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5 征服或許是強大，容忍、堅持可以算偉大

黑龍無聲無息的劃過夜空，直接滑入早已開啟的基地大門。早已等待的候補玩家們一涌而出，抬下伏在龍鞍上的古鐵，放在旁邊的擔架車上，急速送往醫療中心。黑龍隨即變成極其嬌小的一隻**，拍著小翅膀飛到擔架車上，伸出小爪子摸古鐵腮下的頸動脈。脈搏有些緩慢，很強健有力，如同緩緩擂動的大鼓，中毒患者的心跳應該很急促才是。

「怎麼樣？」小跑跟隨擔架車的知更鳥連忙問。

黑白沒有說話，又翻開古鐵的眼瞼看看瞳孔，疑惑的說：「很奇怪。」

「要不要讓毒液回來？」知更鳥連忙說。

黑白搖搖頭，低聲說：「就算她回來，也估計沒用。」

一時間，所有人都無法呼吸，空氣彷彿凝固了，無法呼出，也無法吸入，沉甸甸的壓在胸口。知更鳥臉色有些蒼白，不得不扶住擔架車。黑白很嚴肅的說：「低緩的心跳，穩定的呼吸，肌肉活動降低，皮膚溫度降低，熱量集中到中心，主人似乎睡得很香。」

「什麼？」所有玩家一起驚呼，心怦怦跳得打鼓一樣。

黑白無辜的眨眨小眼睛，細聲說：「似乎是睡著了，具體還是看檢測結果吧。」

古鐵被送到醫療中心，裝入非常高端的掃描儀中，進行深入每個細胞的掃描。黑白、知更鳥和幾個擅長醫療的玩家站在顯示屏前，有些急不可耐的等待結果。過了一會，古鐵的大腦掃描完成，根據活躍的腦域和腦波的特徵來看，古鐵睡得不是很安穩，正在劇烈的做惡夢。又過了一會，古鐵的血液檢測完成，紅細胞活性略弱，但處於正常範圍；白細胞數量偏多，但還可以接受；代謝廢物過多，也還可接受；血漿過於濃稠，建議補充水分。再過了一會，古鐵的創傷掃描完成，傷口殘留不少異物，再生組織異常，需要幾個創口清理手術。

知更鳥鬆了口氣，輕笑著說：「失血過多，運動太劇烈，累得睡著了。」

黑白瞅著屏幕怔怔發獃，納悶的暗想：『難道晨星的無限刀鋒是Chinese-copy？』

當黑白沖掃描儀的屏幕發獃時，古鐵並不感覺自己正在睡覺。他漂浮在一片光怪陸離的空間，沒有天空，沒有陸地，沒有重力，沒有方向，只有無數大小不一的灰色光幕，縱橫交錯把虛空分成無數方格。他怔怔發獃很久，神智才緩緩復甦，試圖弄明白自己為什麼在這。與天樓的生死決鬥，決鬥的開始，懲戒者的突然出現，最後是一場惡戰……

「我似乎被懲戒者抓住心臟？」古鐵下意識撫摸胸口，然後見到了奇迹。

灰色光構成的方格突然急遽縮小，讓人聯想起解析度不斷增高的顯示器。當方格細微到肉眼無法分辨的程度時，鐵鏽色的沙土出現在腳下，身體也感到重力的束縛，吸入的空氣充滿硫磺惡臭。沙土不斷延伸，形成起伏的高地，高聳的火山。一座座圓錐形火山不斷噴吐濃煙，在空中凝結成燃燒的火雲。一群類似猴子與蝙蝠雜交的怪物正在雲層下盤旋。

