,就只能混資歷了。」你一紅劍,除非親手宰個白劍黑劍啥的,否則就是永世的紅劍,永遠也混不到舵主那個位子上去,你就別做夢了。人魔教凈玩游擊戰,群毆,舵主放個白劍還怕震不住呢,放個紅劍,等著人家去踢場子嗎?心頭微轉,咦,我為什麼不放個紅劍讓魔教去踢場子呢?運氣好,沒準能釣條大點的魚呢。

看著冷幕:「不過北邊正缺人之際,或者……」

冷幕當即回絕:「那孩子年輕毛燥,性子又魯鈍,寧可再多磨幾年,性子穩重點,我才放心。」不去,無論如何也不去,你休想把我兒子派到那種地方去當炮灰,無職無位,拎著自己腦袋四處換位子的人有的是,你找沒爹的孩子去吧,人家還得滿臉激動地感謝你,你少琢磨我兒子。

冷幕碰了個軟釘子,回去琢磨一下,噢,這事掌門們不急,以前掌門一提打魔教,長老們就轉過頭去當自己沒聽到,這次長老一族被人魔教連宰兩人,氣的亂跳的大有人在。這個事,一提出來,大家立刻就會同意,不但同意,還會對提反對意見的怒罵一頓。

所以人家溫和地同他說:你少廢話,再廢話派你兒子去北邊送死。

冷幕忍不住看看冬晨,咦,你得罪你后爹了?你提反對意見,讓你族人知道了,你不是等著挨罵嗎?他不是應該自己罵你一頓,教你個乖,讓你閉嘴就算了嗎?呃,也對,不管親爹后爹,他肯定不喜歡你同我們打成一片。

冷幕緩緩道:「我召集會議時,自會說是掌門問大家意見,你不要多說的好。」

冬晨倒是一愣,呀,冷幕雖然總是一副事不關已的樣子,自從他做長老以來,倒是屢次回護。

冷幕道:「不宣而戰,當然不義,但是,人家已經殺我族人在先,你同死者家屬談這個……」搖搖頭,誠懇地:「冬晨長老,我知道你與你父親這邊的家人,沒什麼接觸,可也不能立場站得太公正,就算是捕快也得站在受害者角度考慮不是?」

冬晨呆住,他剛才衝口而出,覺得自己很有道理,讓冷幕一說,站在冷子和與冷欣家人的立場,他的不宣而戰,簡直是太可笑的理由了。冬晨不安地看看冷幕。

冷幕道:「你不提,我不提,沒人會知道。只說要攻打問天堡,掌門問咱們意見就是了。」

冬晨垂下眼睛,半晌,只得道:「多謝前輩指點。」

冷幕客氣兩句,繼續悶悶地,韓青不象會陰自己孩子的人啊。不過他也不象會下手殺韋帥望的人,你看現在他下手這個雷厲風行,我等懦弱之輩,頓時被他嚇得屁也不敢放了。

這是咋回事呢?他們不是故意派韋帥望去禍害魔教的吧?實話說,魔教前些年真是用盡各種手段勸說長老黨們拒絕對魔教用兵,開了戰,也勸長老們非暴力不合作,長老們光是反戰,就反得先富起來了。所以咱們北邊的舵主,從來不同魔教硬碰硬,冷子和那是多冷靜一人啊,二裡外聞到風裡有魔教的味,他就撤了。魔教怎麼就捨得把他宰了呢,你看再換個冷欣,雖然也是咱們長老黨的,那個態度就凌利多了,你又給宰了,好吧,人家終於把韋大刀換過去了。這下人那屠狗刀可有用武之地了。韋大刀是那種看見人穿白衣,只要不是披麻帶孝的白,他就想追上去砍的人啊。這麼多年,他師父師弟不把他往北邊派,還不是怕他玩單刀赴會戰死嘛。現在魔教把冷家兩派都得罪乾淨了,這肯定是個一致出兵啊。魔教死定了,冷惡再生也沒有回天之力了。冷幕微微嘆息,要緊縮開支了,不過小韋的一上任,就不怎麼理我,可是不理不理,一年各種年節,萬把兩銀子是有的。

