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紅藍色的靈魂

三萬公里的土地，要麼被鋼筋混凝土所覆蓋，要麼就被一座座高大的建築所霸佔，荒蕪的黑色土壤那盪飄的草婁是否掩藏着不能說話的冤靈，誰也不曾在意，誰也曾不拾起，只有鳳凰踩下這草婁，安息了它。眼前是一座龐大的廢棄工廠。這裏距離貧民窟有三公里的距離，龐大的垃圾站就設立在工廠身後的位置，用堆土機樣的機器堆積著垃圾。

彌珀斯看了垃圾站一眼跟着鳳凰走進了工廠，除了鳳凰誰也不知道這裏有一間上了鎖的龐大地下室。

在這裏你能聽到了排水管滴水的聲音，仰頭就能看到一條條鋼管縱橫交錯的天花板。鳳凰站在地下室的中央，脫掉了上衣，露出了一身如岩石般堅硬的腱子肉，人魚線、倒三角、沒有脂肪的胸肌、腹肌，雕出最完美、最健壯的身材，那一條條帶着傷疤的肌膚，更是列出男人最英勇的勳章，最具有誘惑力「男人味」，更這何況這個男人還有刀刻般俊美的五官。

「我曾記得有人說過一句話，不夠聰明的人不配活在這麼發達的社會，我一直在質疑這句話，並試圖找到殺死它的理由。」鳳凰用一條繃帶緩緩纏住了自己的手腕，三指撐在地上，開始單手式俯卧撐。

這只是熱身，七十公斤的杠鈴彎舉、一百五十公斤的杠鈴推胸，各種極限的肌肉刺激，才是他訓練的真正科目。

當累得半死，頭髮都被汗水打濕，全身肌肉都在酸痛腫惆的時候，彌珀斯走到他的面前，丟給他一把木刀，冰冷的說：「科羅達軍刀刺殺術開始訓練，撿起來。」

汗水淌過臉頰，一滴滴的滴在地上，鳳凰沒有任何猶豫撿起木刀，緩緩從口中吐出一口氣，擺出最標準的持刀動作，眸中也變得愈發專註。

「我上次教過你的東西，希望你不要忘了。」彌珀斯抬起木刀，划起一個凌利的弧度，緊接着像身如輕燕的朝鳳凰劈出第一刀。

沒人敢在彌珀斯的戰鬥中有一絲的分心，鳳凰把斬過來的刀看成一個極小的點，看着它朝自己的胸脯刺來，周圍的事物變慢，瞄準時機，一招挑開木刀，反守為攻朝彌珀斯的脖頸揮去。

「叮！」電光火石之間，彌珀斯以零點幾秒的速度一刀揮開鳳凰的攻擊，併發起如綿的攻勢與鳳凰纏鬥在一起。

珀彌斯的強大在於強大的電子計算和無與倫比的戰鬥系統，攻擊迅速且直擊要害，鳳凰很快招架不住，被珀彌斯幾刀劈在身上，然後被她一腳給踹飛出去好幾米遠。

「兩分三十秒0.500毫秒，比之前快了七秒，但持刀力度下降了15牛頓，並且在一分三十秒時出現了格擋姿勢錯誤，評分B級。」珀彌斯握著木刀走到了鳳凰的面前，聲音天生帶着一種淡泊。