懲戒者出現在前方的高地上，與決鬥時完全不同。他身軀極其高大，宛如立在廣場的偉人雕像，沒有戴頭盔，參差不齊的荊棘頭環約束蒼白雜亂的頭髮。黃金符文板甲覆蓋身體，層層疊疊雄渾厚實。白紗從鎧甲的縫隙中傾瀉，更增輝煌聖潔的氣質。他左手提一面黃金鳶盾，盾面雕刻荊棘和花瓣；右手持一把十字大劍，金色劍柄燃燒銀色火焰，劍顎中央是一顆光芒閃耀的眼球。三對火焰巨翼從背後張開，彷彿連接著天空和陸地，光芒無法直視。

「這是什麼地方？」古鐵忐忑不安的問。

「亞空間，可以稱之為『天堂』，也可以稱作『地獄』。」懲戒者吐出蒼老雄渾的聲音。

古鐵深吸口氣，咬牙問：「我還以為，亞空間是一片混沌的意識。」

「對物質的實體而言，亞空間確實是一片混沌。但對意識而言，亞空間又是稜角分明的實體。」懲戒者不急不緩的說：「陸地的意識塑造陸地，天空的意識塑造天空，邪惡的意識催生諸般惡魔與邪神，善良的意識孕育天使和善神。古鐵，現在的你不是你，而是你的意識，你的精神，你的靈魂。為何不看你的左手，脫去宿體的束縛，惡魔便展露真貌。」

當古鐵沒注意時，左手似乎只是左手。當古鐵有所注意時，左手便截然不同。從肘關節開始一直到指尖，都由無數晶瑩剔透的細沙構成。細沙不是靜止的，一直活躍的流動。表層的細沙塌陷到內部，內部的細沙又噴涌到外部，構成全新的表層，如同混沌沸騰的流沙。古鐵有些驚訝，但很快明白這才是左手的真面目——由結晶惡魔轉變而成的魔物。以灰燼為首的魔女們異想天開，把結晶魔物植入他的左手，與他的靈魂緊密相連。

古鐵被懲戒者帶到亞空間，結晶魔物也一起來到了亞空間，展露出真實面目。

古鐵又打量身體的其他部分，越看越是驚詫。自己全身覆蓋著層層疊疊的甲殼和鱗片，類似於毒液的生物裝甲，但血脈相連的觸感告訴古鐵，這些鱗片和甲殼是從肉里長出來的。他摸胸膛的甲殼，又撓大腿的鱗片，發現這些鱗殼冰冷膩滑，輕彈還有金屬質感的叮叮聲。異形的左手還能理解，這些鱗片和甲殼就超出古鐵的理解範圍，實在不明白為什麼。

懲戒者沉聲解釋：「如同戰爭會給身體留下傷痕，能力也會給靈魂留下烙印。許多能力，甚至會直接融入靈魂。你的左手也可以視為一種能力。你的身體特徵，也是力量的歷史書。你與龍族走得近，灌注龍血，吸收龍力，靈魂漸漸獲得龍的特徵。你深愛你的妻子，會無意識的學習和模仿，改變也出現於靈魂。這也是靈魂的本質。靈魂為何物？一生的累積。」

古鐵活動一下肩膀，笑著問：「你拖我到這裡，只是看我的一生隱私？」

「這沒什麼好看的，你是什麼人，我在晶石界域就知道。」懲戒者說。

「那你想什麼？」古鐵問。

「告訴你一些道理。」懲戒者說。

古鐵沒有說話，只是看著懲戒者，期待懲戒者的道理。懲戒者很直接的舉起大劍，相隔遙遠的一劍劈出。古鐵沒有在意，畢竟距離這麼遠，劍又只有那麼一點長。但懲戒者一劍劈出后，迸發充滿天地的弧形劍光。陸地被撕裂，天空被攪亂，古鐵無處可躲也無處可去，一連挨了不知多少道劍光，鱗片大片大片的粉碎，甲殼不斷破裂，噴出燃燒的鮮血。

片刻后，懲戒者垂下大劍，劍光消失。古鐵蜷縮在地上，遍體都是破爛的創傷，沒有一寸的完好。懲戒者平靜的說：「這是亞空間，不是現實世界，現實的時空尺度在這不一定適用。我所掌控的武器，不是劍，而是我的劍意。我的意志不為時空束縛，明白嗎？」

