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詭異

「哈哈，想不到將軍大人還能記起巴赫圖。」院子外傳來那人爽朗的笑聲。

「老夫現在所過的好日子，均是兄弟所賜，這些年來，老夫就是想忘記卻也不能啊！」屋內的老者彷彿感慨萬分，隨即卻沉聲道：「兄弟今晚來寒舍，可是要討回當年的禮物？」

那個被喚著巴赫圖的人，前面還一副老友重逢的模樣，聽得屋內老者後面一句話時，身形微微一愣，隨即拱手笑道：「將軍大人誤會了，當年之事，也算是各為其主，兄弟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今日兄弟來此，絕對沒有任何惡意。」

「好一個絕對沒有任何惡意！」屋內傳來一個年輕人暴怒的聲音，不過說地卻是南秦語：「知道我們庄的人這兩天在後山狩獵，竟然將餵過夜來香的馬丟棄在後山上，如果不是我爹發現，只怕這個莊子里已經沒有人能跟你說話了吧！」

聽得黑牛說話，項靖寧和趙衛孝不禁對望一眼，就是趙衛孝，面上的表情也變得凝重起來，巴赫圖跟眼前的這些人有什麼深仇大恨，竟然要將陳庄的人趕盡殺絕？

因為夜來香可是江湖上傳言的一種殺人不留痕迹的毒藥，此葯本身無色無味，中毒者不痛不癢，在睡夢中安然死去，只是死屍上會有一縷常人難得聞到的淡香散出，故名「夜來香」。

「公子這可是冤枉在下了！」屋外的人顯得委屈萬分，趕緊分辯道：「這村莊里的人只不過是南秦的賤民，早晚都得死，要不是將軍大人在此，我還捨不得用夜來香送他們去佛祖那兒了！」

「哼！」隨著一聲冷哼，一條身影從屋內飛出，頓時，正院里燈火通明，燈光下，少莊主黑牛黑著臉道：「來而不往，非禮也，我先替莊裡那些中毒的鄉親謝了你的賞賜了！」

黑牛的話音一落，只見箭矢如雨般從正院的多個方位向屋外的人群飛去。

「這莊裡竟然隱藏了這麼多弓箭手？」項靖寧一臉疑惑，忍不住抬眼看向飛箭射出的方向。

「不用看了，是機關。」雖然沒有聽到項靖寧的心語，但趙衛孝也知道項靖寧的疑惑。

「啊？好厲害地機關。如果用在城防上。足可以抵上千軍士啊！」聽到耳邊那絲聲音，項靖寧的臉上只剩下了驚訝。

屋外之人。想必也沒有料到屋裡地人會突然發難。而且是這麼多箭矢毫無徵兆的飛來。倉皇間。有揮舞手中地兵器抵擋地。也有抱頭鼠竄的，一時間就聽得慘叫連連。在這寂靜地夜裡。還真有點鬼哭狼嚎地恐怖氣氛。使得後面不明就裡地人立即掉頭便跑，落荒而逃。

巴赫圖見部眾後撤。也不加以阻止。只是苦笑一聲，道「將軍大人。如果你記恨當年巴赫圖對你地不義。那現在就讓巴赫圖一人領受你地賞賜吧。」隨即對身邊地幾個正奮力舞劍抵擋流矢地死衛揮了揮手。讓他們退後，自己卻迎著箭矢而上。凄然道：「巴赫圖只求將軍大人……不要讓北戎地……子民重新……掙扎在……殺戮……」

巴赫圖地聲音隨著「撲通」一聲響，噶然而止。待他地死衛反應過來。想要撲救時，巴赫圖已經變成了一個刺蝟倒在了地上。臉上卻沒有半分悔意。

項靖寧和趙衛孝面面相覷，聽黑牛父子所言。這個巴赫圖應該是個處心積慮。心狠手辣之人，深夜率眾氣勢洶洶而來。卻不發一兵一箭。就自絕於門前。這實在是讓人百思不得其解。

眾死衛見巴赫圖已死。並沒有再糾集，而是帶上他地屍體往馬家嶺撤去。

見巴赫圖倒地，同樣不得其解，覺得詭異的還有那些準備跟屋外的人決一死戰的青壯和屋裡的黑牛父子。等他們回過神來的時候，屋外早就沒有了來襲者的蹤影。

「爹，我這就帶人追過去，看那巴赫圖是真死還是假死！」回過神來的黑牛絕對不相信一場禍事就這樣消失於無形之中，巴赫圖的狡詐他今天可是聽說得太多了。

「窮寇莫追！」老人趕緊將有些衝動的黑牛攔了下來，沉思片刻，對黑牛擺了擺手道：「你讓他們都下去吧，巴赫圖雖然狡詐，對部族卻是忠心耿耿，他既然留下了那樣的話，又這樣行事，應該是不會來偷襲我們了。」

「是，父親，孩兒這就讓兄弟們早點休息，明天再去打探他們的動靜。」黑牛很恭敬地對老人行了一禮，然後走了出來，對屋外的那些青壯擺了擺手，霎時間，陳庄的一切又恢復了往日的寧靜。

「客人，屋外更深風寒，還是到屋子裡來與老夫喝上幾杯暖和暖和身子吧！」

就在項靖寧以為人都走盡，沒有戲看，準備撤退的時候，正院屋內傳來那個老者的聲音。

項靖寧心裡一驚，想不到這北戎老賊在剛才那亂糟糟的情形下還能發現自己和趙衛孝的存在，由此可見，他的功夫怕也不弱。

「嘻嘻，乾女婿，不用害怕，有老夫在，你不會有事的！」趙衛孝用腹語安慰著項靖寧，一副處變不驚的樣子。

項靖寧雖然心驚，倒也並不是怕了這一伙人，看到趙衛孝對他擠眉弄眼的樣子，不由得無可奈何搖了搖頭，正準備從樹上跳下去，正面會一會一直隱在屋裡的老人，只見一道黑影從正房的屋檐下落了下來，沖正房裡的老者哈哈笑道：「生薑果然是老的辣啊，小侄的功夫讓蒙將軍見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