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二章：突變
月老就是可以為所欲為第一卷新晉月老第五百二十二章：突變「誰特么會和自己過不去？不是發生了無可奈何的情況，誰願意毀了自己的界面，自己的家園？誰特么願意讓自己無家可歸，讓自己成為核彈大劫之下灰飛煙滅的可憐蟲？」
「除了王堯、張無忌來自六界，核彈大劫對他們沒啥後果，其他與核彈大劫有關的還有誰的家鄉不是在洋界？而張無忌作為王堯的合體境下屬，責任理當較王堯為輕！」
「一件事情判斷不出真相，只需看那件事情真正得利的是誰？洋界毀得一塌糊塗誰會得利？只有咱們六界嘛，所以只有家鄉在六界的王堯和張無忌是贏家，他們的嫌疑最大！」馮歡理直氣壯地道。
「你這話不對頭啊，因為核彈大劫，王堯境界可是從大乘跌到了化神，怎麼可能是贏家？」招財搖頭不屑地道。
「做壞事受天譴是天道，但並不能因為受天譴就擺脫了他的嫌疑，王堯你自己說，核彈大劫期間你有沒機會防止境界跌落？」馮歡雙眼熠熠地緊盯王堯。
「不錯，我若是像張無忌一般處理，應該不會跌落境界。」王堯聞言點了點頭，這是事實，他不能否認。
「馮歡你跑來做什麼？說得什麼東西嘛？照你這麼說，咱們整個六界所有仙人豈不都有嫌疑了？」王昭君氣呼呼地問道。
「是這個道理啊，可我們現在只確定王堯、張無忌在核彈大劫現場，若六界還有別的仙人也在那裏，同樣脫不了干係，畢竟在沒有真憑實據的情況下，我們六界嫌疑最大是毋庸置疑的。」馮歡道。
「你小子是六界還是洋界的？你特么幫誰說話呢？勞資怎麼越看你越來氣啊！」老阮怪眼一翻怒懟馮歡。
「我當然是六界仙人，內心自然也向著六界，但事情清楚明白地擺在那裏，你們連我都辯駁不了，你以為你們就能駁得了洋界那幫洋神？」馮歡振振有詞地問道。
在場諸仙一聽，這小子說得果然有道理，不禁都沉吟起來。
「馮歡，你這話把對象弄錯了吧？現在是洋界指控王堯是核彈大劫罪魁，舉證的責任應該在洋界啊，怎麼能讓咱們來舉證呢？這個說不通。」魏徵搖頭道。
「所以啊，王堯是不是罪魁，還是得經過審判來定，你蠱惑群仙製造輿論，引發天庭動蕩，首先就是不對，你們主任把你擼了一點問題都沒有。」馮歡立刻回道。
「這……」群仙面面相覷，怎麼剛剛魏徵說得真真的一樁冤假錯案到了馮歡這裏，竟是一點問題都沒有了？難道還真就被他說着了，是因為感情因素影響了魏徵的判斷？
「那……咱們還是等宣判了再說吧？」西王母聞言也是若有所思地看向敖廣喃喃地道。
「等啥宣判？你可是西王母大人，救我兒子一條小命咋還要等的？別聽這小子瞎說，我相信我兒子絕不會做壞事，鎮邪天牢不是善地，不能讓他呆……」敖廣頓時不幹了，嚷嚷着道。
「咄！老身可是有底線的仙人，怎麼可能為了你枉法？」西王母臉色一變，站起身來就要離開。
「西王母大人且慢！」魏徵也是臉色一變，但就在他想接着往下說話的當口，眾仙所在空間突然微不可察地搖晃了下。
「怎麼回事？」老嵇眉頭一皺忽地站起身來，「咱們鎮邪天牢磐石般牢固怎麼會突然動搖了？」
竹林十三賢也跟着一個個驚呼出聲。
「我立刻封鎖天牢，招財、進寶、理弦、山先生、老阮……你等速速查看各監情況，防止仙犯出逃，我留在這裏主持天牢法陣，監管仙犯王堯。」老嵇道。
「是！」竹林十三賢齊齊答應一聲，立刻行動起來。
「諸位，天牢出現異象，請大家速速離開。」老阮揮手劃破竹園空間，沖西王母等仙人拱手道。
「你們需不需要老身幫忙？」西王母皺眉詢問。
「笑話，鎮邪天牢上百大乘牢頭，小小一個晃動怎會勞動到西王母大人？大人您儘管放心離開，料也不會有甚大事。」老嵇哈哈一笑，婉拒了西王母的好意。