古鐵痛得厲害，彷彿回到天上人間的秘密特訓，十六用超凡神力把他轟來轟去，似乎要把他拆成碎片。相比之下，懲戒者還很溫柔，起碼沒導致遍布全身的粉碎骨折。古鐵努力回憶特訓時的心情，每一絲疼痛，每一次苦難，都是磨礪身心的考驗，如同導致優勝劣汰的自然災害。戰勝痛苦能得到心靈的升華，生命的進化，登上食物鏈金字塔的更高級……

不去想現在的痛苦，把意識投放到美好的未來，傷痛漸漸不再痛苦，成為另一種酥酥麻麻的感覺。然後，奇迹發生了，創傷快速癒合，破損的鱗甲自動復原，古鐵搖搖晃晃的爬起，一邊喘氣一邊笑：「嘿嘿……，有意思，這是亞空間的規矩嗎？既然劍意是你的武器，那我的防禦也是我的意志。不論什麼樣的痛苦，我都能忍住，然後超越它們。」

「正確的選擇，但為免太被動了。」懲戒者說著，又是一劍劈出。

充斥天地之間的劍光再度出現，古鐵突然大喝一聲，掄起左拳奮力擊出。劍光讓他遍體鱗傷，他也轟出一束撕裂虛空的猩紅閃電，穿越彷彿遙遠又好像短暫的空間，結結實實的擊中懲戒者。但懲戒者提前舉起大盾，擋住猩紅閃電的侵襲，然後又劈出一劍。混亂的劍光更加密集，如同狂風暴雨一般。古鐵瞬間體無完膚，不成人形的倒在地上。

過了一會，古鐵又恢復人形，搖搖晃晃的爬起，一眨不眨的瞪著懲戒者。

懲戒者左手持盾右手持劍，平靜的說：「怎麼樣？」

古鐵大吼一聲，搶先奮力出拳，左臂急遽膨脹，變成幾條巨蟒一般的觸手，攜帶猩紅電光高速衝出。懲戒者舉起盾牌擋在面前，如同山嶽一般紋絲不動。觸手重重撞在盾牌上，然後轟隆隆的炸成粉末，轉眼消失不見。懲戒者又一劍劈出，又讓古鐵支離破碎的倒下。他沉聲說：「我的盾為我的禦敵之意，我曾站在地獄的門前，手持此盾，背後是我的家園，有數十億的人民。我不能後退，退一步漏過一些惡魔，便讓家園死傷百萬。我的人民也信任我，向我祈禱。我的盾寄託數十億人民的信仰，又怎麼是你的淺薄暴力可以破壞？」

古鐵扶著膝蓋站起，笑著問：「這是信仰的力量嗎？」

「功利的說，信仰對於神，如同陽光對於植物。」懲戒者說。

「我無法擊破數十億人民的信仰，我認了。」古鐵咧嘴笑了，張開右手放出一團紫氣：「在現實的決鬥時，你很忌憚墮落神力。也就是說，你的意志不是完美無瑕的，不能抵擋一切入侵。是不是人民對你的信仰，只是抵禦暴力，不希望你去抵禦**？所以破壞神力對你完全無效，但墮落神力一下讓你變色。」他一掌拍向懲戒者，噴出一束紫光。

懲戒者被紫光擊中，金色大盾還真的一下就變色，蒙上一層紫色光輝，更加的高貴洋氣上檔次。懲戒者默默看一會變色的盾牌，才平靜的說：「確實如此，追求安樂是任何一種人的本能。對於墮落神力，我的盾確實無能為力。但人民對我的信仰，不只是抵禦敵人，還有制裁邪惡。我名為『懲戒者』，我劍為『懲戒劍』，便是懲罰邪惡，戒除陋習。」