「那就再來。「鳳凰持刀重新站了起來。

汗水的潮濕夾在鋼鐵的地下室，能聞到痛苦與堅韌的味道。珀彌斯把木刀指在鳳凰的胸口，說道：「這次，我需要你用刺殺術堅持三分鐘，更快更強。」

「我只會更快更強。」鳳凰搖了搖頭，甩掉腦袋裏的眩暈，沉着的吸了一口氣，揮起木刀再次朝珀彌斯發起進攻。

「碰！」木刀相碰帶來的力量感擦出火花，從鳳凰雙眼裏射出的寒光能把一萬個人給殺死。

什麼叫極限？這就是極限，用極限的訓練方式換取人體極限的力量與格鬥技巧。

陰暗的地下室有兩個人在決鬥，一人輕如飛燕，揮手間皆是凌利又致命的殺招，一人屢次被擊倒，又從地上撐了起來，從不妥協失敗的恥辱。

「刀要更加快，腳步要邁得更開，腰還要更彎，腦海里所想的也只有一個字，殺！」

珀彌斯的聲音不斷的衝進了鳳凰的腦海里，在腦海掀起一陣一陣的駭浪，又像是一通大火點燃蠢蠢欲動的火山，一瀉千里，沖毀了身體所有的虛弱、枷鎖！

「喝啊！」鳳凰像辛巴達勇士一樣朝珀彌斯擊出一刀，彌珀斯迅速抬起刀進行格檔，但因為鳳凰擊來的力量太過於驚人，她被迫的被擊退了二米，地上擦出一條明顯的青痕，手臂甚至感受到了明顯顫抖。

「擊刀速度0.5毫秒，力度1000牛頓，招式應用程度90%，評分A級。」彌珀斯收回木刀，走到了鳳凰的面前，在他身前蹲了下來，從黑袍里拿出一塊手帕替他輕輕拭去額頭上的血與汗。

這個A級從她的口中得到不容易，天知道自己斷了多少根肌腱，才能達到了這樣的極限，得到這樣的評價，但不可否認的是自己喜歡這樣做，因為這又是一次變強的機會。鳳凰扔掉了手中的木刀，一拳錘在地上，朝珀彌斯露出了痛快的笑容，一滴血汗趁機從他臉頰上划落在地上，重重用手指將它按掉。

天花板上偶爾會滴下幾滴從管道里滲出的水珠，滴在浴缸周圍的地板上。鳳凰抖了抖身體各個部位，穿着牛仔褲踏進了浴缸里，裏面裝滿了紫色的液體，它們正包裹着鳳凰的軀體，修復着他那撕開的肌肉。

練著那麼極限的動作，身體的機能早已被透支，如果靠它自行恢復的話，沒有一兩個月根本好不了，所以需要營養液的輔助治療。

「身體動不了，像死了一樣，彌珀斯，我這狼狽的樣子也只有你能知曉，這種痛苦的感覺真是奇妙。」鳳凰將頭靠在浴缸上，閉上了雙眼，嘴角露出微笑。很難想像自己的肌肉被撕裂成一塊塊的，他還能得笑出來。

「有些人靠基因改造就能獲得強大的力量，別人不會承受這種痛苦，這對你來說並不公平。」

「痛苦無人可以替代，我憎恨那些借口的虛言，我只會像一個殉道者，一步，兩步，三步，去償還我與生俱來的罪，流出鮮血更是我得到釋放的象徵，直至我渴望的都已得到它應有的歸宿。」

「你並沒有罪。」珀彌斯為鳳凰的話感到有些難過。

「我知道，但現實就是如此。「鳳凰睜開雙眼，笑着對珀彌斯說，「更何況基因改造這種東西，除了看天賦，還得看金錢，我有那上百萬的錢，還不如給我的珀彌斯買一身好看的衣服穿。」

「你把我當成希爾薇了？」鳳凰伸出手捏住了鳳凰的耳垂，「我是你的教官，你要聽話。」

鳳凰笑道：「我已經不是幾年前的鳳凰，你不該再這樣。「

「你比幾年前長得更高了，」珀彌斯伸出手摸了摸鳳凰的頭，輕輕的，柔柔的，「很多女人都喜歡又高又帥的男人，鳳凰現在就是這樣的男人。」

「時間難得沉默，我想聽點別的。」鳳凰抹了抹臉，突然安靜的像一個少年。

「你想聽什麼？」

「珀彌斯，我能撐到最後一刻吧？「

珀彌斯一下怔住，看着鳳凰的眼睛，然後張開雙手，讓鳳凰的頭靠在自己的胸膛上，低頭靠在他的耳邊，輕聲的低語：「沒有人能承受你現在所能承受的痛苦，沒有人能比你更有逃脫牢籠的渴望，沒有人比你更專註的做一件事情，完成各種任務的幾率接近百分之一百。」

