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第三十一章

從前,看不起他們的親戚們也不敢明裏暗裏地譏諷了,因為有了兒子的成功打了底,撐了腰,老夫妻倆在別人面前也有了說話的底氣。如今,媳婦公然地不參加公公的壽筵,傳遞著一個信號,兒子與媳婦的生活將與他們無關,他們引以自豪的兒子將與自己漸行漸遠。

秦秀英覺得遲蔚蔚就是徹頭徹尾的強盜,公然地從自己手裏搶走了兒子,搶走了屬於自己的關愛,搶走了屬於自己的那份榮耀,搶走的原本應交給自己的經濟權。然後留給自己的卻是被拋棄的痛楚,而這場壽筵把這種痛楚揭開並放大了。自己一直自欺欺人地以為精心營造的母慈子孝的畫面會贏得更多羨慕,不曾想媳婦缺席把真相昭示眾人,讓人無以遁形。

成冰河的舅母們義憤填膺地跟秦秀英數落了起外甥媳婦了,她這樣是不行的,生孩子就沒回來,現在還不給帶回來;她那樣是不行的,你還給她帶孩子呢,老頭子過生日都不回來不是純粹讓你們傷心;還有她這樣那樣都是不合常理的,過年怎能……最後的總結卻是,你這樣不行,不拿點婆婆的架勢,就鎮不住這個媳婦,最直接的辦法不給她帶小孩,讓她來求你,到時候非得聽你的。秦秀英原本就不待見媳婦,一聽着嫂子們站在己方陣營數落遲蔚蔚,如獲知音,於是又跟她們討教了些馭媳之術,才悻悻地結束了話題。

跟舅母表達方式有所不同,成冰河的二舅要直接多了,晚宴接近尾聲時,成冰河去給敬酒時秦仲南說:「成大朋,你過來。」

大舅子一叫,成大朋顛顛地跑過去了。

秦仲南仗着幾分酒氣說:「成大朋,今兒你家兒子在這兒,我倒要問問清楚,他是不是真拿三四千一個月。」

原本熱熱鬧鬧地酒宴,突然安靜了下來,遠點的桌子也不明所以地注視着將要發生的事情。

成大朋父子倆成了焦點,一愣之下兩人又同時開口了。成大朋說:「我說他們兩個人拿三四千。」成冰河說:「我哪拿到那麼多。」

秦仲南很滿足地說:「我說嘛,我當了這麼多年的校長,做老師的拿多少錢還不知道,想蒙我,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桌子上的人笑着附和道:「對呀,對呀,您還校長呢,當然清楚了。」一時沉寂的飯桌又恢復了熱鬧,成大朋父子倆只能跟着賠笑臉。

這事是成冰河回Y市後跟遲蔚蔚講的,遲蔚蔚說你家這個舅舅做事太不地道,挑着你爸過生日當眾給他難堪,打狗還要看三分主人面呢,他壓根就沒給你面子。結婚了,你的面子就是我的面子,別以為我不過去就由着你家親戚片你家父母。有機會我倒要和他理論理論,在別人生日宴上給人難堪,是不是他學校的校風。

後來,遲蔚蔚雖然沒碰上秦仲南,倒是碰上成冰河的表哥,遲蔚蔚委婉地表達了自己的意思。表哥又把遲蔚蔚的意思學給了秦仲南聽了,秦仲南覺得這個外甥媳婦好象比外甥還要厲害一點,之後也不再輕易找成大朋的茬了。

再說遲蔚蔚初六下午下班,就覺得孩子有點不對頭,夜裏孩子就發燒了。原來,遲家良在家帶不住孩子,只好把傑克帶出去,外面下着小雪傑克怎麼也不肯回來,受涼了。遲蔚蔚又是喂水又是喂葯,到早晨孩子又沉沉地睡了,她打電話給成冰河讓他早點回來,孩子病了。

成冰河放下電話,就跟成大朋說要回Y市,孩子病了。秦秀英在一旁嗤之以鼻,說:「她肯定是騙你,想把你騙回去,別回去,就不回去,你看她能把你怎樣。她不是能嘛,她父母不是給她撐腰嘛,看她能撐到幾時。」

成冰河說:「我不放心,還是回去吧。」

「不許回去,你怎麼不聽你媽話了,你老婆把你教得連你媽話都不聽了。」成大朋怒不可遏:「明天讓冰梅跟你一起過去看看,孩子到底有沒有生病,你就由着她騙你。」

遲蔚蔚中午下班回到家又給成冰河打了電話,成冰河說明天回來,末了說冰梅夫妻倆也要一起來。

遲蔚蔚想都沒想,說:「他們不是說大正月的哪有時間顛來顛去嗎?」

成家老少都在身邊,成冰河不好多說什麼,只好含糊地跟遲蔚蔚說:「就這樣,明天我們一起回去。」於是就掛了電話。

秦秀英在一旁猜測遲蔚蔚不想讓女兒過去,越發認定遲蔚蔚是誆兒子回去,也就更堅定了讓女兒想法。她悄悄地把女兒拉到一邊,讓她如此如此這般這般。成冰梅為難地說,大概不行吧。秦秀英一想也是,光女兒估計壓不過遲蔚蔚,於是又說我們讓你二叔跟你們一起去,再說你爸過生日,她自己不回來,還不讓你哥把孩子帶回來,她本身就理虧,你不用怕,她當真無法無天了。

