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萬事開頭前的準備工作
舞月淡淡的掃了眼武一,對他臨時轉移話題,絲毫不以為意,「本夫人若是記得不錯,武一似乎也是能識文斷字之人。」
武一話一出口,便恨不得咬斷舌根。果然如此,苦着一張臉,「夫人,武一雖識得幾個字,卻斷不敢拿出來丟人現眼,落了侯府的臉面。」
玄毅搖頭失笑,武一原本也是個極精明的人,奈何被舞月修理過幾次后,每次面對舞月,那股子精明勁便跑沒了。
「去將他們都叫過來吧。」
武一一怔,轉身便走了出去,他們指的是誰,他自然再清楚不過。
須臾,雲輕、李信、玄子言一行人走了過來。雲輕兩步走到舞月身旁的椅子上坐下,眉眼帶笑地問道,「小月兒,你找我?」
舞月瞥了過來的幾人一眼,起身拿過剛寫好的那份合同,遞給雲輕,淺聲笑道:「喏,先看看吧。」
雲輕將合同仔細的看了一遍,眼中閃過驚奇,側頭對舞月笑道:「這是小月兒寫的?字寫得不錯,大氣磅礴,龍飛鳳舞,很有大家風範。」
舞月挑挑眉,輕笑兩聲,「是嗎?」
「自然是。」雲輕很是驕傲的將合同傳給伸著脖子看的李信,那得意的神色,好似合同上的字是他寫的一般。
合同在所有人手上轉了一圈,舞月抬眸,「各位,如何?」
「字確實寫的不錯。」李信點頭。
舞月無語,玄子言緊抿著唇,臉色不善道:「那字是皇叔寫的。」
雲輕噴了李信一身的茶水,半晌,指著合同道:「你說那字是侯爺寫的?」
見玄子言點頭,雲輕一臉不憤,轉頭看向舞月,「小月兒,你為何騙我?」
舞月聳聳肩,「我何時騙你了?我可有說過那是我寫的。」
雲輕默了默。小月兒好像是沒有說過,可她也沒有否認不是?
舞月翻了個白眼,掃了神色不一的眾人一圈,「我請各位過來,可不是來議論合同上的字寫得好壞,而是請各位看看這份合同如何?」
眾人對視一眼,最後雲輕出聲道:「這是給青山村裏用的?一兩銀子一年,且還是一畝地的價錢,是否有些高了?」
舞月看向其他人,玄子祈沉思片刻。點頭道:「確實有些高了。就是廄某些富戶家裏的一等奴婢。一年也是賺不到這個錢的。」
舞月默了默。知曉玄子祈說的是實話,將合同拿到手中仔細斟酌了一翻,心下也開始懷疑,當初是不是將價錢定得過快了一些。不曉得現下反悔還來不來得及。
玄毅只一眼便看出舞月心中所想,淡淡笑道:「這個價錢現下看起來是有些高,若是花場建成,比起高效的收入來,這一年一兩的銀子確可忽略不計。不過,這合同還可說得細緻些,養花如養人,總有個好壞之分。養的好的,我們可以多給些獎賞。而養得不好的,那一兩銀子可也不是那麼好拿到手的。」
舞月眉眼一亮,只差鼓掌叫好。雲輕不屑的撇撇嘴,「小月兒合同寫得過硬,這一年一兩銀子。目前看起來是青山村的人比較划算,等花長出來,這些人見到好處后,只怕礙於合同不敢大鬧,心中也會生出些許的間隙。做生意,不怕競爭,就怕出內鬼。青山村這麼多人,不怕萬一就防一萬。小月兒不若將他們的選擇定出期限來,讓他們吃虧的同時也生出一絲的希冀來,豈不更好?」
舞月暗自砸嘴,這兩人,一個先前漫不經心,任她張揚得意,一個東拉西扯,就不轉到正事上。她就不信,雲輕會不認識玄毅的字跡?