冷幕嘴裡一口一個贊成,肚子里卻是一百個不願意打仗,雖然他相信掌門是絕不會派他上前線的,可是一旦開戰,任何地方都是不安全的啊,光你會炸人家大本營,人家不會炸你大後方啊?上次小韋來燒秋園,他雖然很開心,可也嚇得幾夜沒睡好覺啊,把貴重細軟埋地窖里折騰得也挺累啊。

看冬晨,他是很希望冬晨出頭勸大家不要打的,可是冬晨那種讓冷掌門微微一笑的理由,只會讓族親狠狠抽他一頓。到時候沒準倒把大家給氣得義憤填膺了,把宣戰議會整成戰前動員大會就不好了。唉,搖頭嘆氣。

冷秋問韓青:「你不怕消息走漏?」

韓青道:「我們需要長老們支持這項決定,我們需要他們派人手。」以前我們在前面打,他們在後面喝茶看戲,好容易他們要打了,咱們就不能再孤軍奔戰了。

冷秋輕聲:「冬晨……」怎麼了?我雖然很想看那小子吃癟,可是那咱家丫頭的心頭肉啊,那不也是你家納蘭的心頭肉嗎?

韓青垂下眼睛:「讓他,離那些人遠點,也好。」同家族太親近,容易變成羅密歐,你肯定不想你女兒女婿雙雙殉情或者扔下你同你的王國遠走高飛,以後這冷家山上,我還指望他們做清流呢。

冷秋想想,也是,捨不得鞭子慣壞了孩子,就讓現實無情地抽打冷冬晨這頭小白驢吧,到外面被人抽了,回家你就不嫌飯冷床硬屋子漏風父母老丑之類的了。

冷秋道:「韓青……」你好點了嗎?小韋沒死,我看著,你好象又活過來了,可是,雖然你還象以前一樣冷靜沉著,我總覺得這冷靜裡面的冷,成份有點高了。

動機方式方案都對勁,就是手段不知怎麼,感覺上象鐵一樣冷一樣硬。你鋼鐵靈魂外面的溫柔外皮哪去了?

韓青道:「這次進攻,冷蘭同冬晨都要去,雖然,我也捏心他們的安危,但他們都不是十幾歲的小孩兒了,即使冒風險,他們也得接受磨練,我會盡量跟在蘭丫頭身邊。」

冷秋笑笑:「打仗的事,你倒不用太護著她。」微微嘆氣:「她這輩都學不會做掌門,你倒真得替我看好她。」

韓青笑笑:「冬晨一向同冷家的事不接觸,顯得單純了點。但是,那孩子很聰明,一點就透,自己處理幾件事後,很快就會成熟起來。你我都不能照看孩子一世,他們會一直相互扶持,冷家山上沒有更強大的組合。」除了流落到魔教的那對。

冷秋聽了倒也覺得有理,不過他現在真討厭韓青的笑容,涼涼的,透著股一地落葉的悲涼勁,要不,沖沖喜?既然你都這麼露骨地給你繼子提親了,冷秋道:「兩個孩子的事,倒也該辦了。」

韓青的笑容終於有點溫度:「是,訂婚很久了,幽蘭居也建好了。」

冷秋道:「戰後吧。」外一殘了死了,不能讓我家丫頭守寡啊。

韓青道:「那就訂在這次攻打問天堡之後吧。」別戰後啊,如果不能一舉殲滅,冷家與魔教的戰爭不不定期什麼時候結束呢。

冷秋嘆口氣:「好吧。」

韓青被師父這沮喪的表情終於給逗笑:「冬晨沒那麼糟吧?」

冷秋再次嘆氣:「親家公比較糟。」冷湘的兒子,唉……

韓青笑道:「是,弟子配不上……」

冷秋白他一眼,怎麼著?這事好笑?不過,徒弟有點笑模樣,他心裡倒也舒服點,冷秋再次嘆氣,不是以後都得老子看著你臉色哄你開心吧,哎,這麼大歲數給人扮孝子,我這是前輩子做了啥啊!

冷蘭坐在青白築納蘭夫人的香閨里,就象全身長了風疹卻不能抓一樣難受。

納蘭招手,冷蘭正愣神呢,納蘭忍笑:「蘭兒。」

冷蘭象剛醒一樣:「啊!啊?」

這是看到大紅團鶴的大袖衣服嚇到了:「這這這個……」是什麼啊?

