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約法三章

骨瓷杯落在大理石枱面上，發出一聲脆響，襯托得這安靜更加瘮人。

男人修長的手指敲在茶几上，並不看陳漾，低沉的嗓音有節奏的蹦出，毫無溫度的話。

「暫時你住三樓，二樓不能靠近！」

「靠近？是什麼意思？」陳漾無法理解，多少距離算近？

「樓梯口十米！」

「樓梯口目測就八九米，意思是我連樓梯都不能走？」這就要命了，十歲那年被陳之煥關禁閉，陳漾落下個毛病—幽閉症。

包括過於狹窄或幽暗的電梯，沒辦法單獨一個人獃著。

「你不算太笨。」莫黎風臉上沒有絲毫表情。

「白天我一般不下樓，晚上七點和九點我會在一樓，這段時間希望不要出現在我面前。除了三樓，其他房間你不能使用，包括廚房。」

身邊的保鏢不可思議的看了過來，跟着這位爺五六年了，第一次聽他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

但在陳漾看來，這男人真夠婆媽和聒噪的，這是在劃地盤嗎？

自己當然清楚自己是什麼身份！

「當然，您說了算，只是靠近二樓的距離，能不能商量一下？至少讓我從樓梯口經過？」

「你背後的柱子後面，有直達三樓的電梯，你從那裏上下。」

「真的…沒有商量的餘地？」陳漾的語氣已經近似於祈求。

莫黎風皺了皺眉，站了起來，背對着陳漾冷冷的說：

「我是在通知你，不是跟你商量。記住自己的身份，別存什麼歪心思，敢爬我的床，打斷腿，丟出去喂狗！」

爬你的床？陳漾滿頭黑線，長得太帥的人都自戀嗎？

好吧，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通往三樓的電梯，應該是別墅的貨梯，不算小，但燈光確實有些暗。

陳漾閉上眼睛開始默數，9、10……15，只需要忍受15秒，就可以到達三樓。

陳漾開始精確規劃，每天需要上下樓的次數，盡量減少獨自乘坐電梯的時間。

從下飛機就落入了宋月茹的手中，又被老爺子和莫大少爺輪番驚嚇，多少天沒有好好休息了，此時真的是累得眼皮發沉。躺在軟綿綿的床上，沉沉地睡了過去。

半夜，被一陣雷鳴般的敲門聲驚醒。

來人是陳伯，一貫清冽的臉上滿是焦慮。

「老爺子情況不好，請您和大少爺馬上過去，您趕緊收拾一下吧！」

情況不好是什麼意思？慌忙換好衣服就衝下了樓，哪管它什麼約法三章。

莫黎風散散的披了件睡袍，正焦急的朝電梯口張望，看到陳漾下來邁開腿出門上了車。

陳漾胡亂上了一輛車，腦子裏不停的閃現不好的畫面。

心臟病犯了？腦溢血？也不知道老爺子，還有什麼毛病沒有。

陳伯從上了車就不發一言，到了莫氏公館，一行人匆匆上了石階。

「老爺子怎麼樣了？為什麼不送醫院？」莫黎風低沉的嗓音里蹦出來的，字字如冰刀，下人們恭恭敬敬地站在廳里，不敢出聲。

陳伯領着大家上了二樓，老人的卧室房門緊閉。

這肅穆的情形，老人怕是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