瞧瞧,一出口,迅速指出合同的漏缺之處,舞月撫額,誰說古人最好騙來着。舞月再次看向其他人,玄子言與李信臉上神色很是難看,玄子祈、玄子通、玄子痕倒是無礙,見舞月看來,都苦笑着搖搖頭。
在玄毅面前輸了一籌半籌,他們倒是覺得無所謂,畢竟鎮國侯名聲在外,不是他們想比就能比得了的。但云輕卻是實實在在與他們一輩,且比起他們來,還要小上一兩歲,僅憑一份合同,便有此一翻見識,就讓他們心中有些異樣的滋味了。
舞月甚是不滿的看向玄毅,玄毅寵溺的點點頭,提筆唰唰唰,不過半柱香的功夫,一張新的合同便列了出來。
玄毅知曉舞月不識字,主動拿過來,坐到舞月另一邊,一條一條念給她聽。舞月手肘撐在扶手上托著腮,其他人只以為玄毅藉著念給舞月聽的機會,讓他們也知曉罷了,並看不出是舞月不識字。
雲輕坐在舞月身邊,卻是看得清楚,舞月看合同時微蹙的眉頭,眼中閃過詫異之色,而後輕聲一笑,萬是想不到她這般聰明一個人兒,卻是連字都不識一個。
「雲太子可是有什麼開心事,不如說出來,獨樂樂不如眾樂樂,也讓我等也開心開心,如何?」玉凝斂好眼中的嫉妒,唇角含笑,淺聲說道。
「確實想到一件開心的事。」雲輕揉眉,玉凝眉眼閃過一道喜色,沒想到雲輕竟會應了她的話,忙開口問道:「何事,雲太子可否相告?」
雲輕覷了眼玉凝,眉眼含笑,「本太子猜,小月兒找我們過來,是做苦力的。」
玉凝疑惑的望向雲輕。
雲輕掃了眼眾人,笑道:「青山村少說也有一兩百戶人家,一戶兩份合同,合計起來也有四五百份之多,我們可不就是來做苦力的么?」
玉凝開口剛想拒絕,雲輕淡淡的掃了她一眼,輕笑道:「本太子正好可藉此機會瞻仰一翻秦太子與幾位王爺的墨寶。」頓了頓,又道:「聽聞玉凝公主一手簪花小楷寫得不錯,不知本太子今日可有機會見識一翻?」
玉凝臉上湧現喜色,到嘴的話便又吞了回去,喜滋滋道:「承蒙雲太子不棄,玉凝今日便現丑了。」
雲輕哈哈大笑兩聲,長袖一甩,起身走到書案前,龍飛鳳舞唰唰幾筆,一張合同便已寫好,玉凝踱步上前,只一眼,便贊道:「雲太子字如其人,果然是傲骨天成。」
舞月好奇,起身看去,嘴角不自然的抽了抽,這糾到一團,說好吃點叫龍飛鳳舞,說難聽點就是狗爬的字也叫好?還傲骨天成?這情人眼裏出西施也出得太離譜了吧。
玄子言見舞月眉眼閃過的驚詫之色,輕哼一聲,幾步上前,亦是提筆急書,半柱香的功夫,擱下手中毛筆,傲然的看向舞月。
舞月抬眸看去,眼中流露出讚賞之色,在她看來,玄子言寫的字可比雲輕的要順眼多了,雖然字她不認識,但至少還是一個一個的,不像雲輕的連筆帶勾,一張紙上的字幾乎都是一畫而就。
雲輕自然見着了舞月看他字時的彆扭神色,和舞月看玄子言字時流露的淡淡的讚賞神色,冷哼一聲,不高興的瞪着舞月:「小月兒你那是什麼眼神?」
玉凝也眼露責備的瞪了舞月一眼,轉頭對雲輕道:「雲太子何必生氣,侯夫人或許是偏愛楷書,而不喜太子的狂草。玉凝拙見,太子的狂草在當今天下,也可名列前三位。」
雲輕狠狠的瞪了舞月兩眼,生氣的別過臉與玉凝討論他的狂草去了,看玉凝神彩飛揚,眉眼間流露的嬌倩羞色,舞月撇了撇嘴,看向其他站着不動的幾人,「合同的事就要麻煩各位了。」
本是請人幫忙的話,舞月卻說得相當直接自然。
是他們自己說要留在青山村幫她忙的,既然是幫忙的,那就從現在開始吧。
舞月對着玄毅燦然一笑,將合同的事交給了他,自己卻溜了出去。
出了屋子,舞月向大發叔家走去。
到大發叔家時,意外發現李大東與海青兩人也在,打了聲招呼,舞月尋着空椅子坐下。周大發眼神示意李大東,李大東也不是彆扭之人,等舞月坐下喝了口茶,開口問道:「夫人,不知學堂何時會修建,修建在何處?」
舞月擱下茶碗,看向李大東與周大發,擰眉問道:「你們有何建議?」
李大東沉默片刻,說道:「青山村能上學的孩子大概有一百多人,為將來考慮,學堂勢必要修得亮堂一些,我屋子旁邊那塊空地倒是夠大,若是再將我家的屋子挪一挪,兩邊的空地加起來,也足夠了。」
舞月默了默,他家那塊空地確實夠大,若是將他家挪上一挪,兩邊的空地加起來,足有三個足球場那麼大,何止修個學堂夠了,就是修上兩個學堂也綽綽有餘了。
青山村要找出像他家那麼大塊的空地出來,還真是不容易,除非耗費大工程再人工造一個出來。
舞月想了想,點頭道:「好。等過兩天,我找人先給你家修好房子,學堂的事也是宜早不宜遲。等合同簽好,趁現在還沒到播種的時候,先將學堂給先建起來。」
再有差不多半個月的時間,雪也該化完,到了翻地的時候了。想到此,舞月對李大東和周大發說道:「明日每家叫上一個主事的人一起開個會,對於種花的事,我想再和大家說清楚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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