「我兒子呢？我兒子咋辦？」敖廣急匆匆地叫道。
「這位和尚不是替天帝大人帶過話了？你兒子不會有事，就讓他安心在咱們天牢獃著，還請西王母大人把東海龍王帶離天牢。」老嵇指了指晦朔，胡亂支應了敖廣，又請西王母把老龍帶走。
「快走！你這老龍，鎮邪天牢真出了事，叫你吃不了兜著走！」西王母聞言，伸手扯起敖廣眨眼間便到了空間洞口處。
她深知鎮邪天牢干係極大，裏面拘押著不少曾經為禍六界的神妖魔怪大能，一旦出事，後果極為嚴重，是以不敢再耽誤時間影響牢頭工作，趕緊拉了敖廣離開。
「喂，大人等一等，等一等，我兒子……我兒子咋……啊？」敖廣身不由己被西王母拉扯著身形、聲音迅速變小，眼瞅著從空間洞口離開了竹園空間。
晦朔、呂布雖然還有些猶豫，但在貂蟬、王昭君等勸說之下，也與李師師、馮歡一起離開了，最後只剩下了魏徵。
「王主任莫要擔憂，且安心在天牢獃著，我等定然不會讓主任蒙受不白之冤。」魏徵沖王堯一躬到地。
「我早就不是主任了，魏先生莫要太過勉強，泥人還有三分土性子，勞資也不是任誰都能拿捏的，弄急了大不了魚死網破就是。」王堯微笑着道。
「事情尚不至於此，主任珍重！」魏徵搖頭嘆息了一聲，又看了看老嵇，轉身離開了竹園空間。
一會兒的功夫，竹園空間里就只剩下了老嵇和王堯，老嵇也不來與王堯說話，只是閉着眼睛，似乎在感應什麼，王堯猜測他應該正在操控天牢法陣。
又過了約莫十多分鐘，突然沒有半分預兆，老嵇身形一動來到王堯身邊，他右掌不由分說照着王堯天靈蓋重重拍了下去，王堯雖然沒被限制身體自由，但面對一位大乘強者的突然發難，依舊束手無策。
就聽「啪」地一聲輕響，王堯只覺身體被老嵇一掌拍成了兩半，一半坐在原地似乎受了重傷，另一半卻是輕飄飄地浮了起來，像是又回到了鑄煉空間化成無數微粒，彷彿隨時都要逸散的樣子。
「我……」
「我……」
漂浮起來的王堯與坐在原地的王堯同時驚呼出聲，王堯感覺自己就像有了分身，兩半身體都是他，卻又似乎相互之間大為不同。
「什麼我的你的，我便是你，你便是我……」老嵇哈哈一笑，緊接着大袖一卷，王堯那輕飄飄地另一半身體就被老嵇盡數捲入了袖中。
王堯只覺自己恍恍惚惚、晃晃悠悠，彷彿身陷混沌之中，周圍儘是無邊無際的虛空，他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可以着力的地方，只能在混沌中漂浮着，像是隨波逐流，卻又似乎不是完全無法自主。
眾微粒忽散忽聚，經此巨變早已吵得不可開交。
「勞資是不是死了？老嵇殺勞資是怎麼回事？」
「還能為了什麼？老嵇定是接了洋神密令，殺了勞資以便死無對證，好把核彈大劫的屎盆子徹底扣到天庭頭上。」
「所以老嵇不是影傀就是內奸！」
「可……勞資的狀態不像是死了啊？」
「你特么連仙體都沒了，不是死了又是咋樣？」
「我×，你死了能說話呀？」
「你現在是鬼，鬼可不就是死了能說話嗎？」
「不對啊，勞資如果是鬼，不是應該去冥界嗎？這特么是哪兒呀？」
「冥界是一幢大樓，這……這是什麼鬼地方？」
「你難道忘了……最後……最後好像咱們被老嵇收了吧？」
「我×，老嵇又不是無常，收勞資做什麼？……喂，有沒可能咱們就是沒死啊？」
……
眾微粒爭論不休，有一刻混沌之間突然射進來一道光亮，但很快又暗淡下去，在幽深的黑暗中，時間與空間似乎都無限漫長，眾微粒也漸漸沉寂。
很久以前好像有過這種感覺，彷彿迷失在了虛空裏，但突然一道刺目的光芒亮起如帷幕拉開，哭泣，無助的委屈與無奈。然後是釋然，是含義不清的細語和呢喃，光芒也柔和下來，燭火般溫暖。