懲戒者又一劍劈出，這次不是充斥天地的劍光風暴，而是一束從天而降的金色閃電，迅速兇猛，讓人完全無法躲避。古鐵被當頭劈中，整個人陷入地下，地面也被轟出一個大坑。過了一會，古鐵搖搖晃晃的爬出坑，笑著說：「天朝的法律有這麼果斷準確就好了。」

懲戒者露出一抹笑意，平靜的說：「你很樂觀。」

「你有幾十億人民的信仰，我沒有，只能自己相信自己。」古鐵說。

「很正確，只有自信，才值得他人信任。」懲戒者說。

古鐵深吸口氣，突然又射出一束紫光，結果又被一束金色閃電轟入地下。他很快爬出坑，射出一束猩紅閃電，又被一片狂風暴雨的劍光劈翻。接下來，古鐵不斷被擊倒，不斷更快的爬起，或者用紫光，或者用赤電，然後再次倒下……。如此重複萬千回合后，古鐵終於停止進攻，低著頭默默思索，一會左手冒紅色電光，一會右手湧出紫色霧氣。

懲戒者也沒進攻，很平靜的說：「是不是很累？」

古鐵看懲戒者一眼，笑著說：「確實有點鬧心。」

「神性源自人性，我相信你的導師曾這麼告訴你。」懲戒者語氣平和一些，有些和藹可親的意思：「但根據你的表現，還有她的立場，她只怕沒有告訴你更多。人性是複雜的，許多人往往有多重性格。有些罪犯對受害者窮凶極惡，在家中是溫和的丈夫和父親。有些官員無比喜好輝煌和偉大，同時又渴望財富和美色。我認識這樣一個年輕人，他內心深處是崇尚自由，希望能無拘無束的享樂，卻又一絲不苟的勤奮工作，遵守秩序嚴於律己。」

「確實，人性複雜的。」古鐵笑著說：「這與神力、神性有什麼關係？」

「神性源自人性，人性變化多端，那麼神性變化多端。神力是神性的體現，當然也變化多端。」懲戒者語氣漸漸嚴肅：「當你憤怒時，你渴望毀滅一切，從而迸發破壞的力量。當你享樂時，你渴望佔據一切，從而滋生墮落的力量。這是你的雙重神力的根本。但在自然情況下，這幾乎不可能出現，破壞神力與墮落神力處於兩個極端，如同光譜的紅色與紫色。」

古鐵一眨不眨的瞅著懲戒者，笑著說：「你真是什麼都知道。」

「你有憤怒的潛質，然後某一天，戰神給你一點神力的種子，種子吸收你的憤怒和恐懼，從而成長為破壞神力。至於你的墮落神力，顯然你很寵愛你的使魔。」懲戒者一筆帶過那些少兒禁止的話題，繼續說：「你的雙重神力，都是外界誘導下產生的，不是你真正的本性。所以你要集中精神，迫使自己進入某種情緒狀態，才能夠發揮某種神力，不像我……」他又一劍劈出，砍得古鐵體無完膚的倒下：「我的神力出自我的本性，我可以隨意使用。」

古鐵很快爬起來，惱火的大罵：「**，你說就行了，幹嘛要打？！」

「這樣你的體會更深刻。」懲戒者說。

古鐵惱火的喘氣一會，才自言自語的說：「我的本性？」

「是的，你的本性，什麼才是真正的你。」懲戒者說著說著，又一劍劈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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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芒昏暗的病房內，古鐵滿頭大汗的蘇醒，像風箱一樣呼呼喘氣。守在病床旁的黑白連忙站起來，緊張的說：「主人，主人，你沒事吧，你一直在做惡夢，我們想要叫醒你，但怎麼都叫不醒。你的魔釘一直在發紅，也就是說……。唉，主人，快告訴黑白，你沒事。」

