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月下心事

第99章 月下心事

安清越不知道三公主有沒有聽到,又是什麼樣的反應,但是那些人說的話的確有些過分。

他們是外來的人,在這個朝廷自然也不會受歡迎。

觀察著周圍的一切,發現幾個不對勁的人,眸光變了變,加快速度與前面的老臣並排,「如果沒有意外,三天後就是公主入宮的日子吧?」

老臣點頭,「是的,皇上已經為三公主安排了住處,三日後就是公主封妃的日子。」

聽聽,這話多麼諷刺。

封妃的日子,堂堂一位公主,淪落到與那些女人分享一個不必要的男人。

安清越昂首,沒有說話,馬緩緩慢下,一直到與馬車並齊,安清越面無表情地小聲說:「他們已經準備好了住處,我們有三日的準備時間。」

三公主坐在馬車中,鬆了口氣,三天時間,夠了。

「安大人,能拜託你一件事嗎?」

安清越面色不變,「公主請說。」

三公主垂下眸子想了許久,嗓音微涼:「如果我不慎身亡在這裏…」

後面的話還沒說出,安清越已經打斷她,「公主莫要胡說。」

到了他們準備的院門前,安清越下馬,走到馬車前。

過了一會兒,一隻纖纖玉手伸出。

安清越接過,扶著三公主一步步走下。

梁朝一位大臣走來,「三公主,三日後我們再派人來,希望這三日間您好好準備。」

後面兩個字咬的特別重,似乎在指定什麼。

準備什麼?

準備怎麼服侍着他們皇帝?

安清越眼神瞥過去,裏面摻雜的涼意,讓人心中不安。

那大臣被安清越看了一眼,想說什麼又沒說出口,最後憋下了所有話。

進宅子之後,那些大臣就沒有再跟來。

現在宅子裏可都是自己人,跟着來伺候三公主的嬤嬤在吩咐嚇人該幹什麼,不該幹什麼。

安清越和三公主想對面坐着,屋中除了她們兩個,還有一個宮裏跟來的宮女。

那宮女從記事起就跟着三公主,現在到了這個時候也沒有離開,現在正在為三公主打抱不平。

當着三公主的面兒,說了一些不入耳的話,眼看着越說越難聽。

三公主出聲制止她,「行了,這些話往後可不能再說了。」

宮女低着頭,肩膀顫了顫,「是。」

安清越看着主僕二人的情分,抿緊了唇,思緒卻在想別的事。

這三天,這裏的皇帝一定有派人看着他們,行動起來很不方便。

安清越原想着,最近三天可以先打探消息,把事情摸得差不多了,動起手來也方便。

既然人在暗地裏看着,行事就要加倍小心了。

「安大人?」三公主見安清越一直垂着眼瞼,疑惑喊了一聲。

安清越抬眸,眼中還有少許沒有收起的涼意。

三公主看到微怔,「安大人有什麼煩心事嗎?」

「並無。」安清越站起身,舉止透著京城達官貴人中的矜貴。

三公主微微擰眉。

哪怕是丞相家的庶子,有這樣不凡的氣度,也是很少見了。

「公主,這三日您就安心住下,什麼都不要想,剩下的臣來安排。」安清越微微彎身,撫着衣袖。

態度畢恭畢敬,挑不出差錯。

三公主點點頭,「放心,我都懂。」

一開始知道護送自己的人,是一個進宮沒多久的小官時,她的心是涼的。

這經歷了一路,三公主也看明白了,安大人這個人,能力都藏着呢。

深的讓你挖不出來,進城門時,安清越那副模樣,更讓三公主安心。

不過她性子天生就是不愛服軟,說不出什麼好聽的話。

如此,又想起林暮。

能讓安清越帶信,也就意味着這個人可信吧。

三公主閉上眼睛,心裏猶如刀割。

從古至今,有幾位公主和親有好結果?

哪位皇帝又不是打着暗算的想法?

說到底,她和安清越,都不過是父皇的犧牲品。

事情成了,回去有好處的也是安清越,她一個和親過的公主,有幾個人能看得起?

事情敗了,她死,安清越死,這裏的人都得死。

而她的父皇,只要找個理由糊弄一下即可。

鄰國都看着呢,這裏也不敢貿然攻打他們那裏。

夜深了

所有人都已然睡下,院子裏樹葉沙沙的聲音不斷,一道人影坐在月下賞月。

說是賞月,倒不如說是在想事情。

安清越睡不着,就出來走走。

這一次,很可能回不去了。

表面上再有把握,實際上這裏的明白人都清楚。

沒多大希望的。

手邊是一個矮桌,安清越提着壺倒了杯清茶,呡一口茶香四溢,清茶的味道在口中蔓延。

有些清甜。

茶是涼的,周邊的風也是涼的。

這茶,還是白天安清越找人放着的,並叮囑不要動。

本是想着用過晚膳出來賞月,消散一下心頭不好的感覺。

這一坐就是這麼久。

殊不知,大魏的一座將軍府中。

也有一男子正在賞月,手邊擺着小酒,喝了一杯又一杯。

本該醉了,卻又沒醉。

顧衾雲腦袋很暈,意識卻很清晰。

腦中一直想着安清越走的那日,甚至沒有回頭。

他很清楚,在那裏或是在這裏,對於安清越來說沒什麼。

因為都沒有她放在心裏的人。

「別喝了。」身後事少年冷冰冰的聲音。

顧衾雲慵懶的回頭看了眼,是那日和安清越一起查案時,帶回來的那位小公子。

在他這將軍府待上一陣兒了,個頭也比之前高了些,不變的還是渾身那股陰森的氣息。

顧衾雲舉起酒杯,揚了揚眉,「一起嗎?」

「安大人若是還在,可不願意看到顧將軍這樣。」少年聲音帶着陰森,那雙眸子也是狠戾。

盯着一個人,就會一直不放。

顧衾雲也不知道怎麼了,笑得有些勉強,「我還覺得奇怪呢,安大人走了之後,你每日都要提她好幾次,你又是什麼意思呢?」

「關卿何事?」那雙眸子就像毒蛇一樣,讓人發瘮。

顧衾雲笑了,從把少年帶回來那日起,他就知道這少年不簡單。

後來的談吐舉止,都不像是那種村民身上能有的。

可惜啊,他查不到。

查不到這少年的來歷。

「算了,今日就到這兒吧。」顧衾雲扶著一旁的大樹,慢慢站了起來。

腦袋暈乎乎的,他已經連續酗酒三日了。

現在邁出的步子都有些發虛。

這三日,一直向朝廷告假,為此皇上還挺擔憂,派了許多太醫來,都被顧衾雲打發了。

怎麼說呢,顧衾雲對皇帝,有些厭惡。

這厭惡,來自於皇帝隨隨便便就派安清越這人去了。

明擺着,想要了安清越的命啊。

腳下踉蹌,要不是及時扶住一旁的假山,只怕要摔倒。

他身後的少年,冷漠看着他,沒有上前幫忙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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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總喊我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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