納蘭笑道:「嫁衣啊。」

冷蘭結結巴巴地:「可,可是……」沒有讓婆家給嫁衣的道理啊,天哪,我要找個地縫鑽進去了……

納蘭溫和地:「我是裁縫啊。」天底下最好的裁縫,你爹給女兒準備嫁衣,當然要找最好的裁縫啊,那就是我啊!

冷蘭安定下來:「噢……」臉紅,喃喃地,沒話找話:「好漂亮,誰的啊?」

納蘭忍無可忍地笑出聲來:「你的啊!」

冷蘭一張臉就象被立刻放到火上烤了一樣,以不可能的速度全紅了,她尖叫一聲,再尖叫一聲,轉身就跑。

這下子納蘭也呆了,啊?跑,跑了?雖然婆婆給你準備嫁衣是有點窘,那也不至於轉身就跑啊!你這算什麼反應啊!

納蘭一時間被整得措手不及,風度全失地:「喂,喂……」你回來,試衣服啊!

冷蘭已經絕塵而去。

納蘭呆了一會兒,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笑彎了腰,笑得差點沒坐地上去。這孩子太可愛了,真不知道未來婆媳咋相處,這頭猛獸一到她面前就象受驚的小白兔一樣。

婆婆得一直賠著笑臉,溫柔地,過來過來,我不咬你,我真的不咬你。

納蘭發愁了,哎,累死我了,笑得累死我了。

冬晨看到冷蘭滿臉通紅地從後院跑出來,愣一下:「蘭兒!」

冷蘭看到他,再次尖叫一聲,捂住臉直往冷家山上狂奔。

冷冬晨傻了:「喂,出什麼事了?」

冷蘭一氣跑到密林里,對自己剛才的舉動,羞愧無比,天哪,我居然跑了……嗚,我竟然干出這種事,我又丟人了,我又成笑柄了。

不過,嫁衣,要嫁人了嗎?

明天我要嫁給你了……

明天我要嫁給你了……

冷蘭又開心又難過,窘迫不安又歡樂無比,看到一頭汗追過來的冬晨,忽然間激動得不知如何是好,只得低頭捂住臉,不給你看,不給你看。

冬晨累得直喘,心裡焦急,怎麼回事?難道你被我娘給打了?不會啊,我娘不……沒啥特別事不打人啊!

過去一把抱住冷蘭:「蘭兒,你怎麼了?快告訴我!」

冷蘭「哇」地一聲哭了。

冬晨嚇得,完了完了,真挨揍了,不要啊,你爹反對得夠給力了,別再加上我娘啊!

抱著冷蘭:「蘭兒蘭兒,別哭,沒事的,不管出什麼事,我們都會在一起的,不論如何,我們會相守一輩子的。」

冷蘭哽咽著摟住冬晨,緊緊摟住,嗯,對啊,我們要結婚了,不過,你娘這會兒一定把腸子笑斷了,嗚,我好委屈啊,她不該這樣子嚇我的。

冬晨問:「你,臉這麼紅,是……」冷蘭側頭,把頭放在他肩上,嗯,不給你看,一邊微笑。

冬晨結結巴巴地:「她,她,出什麼事了?你同我娘吵起來了?」

冷蘭一愣,嗯?抬頭,沒有呀!

好純良無辜的表情。

冬晨立刻意識到自己猜錯了,忍不住笑一下:「那你這是……」

冷蘭紅著臉:「不許笑!不許笑!」

冬晨哄她:「不笑,我不笑,告訴我,這是怎麼了?」

冷蘭捂住臉:「我不說,我不說!」轉身接著跑,冬晨好氣又好笑,看那速度他是跟不上了,而且冷蘭那流淚的面孔,明顯不是悲傷的表情,這笨孩子看起來是死也不會說出啥事了。

冬晨只得回去問自己的娘。

進屋時,納蘭正望天呢。

冬晨問:「娘,冷蘭怎麼了?」

納蘭頓時忍不住又笑了,抬起一隻手:「你別惹我,我笑得一點勁都沒有了。快讓你娘歇會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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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韋帥望之不減狂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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