於是心頭一片澄澈，因為知道這一切彌足珍貴，嘴角便悄悄綻放出了一絲歡喜的笑意，雙手伸出，想抓住什麼，然而，一切又是那麼的虛無縹緲、難以捉摸，淚水終究在微笑的雙眸里潸潸而下。
一切悲歡皆來自聚散，聚散周而復始，悲歡無邊無際。
王堯緩緩睜開眼睛，火光熊熊，一個胖乎乎地長著尾巴的道童正在一邊好奇打量着他。
「你感覺如何？」一個蒼老的聲音像是從深深的海底泛起。
王堯循聲看去，發現太上正在陰暗處凝視着他。
「咿呀……」王堯想叫太上，卻發現自己發出的竟是嬰兒般的呢喃之聲，他駭然看向自己，發現自己竟真得成了一個嬰兒，肉呼呼地不著寸縷躺在一方柔軟的錦帕上面。
但他卻還有一個意識似乎依舊存在着，只是感覺好生遙遠，想要聚攏起來，費力異常。
「呵呵，我倒忘了，嵇康替你仙解之後，你如今卻是嬰兒之身，能說能動的仙體還留在鎮邪天牢呢。」
太上呵呵一笑，在黑暗中對王堯伸指輕彈，王堯只覺分裂的意識驟然凝聚，遠方那個他昏然栽倒，而眼前這個嬰兒卻是一本正經地盤膝坐到了錦帕上。
「好了，那一半真靈拘來不能耗時太久，你有什麼問題，趕緊問吧。」太上道。
「嵇康為什麼殺我？」王堯急忙問道。
「兩個原因，一個是你為排丹毒自毀境界，不如此你就只能永遠做個半吊子仙人，無法再臻大乘，這與你立下的功勞大不相符，所以老夫請嵇康替你仙解。」
「如此一來你可以通過重新修鍊解決自毀境界的問題，方便再次踏足大乘。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你而今已經成了洋界公敵，不死難以平息事態。」太上幽幽地道。
「這麼說，天庭還是打算向洋界服軟了？」王堯大為喪氣。
「你呀，只記得有個洋界敵人，卻忘了還有一個更大的天下。」太上搖頭笑道。「天庭為什麼一直對洋界消極避戰？核彈大劫的結果你也看到了，凡人之間的戰事毀滅性便如此之大，更何況神靈之間。」
「我們避戰不是因為害怕，而是不想毀了這好端端的天下啊！」太上嘆息著道。
「天庭心懷天下，可洋界在意嗎？他們一心只想着吞併六界、天下稱雄，又如何會理解天庭的好意？恐怕只會把天庭的忍讓當做軟弱可欺。」王堯連連搖頭。
「吞併六界、天下稱雄？老夫好久沒聽過這個口號了。」太上突然顯得感慨起來。「當年天庭也是這般雄心勃勃，要知道仙、神、魔、妖、冥、人各界原本也是分裂的，是天庭將六界統一在了一起。」
「其實天庭曾經吞併的界面又何止六界？結果呢？你應該也知道，各界叛亂一直就沒有停歇過，至今妖界尚且賊心不死，但最厲害的還是當初神界聯合魔界造反，差點天庭都要被他們給推翻了。」
「若不是當今天帝設了神魔鑄煉這個局，將神魔兩界硬生生扯在一起，不停消耗他們雙方的力量，他們哪裏能夠安生這麼多年？」
「千萬年來打打殺殺，我們早就明白了兩個道理，一個是天下聚則興，散則蔽，因為每個界面疆域有限，資源有限，只有各個界面互通有無，天下才能欣欣向榮。」
「從這個道理來說，其實洋界想要一統天下並不能算錯。但我們還明白了另一個道理，那就是生靈之心從來都是自私的，從其他界面劫掠自是沒有問題，但拿出自己的東西與其他界面分享就難了。」
「正是因為自私之心作祟，所以天下總得趨勢又是走向分裂的，六界之所以能夠到今天還能捏在一起，是因為天庭在掌握了強大力量的同時還盡量保證著各界面的利益不受侵犯。」
「洋界卻到今天還不明白這個道理，他們仍然信奉弱肉強食那一套，所以我們得給他們時間，讓他們慢慢領悟，這次核彈大劫想必能帶給他們許多教訓。」太上緩緩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