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小白反水

翌日，黃昏。

梧桐影婆娑，夕陽的紅暈渲染了半壁天空。

御花園中，喜氣洋洋，人影穿梭，鋪席擺宴。

今兒個陛下爺，不知哪裡來的雅興，非年非節，又非是哪位主子的生辰，竟然約了各宮的妃嬪們來赴宴，當然，名頭還是要有的：賞月！

鬼都不明白，初四的娥眉月，賞星星啊？！

蒼墨坐在正中的高位上，手扶著額頭，輕聲的嘆，在心裡。

十日前，對，就是十日前，自己見師尊對著一幅藍衫女子的畫像入神，表情幽怨又憐惜。問小白師兄，小白抹抹手上烤羊排的油花，說，那是師尊的心上人，挂念的緊！小白說的無心，自己聽得卻有意了！

就在前天皇后的生辰宴上，看見拾花殿的一宮人，與那畫像上的藍衫女子甚象，便將她宣來，送去了師尊的殿室。

豈料，今日一早，師尊便來找自己，要求孤家安排他與那女子偶遇狀.......

蒼墨，不懂呀！這床都上了，還偶遇個啥呢？！

也許吧，師尊追姑娘的段位，不是自己一介直男可以理解的！

再說這些年來，子非師尊對於蒼墨的幫助，蒼墨感激崇拜不已，早已拜了子非為大國師。只是子非心性一向寡淡，並不喜歡在廟堂之上表露自己的身份，更不曾提過什麼要求賞賜的，這一次他主動提出的這點要求，蒼墨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練砂陪同旻媗娘娘來至席間，朝拜落座。練砂侍奉一旁。

抬眼間，那襲聖白的身影，斜坐於自己的正對面，白衣皚皚，墨發如瀑，五官輪廓如雕塑一般，如描似削，恰當其分，不得不說，子非師尊永遠都是謫仙一般的人設出現在自己面前！

當然，昨晚，除外！

想起昨晚，練砂慌得低下頭去！桃緋紅焰，灼了臉面兒。

子非看在眼裡，心裡卻是竊喜。

「砂砂.....砂砂.....真的是你啊！」一陣童音，鑽入練砂的耳蝸內。轉頭看去，練砂不禁又是一陣皺眉：看來尊上不但會煉製防腐劑，還會熬制酵母粉啊！這是.....小白師兄？顯然，他既吃了防腐劑，又喝了酵母粉！

「小白....師兄？」練砂有點結舌，「你....怎麼還是這個樣子！」

虞小白不明其意，展開小胳膊抬抬小腿的，看看自己的樣子，很好啊！

「你.....怎麼不長大呢？！」練砂倒是替他有些尷尬，其實比起尊上，小的時候練砂和小白師兄還是比較投緣的。

「嘿嘿.....想你想的唄！」虞小白粲齒一笑，有那麼些許的猥瑣，兩隻小手還捧在胸前比著紅心狀。

練砂無語，人沒長，心倒是長開了！小時候的那點好感都被這一臉的賴笑掃蕩一空。

...................

席間，蒼墨有心撮合氣氛。本想著鼓勵大家一起來跳跳舞拂拂琴啥的！但看一眼師尊那清冷孤傲的臉，算了，馬屁拍不好，萬一拍在了馬蹄子上，就不好了。還是來個保守些的，也是成功率高點的吧。

蒼墨微醺般的抬手指指指點點點，「就你吧！看你挺聰明利索的，去，伺候大國師斟酒布菜！」

瞭一眼子非師尊那淺淺勾唇的臉面兒，「耶，這馬屁拍的甚妥！」

一瞬間，風在吼，馬在嘯！

練砂抬眸，冷凌凌的一雙目，直直盯了蒼墨一眼。

這一眼，如同萬道刀刃迸發而出，直刺蒼墨的心房！

蒼墨不禁身體顫了顫，嘴角抽了抽，丫得，孤家這是被一個小宮女給剜看了一眼，心底深處卻莫名有一種理虧的念意在作祟！

練砂無奈，在旻媗的催促下，起身跪伏到子非身側。端起酒壺，手有點顫，好想朝某人的太陽穴砸去！

練砂鎮定心神，給子非的酒杯斟滿，又拿起筷箸隨意的夾了片薄肉，放到子非面前的小碟里。做完，雙手垂於膝上，靜靜跪在一旁。

子非看著練砂這等的恭順樣兒，有些入神，手托著腮，一動不動，只是瞧著面前這嬌俏的一隻。

「媗妃，你宮裡的人就是這麼伺候的么？！」正中上方無端又拋出一句。

練砂抬起頭，看著旻媗緊張沖她皺眉的樣子，再看看上首席上，那侍候的宮人往蒼墨口中敬酒送菜的媚態，練砂頓時有點火大。

可也沒咒，站在矮檐下，怎能不低頭，自己現在就是個卑微的宮人。

我忍.......

練砂端起酒樽，侍候子非飲下，又夾起那片薄肉再往嘴裡送。

「我想吃豆腐！」子非輕啟絳唇。

練砂額頭頓時滲出三滴汗，表情有些方！

子非心裡嗤笑，嘴角一努，瞟出的眼光掃了掃桌案最邊上的那盤豆花醬膏。

練砂心裡狂罵了百句mmp，嘴角卻掛了笑意：「尊上，太過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話，會得懶癌的！」

子非亦笑的輕揚：「本尊修鍊仙軀，從不染凡疾！」

「尊上，與人方便自己方便！你我這樣互懟，兩敗俱傷！莫不如劃清界限，各行其路，互不為欠的好！」練砂嘗試著與其和平談判，最好能無硝煙的結束矛盾。

「互不為欠？」子非冷笑：「砂兒小小的年紀，竟如此健忘呢！你我不相欠么？遠的說，十年前，我救了你一命，你不欠我的么？近的說，昨晚我借你穿的那套衣袍，你還沒有還哎？！」

聞言，練砂一時間，方得竟沒了詞兒！

子非悠悠，自顧自得端起酒樽，輕抿著醇香........

微風習習，練砂風中凌亂........

...............

「師尊，你桌上的雞腿好大啊！」虞小白湊和著過來解圍，擠在了子非和練砂的中間。

「我和她的事，你少摻和！」子非眸色冷厲，你個大嘴怪，再壞我的事，非打殘了你不可！我氣！

「你和別人的事，我不管！但和砂砂的事，我一管到底！」

「為什麼？」

「因為我已經反水啦，我和砂砂是一個戰線的！」

子非的臉有點方！

你丫跟下凡就是來給我添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