「這是系統給你的語話，還是，你是一個女人？「

「我是珀彌斯，你是鳳凰。」

聞着珀彌斯身上散發來的香味，鳳凰輕輕一笑，不再言語，就這麼靜靜靠在珀彌斯的懷裏，感受着她跳動着心臟。

沒有與生俱來的堅強，孕育堅強的種子，始終會有溫暖的溪水流淌進來。

鳳凰從浴缸里走了出來，脫掉了褲子，接過珀彌斯遞過來換洗的衣物。鳳凰的健壯身體毫無遮掩呈現在這個女人的面前，也只有這個女人能眼神平靜看着這具充滿男性魅力的「希臘雕塑」。

地上放置的晶片映出一個藍色的電子屏幕，裏面放着一個畫面：一輛銀白色的飛船，正在灰暗的天空下平穩的行駛，突然一道電光從遠處的高樓襲來，直接轟擊到了飛船的機身，瞬間讓飛船失去了平衡，帶着冒着烈火的尾氣沖向了下方的街道。

畫面戛然而止，鳳凰拿起一件風衣穿在身上，說道：「電磁炮，這麼大型的武器，滿城的電子眼竟然沒有偵探到，還能讓它一舉擊中了伊藤靜美的飛船？伊藤孝三可能要被氣瘋了。」

「飛船的速度達到了100英里的時速，電磁炮的電磁脈衝還能擊中它，操炮手的技能性很高，達到A級的標準。」任何東西珀彌斯只需要看了一眼，就能分析出最準確的數據，這也是鳳凰最需要的。

「伊卡洛斯已經無孔不入，連電子眼都能瞞過去，現在竟然還有了A級操炮手，到了這樣的境地，三和集團那群董事連晚上睡覺都要睜開一隻眼，」鳳凰拉了拉風衣上的折皺，低頭笑了笑，「各自為了自己的聖戰，都要想辦法置對方於死地了。」

「你要的擔心這次任務，這塊晶片有用的信息極其有限，幾乎沒有實際用途的資料，難度系度很大。」珀彌斯為鳳凰折下了豎起的領子，「如希薇爾的所言，今天，服部半藏應激時，腎上腺素有明顯的上升，骨骼肌血流量增加，瞳孔變大，看你的眼神充滿了百分之五十的殺氣。」

「那還有百分之五十是什麼？」

「理智，他一但動刀，你絕對會命喪當場，鬼半藏，擁有超A級別的男人，你為什麼想着去招惹他？「

「單純的看他不爽，你知道嗎，我去買東西碰到了他，你知道我看到了什麼？他竟然把買花的小女孩蠻橫的推倒在地，就因為那個小女孩不小心擋了他的道……他的人品太差了，總覺得他那雙眼睛藏了一對蠍子，我甚至想要把按在地上蹂躪一頓。」

「你什麼時候離開過我的視線？」

「你忘了？就是上次給麗娜買驗孕棒的時候，你當時是守在她的卧室里。」鳳凰伸出手握住了珀彌斯的柔荑。

「你不用說了，我知道怎麼回事，那段記憶已被系統給刪除，」珀彌斯毫不客氣的拿開了鳳凰的爪子，「我看着你長大，看着你做的那些事情，我想你們中國的一句古話，郎才獨絕，世無其二，但我更想你要離鬼半藏遠一點，你拿着那把普通的電磁刀根本不是他的對手，你還有變強的可能。」

「你說我這血肉之軀？我已經觸摸它的極限了。」

「那只是桎梏，人體的奧秘如星辰翰海，一千萬種基因也是千萬顆星星，沒有哪個科技達人自認為能用儀器去衡量每一個顆星星的價值，你也是這樣的真理。「

「如果上天給我與凡人同樣的命運，我也不會有這樣的疑問，既然自己選擇了這條路，那我也只能對命運說一聲感激。」鳳凰蹲下身，撿起晶片將它握成了碎片，「剛剛我就不該說出那麼愚蠢的話。」

「自信改變未來，你這血肉之軀渴望強者的鮮血染滿雙手。」

「不然，德川一戶也不會把這個任務交給我，你也不會把那把魔刀交給我。」鳳凰摸出手握住了珀彌斯黑袍下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