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0章:相伴,噩夢纏身

第090章:相伴,噩夢纏身

【感謝清鄞的平安符】

鮮十六帶來的消息,蘇霏漠不止把步顏的畫像繪了,還把李三兩的畫像一併繪製好交給鮮三郎。

步顏沒有找到,但是李三兩卻找到了。

鮮十六找到了李三兩的屍首,李三兩死了,步顏失蹤……

再沒有比這更糟糕的事情了,聽到這個消息,蘇霏漠的心像被滾油煎過一般。

冊子上那些前世的記聞,不斷的出現在她的腦海里。原本她打定主意,今生若是必須有人犧牲才能保全眾人,她甘願為愛她、護她的那些人攔住危險。可是在危險來臨之際,步顏依然義無反顧的擋在她身前,且命運一如前世。

這樣的夜讓人難眠,蘇霏漠睡的尤其不安穩。

夜色深濃,連夏蟲都停止了鳴唱,進入了夢鄉,萬籟俱寂中俱萬物沉睡安眠,都在享受好夢一場。這時,蘇霏漠猛的一個翻身從牀榻上坐起,淋漓而下的冷汗浸濕寢衣。

她身邊的人被劇烈的動作驚醒,警覺的睜眼后也翻身坐起身,這人卻是昇平公主。因昨夜蘇霏漠被夢魘著,鬧的人仰馬翻,今早又因為步顏失蹤一事,寢食難安,昇平便過來與蘇霏漠相伴而眠。昇平知曉蘇霏漠這些日子所歷之事,一個不好,這些事積壓在心,很容易影響一個人的心性。必要親近之人悉心照料,仔細開導,才能避免那些不好的事在心裡日益擴大,最後將蘇霏漠吞噬。

昇平將蘇霏漠拉到懷裡,輕撫其後背,柔聲道:「阿沫?你又做噩夢了?」

蘇霏漠大睜著雙眼,獃獃注視榻上的山水炕屏,半擁著被,半靠在昇平的懷裡,輕輕的「嗯」了一聲。

昇平一邊拍扶著蘇霏漠的背脊,一邊溫聲道:「夢到了什麼?」

到底夢見了什麼?不過是滿地的血。一地的屍身,還有肢體的零碎殘骸,夢中蘇霏漠跋涉在,那樣的修羅場中倒是並不覺得害怕。讓她害怕的是那幾張血肉模糊的人臉……

「我不應該讓姨母引開那些人的。我……」蘇霏漠低低的呢喃著,最後泣不成聲。

「人這一世但有生死,若有萬一,那也應該是步顏想要的方式。你先不必這般心焦,畢竟步顏娘子還沒有找到,便也沒法確定生死。」

蘇霏漠將頭抵在昇平的頸窩處,愣怔半晌,道:「只我一個睡不著便罷了,連累著阿姊也不能安睡,你白日里事情又多。別跟我白受折騰了。」

「夢不過是心頭想,你放寬心,便好了,這些你都不需放在心上。」昇平寬容的拍了拍蘇霏漠的肩膀。

已經派人出去找了一天,並沒有什麼結果。時間拖得越久步顏的安危越沒有保障,蘇霏漠知道昇平那般說更多的是寬慰她而已。

「是不是我太狠毒了些?只是有業報也應報應在我身上,姨母不應受牽連的……」

「你後悔嗎?重來一次你會饒恕那些人嗎?」

蘇霏漠想了半晌,搖頭道:「不會。重來一次我依然會殺了那些人的,卻不該連累了姨母。」

上一世步顏的命運和其坎坷,今生她發誓不讓同樣的事情發生,步顏卻失蹤了。鮮十六的調查結果。大概有兩種可能,一是步顏逃脫了,一是步顏被俘。因為有著前世的經歷,蘇霏漠自然不會往步顏逃脫的方向想,一頭扎到牛角尖里不出來了,她只覺的步顏是被俘了。那麼心高氣傲之人被俘會有什麼好下場。越是這般想越是心緒不寧,越是無法放寬心胸,可這番心事卻無人得以訴說。

蘇霏漠自那一日決定借刀殺人,解決了翠縷並藉此困住馮氏、許嫗等人便從不曾後悔。即便是沒有那重生冊的幫助,即便是她以前從不曾傷害過人命。她也不會,只不過不能這般從容不迫、至於是否會一般的辣手無情,她既然從不曾想繞過那些人,有情無情的結果自然是一樣的,世上終究沒有兩全之法。

這日一早蘇霏漠帶著一張憔悴的面容,去給康氏請安,自然是引了康氏的一陣哀嘆。

這一日,上任昇平公主李楠的死,終究沒瞞住康氏。起因是,康氏看到沁源腰間所佩的一塊玉質魚符,那塊龍首魚符,是歷任昇平公主的符信,非現任昇平公主不得佩戴。以康氏和上任昇平公主李楠的熟悉程度,到底沒有瞞過康氏的眼睛。