古鐵抹掉遮住眼睛的汗水，喘著粗氣說：「黑白，你要聽好消息，還是壞消息？」

黑白小眼睛瞪得滾圓，緊張的說：「哪個比較重？」

「壞消息最重口味。」古鐵咬牙切齒的說。

「那我先聽好消息。」黑白緊張的嘀咕：「要不然聽完壞消息，就徹底麻木了。」

古鐵劇烈喘氣一會，才說：「我想起一些亞空間的記憶，懲戒者把我拖入亞空間后，使勁的訓練我，讓我明白什麼是『本性』。經過幾百萬次的體驗，我終於頓悟本性，點燃我的神火，融合破壞神力和墮落神力，創造出一種真正屬於我的神力。我真正成神了。」

黑白小眼睛睜得圓溜溜的，突然嗚嗚的嚎哭起來，淚水嘩嘩的直流。

古鐵連忙抱起黑白，摟在懷裡使勁撫摸，疑惑的問：「這是好消息，你哭什麼？」

「嗚嗚，黑白聽到主人的好消息，好開心好開心，主人領悟自己的神力，點燃自己的神火，成為真正的神。」黑白擰著小臉，嗚嗚哭得更加悲傷：「這是天大的好消息，但天大的好消息，也比不過壞消息。嗚嗚嗚……，黑白擔心聽見壞消息，會承受不了死掉。」

「噢，這個你不用擔心，也就是……」古鐵正要說，黑白連忙舉起雙手捂住古鐵嘴巴，緊張的大叫：「等等，讓黑白做好心理準備。」她抽泣哽咽一會，擦掉臉蛋的淚水，然後張開小嘴可愛的哈哈喘氣，又閉上眼睛抱頭醞釀一會，才用視死如歸的神情說：「來吧。」

古鐵被弄得有些不好意思，訕訕的說：「這種力量名叫『反饋』，源自承受傷害、超越自我、報復反擊的樂觀信念。開戰的時候，我要先挨打，吸收敵人的火力，吸得越多，力量越是強大，然後憋足力量，像火山噴發一樣反擊，一下就幹掉敵人。過程是這樣的，重點在於，吸收火力的時候，我要保持樂觀。這情景很奇怪，就像一個受虐狂找虐，太羞恥了。」

黑白獃獃的聽著，乾巴巴的問：「還有呢？」

「受虐狂找虐已經很嚴重了，難道還不夠嗎？」古鐵故意誇張的喊。、

黑白仰望古鐵怔怔發獃一會，突然又嗚嗚嗚的哭起來。

古鐵連忙撫摸她的小腦袋，著急的問：「我的小姑奶奶，你又哭什麼？」

「嗚嗚嗚，主人故意欺負黑白，跟紅白一樣欺負黑白。」黑白嗚嗚哭得超級悲傷。

「我的姐啊，我怎麼捨得欺負你呢？」古鐵哭笑不得的說。

突然間，病房門轟隆一聲爆裂，彷彿遭到艦炮轟擊。紅白風風火火的衝進來，小腦門沾滿了門板碎片，顯然是罪魁禍首。她眼睛被一塊碎片遮住，沒有看見古鐵，所以抓狂的胡亂尖叫：「哇啊啊啊，黑白，你哭什麼？難道古鐵哥哥掛掉了。但紅白也聽見古鐵哥哥的說話聲，難道你召回古鐵哥哥的靈魂。慢點復活，讓紅白……」她沖得太快，一頭撞在床腳。床腳頓時嘎啦一聲折斷了，好在床有四隻腳，折斷一隻，另外三隻也能支撐一個平面。

遮蔽眼睛的碎片脫落，紅白從床底爬出，一眼就看見了古鐵。然後，秒殺奧斯卡的神級顏藝上演了。剛開始，睫毛簌簌顫抖，小眼睛濕漉漉的，湧出朦朧霧氣，一副喜極而泣的樣子。緊接著，小嘴微微撅起，還皺起小鼻子，喜極而泣沒了，變成一種受委屈的悲傷。然後，小眉心微微擰緊，小眼睛連轉幾下，似乎在疑惑什麼。她閉上眼睛使勁揉搓，重新瞅著古鐵，似乎確認古鐵的真假。確認古鐵真活著，她氣餒的咬緊下唇，拽緊小拳頭哼哼幾聲。最後，她小眼睛眯成月牙兒，舉起雙手精神抖擻的歡呼：「古鐵哥哥，你沒事真好！」