遲蔚蔚直覺上不想讓成冰梅來,大正月里的,小姑子那張不知輕重的嘴沒準會說出什麼來,讓人一年都不舒服。於是她又打了個電話給成冰河讓他沒帶他妹妹妹夫過來,成冰河很為難,現在二叔也要去了,他總不能叫人家不去吧。他心裏一急,再加上幾天在家裏過得不舒心,話也就急了:「你太過份了,我家人到我那兒去過兩天都不行了,那是我家,我樂意讓什麼人來就讓什麼人來。」

遲蔚蔚不過是怕成冰梅來發生什麼枝枝椏椏事弄得成冰河不好收場,她的這份好心到了成冰河那兒就成了自己與他家人的對抗。她覺得滿腹的委屈沒地方訴,孩子的生病已經弄得她焦頭爛額。人家孩子有個頭疼腦熱地,爺爺奶奶外公外婆地多少人圍着轉,傑克生病了,自己既要忙工作,還用忙家務,還得照顧孩子,為了讓公公開開心心地過個生日,昨天晚上孩子明明不舒服自己都忍到今天才打電話給成冰河。自己受了這麼多的苦這麼多的委屈,成冰河一句安慰的話都沒有,上來就是一句「過分」,生硬得象塊石頭砸得她暈頭轉向。她說了句:「隨你,但是我的態度是不歡迎,你們好自為之。」說完她就把電話掛了。

遲蔚蔚下午上班根本無法去工作,她想着馬上成冰梅來會起什麼爭執,會有什麼後果,她想着孩子在家裏有沒有退燒有沒有吐,想着成冰河的冷言冷語,她的心都快碎了,她不知道該如何去解決接下來的事情。

遲蔚蔚頭昏腦脹地回到家,看着爸爸手忙腳亂地在喂孩子,眼睛一酸,眼淚就要下來了。她強顏歡笑地接過孩子,輕輕地拍著孩子,她在想自己的婚姻是不是一種錯誤,它除了給自己帶來無盡的痛苦,給父母帶來無盡的煩惱,還能帶來什麼。

遲家良再遲鈍也發現了女兒的失魂落魄,好象還不是為了孩子,他關心地問了。

遲蔚蔚簡要地說了說,遲家良問她打算怎麼辦。

遲蔚蔚搖搖頭說,我也不知道怎麼辦,也許他們明天不來呢。

成冰河回到家時已是初八下午了,遲蔚蔚上班去了,遲家良一人在家裏哄著孩子。桌上零亂地放着各式感冒藥,衛生間還放着孩子吐髒了的床單,成冰河心裏有點怨岳父沒把孩子看好,但又不好擺到臉上,畢竟是自己請來幫忙的。

一下子湧進四個人,遲家良有點局促,於是抱着孩子坐在沙發上,成冰河到廚房準備幾個人的飯。

遲家良第一次看到成冰河的妹妹和妹夫,他覺得女婿的妹妹比自家女兒還洋氣,與她一比,遲蔚蔚倒象是鄉下人。李輝有些滑頭,坐在廚房裏和女婿的二叔在聊天,口惹懸河,一刻也沒停。那二叔倒象老實人,聽着侄女婿的話,一個勁兒點頭稱是。

遲蔚蔚電話打回來的時候,成冰河才忙好,接起電話就告訴她來了哪些人。遲蔚蔚在電話里默然無聲,成冰河掛了電話還在想,成了,人都帶回來了,她還能怎麼樣。

對於成冰河這種霸王硬上弓的做法,遲蔚蔚很是反感。成冰河常常自以為是地認為父母的主和遲蔚蔚的主自己都能做得,大包大攬地做了一些事,最終把事情做到了無法轉圜地步,雙方毫無懸念地針鋒相對了。也許成冰河的初衷是好的,但結果卻事與願違,雙方都忽視了他在其中的作用,把敵意變本加厲地記在對方頭上。

遲蔚蔚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拿了手機離開辦公室,她可不想在辦公室里上演家庭論(第二聲)理劇。別人的「關心」根本無助於解決問題,甚至會成為變相的推波助瀾。當然也會有好心人口頭支持一下,但轉身就會象小廣播四處散佈這些茶餘飯後的談資,等事情再反饋回來時已經是面目全非了。

遲蔚蔚找了個行人較少的地方靠在一棵大樹旁給成冰河打電話。

遲蔚蔚低聲地跟成冰河商量,能不能讓成冰梅兩口子住出去。遲蔚蔚的低聲下氣在成冰河眼裏就成了理虧,更加助長了他的氣焰,「這是我家,哪個門兒不能住呀。」

------題外話------

因為寫得急,文中有不少蟲子(錯、漏、別字等),請大家原諒,等寫完后,我再來修改。謝謝各位讀友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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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萬別裸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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