那是蘇霏漠第二次看見康氏落淚,和上次康氏和蘇霏漠相對而泣不同,康氏這次是默默的流淚。康氏哭得不見的多悲痛,只是眼淚連綿不絕,久久不語,觀者卻為之心碎。

絕世美人走剛硬的氣質,雖然獨特,但到底難以打動人。蘇霏漠突然假想,在蘇府的時候,阿娘要是能哭一哭,也許她們的日子要好過很多。

康氏傷心過後,問昇平公主道:「你母親是那一年過世的?她走的安詳嗎?有沒有受苦?柳駙馬有沒有很傷心?」

「當年,柳季顏和蘇子推並稱長安雙壁,柳季顏更因相貌出眾,人稱『玉郎』,等閑的人都看不到眼裡。一向高傲的柳季顏,卻在那一年的牡丹花會上,對你娘親一見鍾情。」

「一向不屑於寫艷詩的人,為你娘親寫了一首詩。過了一年,那首詩才輾轉的送到你娘親手裡。清娘因這首詩和柳駙馬結了緣,如今,我還記得那首詩是這樣寫的。」

「去年花里逢君別,今日花開已一年。?

世事茫茫難自料,春愁黯黯獨成眠。」

蘇霏漠看著昇平公主那張故作平靜卻略顯錯愕的臉,便知道這是個和自己有過一樣境遇的人,都是自己父母親的事,還要麻煩別人告訴自己。從康氏的敘述里,這柳李戀明明就是彼此都一往情深,應該又是一對,傳頌一時的佳話。難道,這內里還有什麼內情?或者真的應了那句話:「眾所周知的事情,往往離真相都很遠。」

聽康氏這樣說,蘇霏漠這才知道,蘇、柳兩家是世交,柳季顏和蘇子推還是密友。作為有通家之好的兩家人,這些年,蘇霏漠卻連和昇平公主有瓜葛的想法都沒有產生。雖說她幾乎被隔絕在蘇府的社交圈之外,但是連一點消息都不知道,也有些不合常理。

蘇霏漠見一向冷情的康氏,被昇平公主的死訊擊倒,一貫的淡雅從容被鬱鬱寡歡所替代,自然也是著急的。怎奈她和昇平都沒法替代康氏,且她和昇平還要對上京遇劫之事進行一番布置,尋找步顏的事也不能停下來。看著康氏鬱結於心,兩人只能從旁慢慢寬慰康氏。

蘇霏漠回京路上,遇劫之事已經過去了兩天,當日蘇霏漠等人在路上,和那些人交了兩、三次手,死傷在所難免。發生這樣的大事,即便是有心之人想遮掩也遮掩不了。因沒有苦主,加之那些人的身份無法確定,當地官員只能先壓下來,當做盜匪一流的處理。只是那日蘇霏漠等人從蘇庄回京,並不是秘密,這事一發生,眾人自然免不了聯繫起來,也因蘇莊上無人去喊冤,事情並沒有傳開。

南伽寺的主持至善也聽說了此事,且這事還涉及到蘇莊上,與他有過一面之緣的蘇霏漠母女。聽到這個消息后,饒是至善這等高僧,也止不住思潮起伏。

至善那次決定上蘇庄走一趟,並不單單因為蘇霏漠手上那本,法藏大師親筆書寫的《金剛經》。卻是因為他師叔澄觀曾說,他佛性之事上差一「緣」字,而今年於他會有一個意外的機緣。至於這個機緣是什麼,又與何人有關,師叔沒提。也就是說其實機緣這種事,你說它是機緣它就是機緣,說它不是機緣就不是機緣,是機緣與否完全看自己。

華嚴宗講解「緣境念佛門」,他於「緣」字上總是差著一層,隨緣之事便是不可強求的,強求來的即便是緣,也不是善緣。至善的佛緣遲遲不來,這在他的修業上,自然是個憾事。

當蘇庄的人拿著那捲,據說是鳩摩羅什手抄的《大方廣佛華嚴經》過來時,他覺得心裡一動,像是觸動了什麼一般。他想起了幾年前,師叔閉關前說的,和他命理相關的一番話,他覺得這個機緣可能到了。等到蘇庄的人又說,莊上的小娘子手裡,有一本法藏大師親手抄寫的《金剛經》,想請他去一辯真偽時。他可以確定,機緣真的來了。

於是他拿出以前準備的磷粉和震天雷,隨蘇庄的人一道去了莊上。為何要帶上這兩樣物件,也是澄觀師叔對他說起的,他要去見那個有緣人時,必要帶上這兩樣東西。待去了之後,那蘇府的小娘子果然需要這兩種物事,他將這兩樣物事交到蘇小娘子手上時,卻有一種福禍難料之感。

至善回來之後,始終猜不透師叔說的機緣是什麼?除了那個有些特別之處的蘇小娘子,這一次和其他出行沒有什麼不同。抄本確實是的真跡,但這就是機緣嗎?找到一本師祖法藏的真跡?他猜不透內里的玄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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