古鐵不為所動，驚嘆又疑惑的問：「紅白，你剛才是怎麼了？」

「沒什麼，看見古鐵哥哥沒事很開心。」紅白笑嘻嘻的說。

就在這時，一個類似電影旁白的磁性女音從門外傳來：「幽暗的通道中，黑白的哭泣是那麼刺耳，似乎能揪住心臟使勁拉扯，讓人痛得幾乎心碎。我是紅白，古鐵的好妹妹，第一反應就是『古鐵哥哥死了嗎？』我想瘋狗一樣急速衝出，用神罰一般的頭槌撞開房門，但一片該死的碎片遮蔽我的眼睛，我沒能看見情況，只隱約聽見古鐵哥哥的說話。哦喲，難道古鐵哥哥只是身體死了，靈魂還健在。那不用著急，讓紅白先吃掉古鐵哥哥的左手。」

古鐵看一眼做解說的灰燼，皺眉盯著紅白，眼神很嚴厲。

紅白簌簌發抖的夾緊小尾巴，使勁搖頭說：「沒用，紅白是一片赤忱的關心古鐵哥哥。」

灰燼繼續旁白式的解說：「首先，紅白要吃掉古特哥哥的左手；然後，紅白要吃掉古鐵哥哥的腦門；第三，紅白要吃掉古鐵哥哥的膝蓋。古鐵哥哥已經死了，肯定不會痛，紅白可以盡情的咬……。咦，碎片掉了，紅白又看見古鐵哥哥，滿臉紅光眼神賊亮，氣色相當好，不像是死了。噢耶，古鐵哥哥沒死，紅白太開心了，紅白開心得眼睛濕漉漉的。」

古鐵恍然大悟，笑著說：「你剛見到我，確實一副很驚喜的樣子。」

紅白使勁點頭，很認真的喊：「紅白確實好驚喜，只是驚喜，沒有別的。」

灰燼突然加強語氣，抑揚頓挫的說：「等等，古鐵哥哥沒死，那紅白不能吃古鐵哥哥，太討厭了，古鐵哥哥欺負紅白，古鐵哥哥大壞蛋！咦，古鐵哥哥沒死，那黑白哭什麼？難道古鐵哥哥真的死了，紅白只是眼花了？！讓紅白揉揉眼睛再看一次。啊，終於看清楚了，古鐵哥哥沒死。古鐵哥哥很奇怪的看著紅白，那紅白趕緊賣萌矇混過關。」

古鐵笑著點點頭，很讚歎的說：「這下全明白了。」

紅白小臉通紅的轉身就跑，憤怒的大喊：「沒節操，你出賣紅白。」

灰燼微笑招手：「不客氣，沒節操的一個重要標準是賣隊友。」

古鐵目送紅白出門，然後打量站在門口的女人們。灰燼依然乾乾淨淨的，衣服光鮮頭髮整潔，似乎一直在家裡化妝。毒液和虎斑都滿身污痕，血污、油污和煙塵混成一片。毒液的震蕩劍掛在腰間，沒有劍鞘，缺口遍布的劍刃完全暴露在外，竟然砍得報廢了。虎斑的右臂處於熔化狀態，就像一根燒壞的油條，腹甲還有一個拳頭大的破損，能看見結實的肚皮。

古鐵皺眉問：「怎麼樣了？」

「多虧紅白，我們順利的贏了。」毒液平靜的說。

「多虧紅白？」古鐵感到一絲深意，便好奇的問：「她怎麼了？」

女孩們一起嘆息：「唉，萌死同盟會的英雄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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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顏藝是表情的表演藝術，在MMD中，紅白可是顏藝帝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