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差點被哄弄
小夥計還沉浸在唐婉那溫柔的一笑里，就被一聲怒吼驚醒，「小奕，是誰讓你把一個醜丫頭帶進來的，這不是添亂嗎？」
小奕撓著頭，臉上有點尷尬，支支吾吾道：「李掌柜，這個姑娘是來賣草藥的。」
李福忙中偷閑，看了一眼唐婉，第一眼就就看見了她滿臉的小肉球，便有點不耐煩。
「一個小娃娃懂得什麼，小奕，你是嫌店裡太閑，找了這麼個小丫頭拿我開涮嗎？」
李福說完，又繼續忙著手上的活，唐婉聽了，眉頭有點緊皺，這是瞧不起自己的意思嗎？
她上前一步，客氣的說道：「李掌柜，別看我人小，其貌不揚，但是我懂藥草，賣東西要先看東西好壞再做決定，您看都不看一下，這樣是不是太武斷了。」
李福以為，一個看似鄉下丫頭，自己這樣一說，她便會知難而退，可是這小嘴巴巴，好像不看她東西，自己就真的成了武斷專橫了一樣。
他這才再次抬眼，看了看她身後沉甸甸的藥草，小小的肩膀已經被沉重的背簍壓的直不起身子，但是倔強的小臉還是揚起來，一直看著自己。
「好吧，你把東西拿出來，我看看質地怎麼樣，事先說好，你的東西質量不好，我可不收，我這可是要為整個溧陽縣老百姓的生命安危負責的。」
唐婉聽了，這口氣也有點狂妄自大，不過既然人家葯堂能在縣城排在首位，也是有狂妄的資本。
她沒有開口反駁，只是默默的把自己的藥草拿了出來，整齊的擺放在櫃檯的一角。
李福搭眼看了看，竟是上乘的青蒿和柴胡，真沒想到這個丫頭竟然能炮製出這樣的草藥，若是沒有經驗，恐怕不會出這樣的上品。
他又仔細的打量了一下面前的醜丫頭，同時帶著懷疑問道：「這藥材不是你炮製的吧，你家大人沒來嗎？」
「是我炮製的如假包換。」
唐婉知道他懷疑自己的手法，但是後面的那句就很有深意，果然接下來的問題來了。
「你這炮製的手法一般，我也是看你一人可憐，既然這樣這藥材我收了，青蒿和柴胡一文錢一斤，小奕幫她拿去上稱。」
一文錢嗎？原來他的那句大人沒來，想想應該是他想要藉機蒙自己人小好欺負，這樣人品不好的人不值得和他做買賣。
「慢著，我不賣了。」
唐婉雖然不知道這藥材的行情，但自己常年和中草藥打交道，什麼是好是壞她還是很清楚。
就算這草藥再怎麼不值錢，這給出一文錢的價格恐怕也是沒炮製之前的價格吧。
他想哄弄自己身邊沒有大人撐腰嗎，真是小看了她這中西醫結合的專家。
說完就把草藥往自己的背簍里裝，李福見狀，他是真沒想到，這個丫頭沒被自己唬住，說不賣就動手拿回去了。
「先別著急，你這孩子怎麼這樣著急，你去打聽打聽一文錢是正常收購價格，這東西死沉死沉的，就別往別的地方去了。」
唐婉抬頭，微微一笑道：「都說德濟堂是咱們縣城最大最好的藥鋪，我也是誠心把最好的藥材送來這裡，沒想到李掌柜竟然欺我年幼。」
「這話怎麼說的，我都一把年紀了，怎麼會欺負你呢？」
「你欺我不懂行情，以為我是鄉下來的孩子便給我最低價，這是我和娘親辛辛苦苦炮製的，我不想和沒有誠信的人做買賣。」
李福被她這樣一說，更不能放她走了，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
「你這小娃娃，年紀不大口氣不小，我只是給了你一個公平的價格，便說我沒有誠信，我看你在這裡是信口雌黃，一定是家裡大人教的，一點醫藥常識都沒有就敢來這裡賣葯。」
什麼意思，說到他痛處想要給自己下馬威嗎？自己可不是嚇大的。
「柴胡，傘形科植物，味辛，苦，性微寒。炮製方法，除去雜質和殘莖，洗凈切厚片晒乾，功能，疏肝解郁，退熱截瘧。」
「青蒿，菊科植物，味苦，辛，性寒。炮製功能清熱解暑，退虛熱，適用於暑熱外感，發熱無汗。方法去除殘根雜質，下半段水浸一個時辰，上半段淋水，潤透，切短段晒乾。」
李福眼睛一亮，從輕蔑到現在的刮目相看，這是家大人教著背誦的，還是自己掌握的，他不敢相信。
「丫頭，耍小聰明可不行，我來考考你若是你的真才實學，我就按正常的市價收購如何？」
唐婉不想逞能，但是她首選這家葯堂的原因是因為他家生意好，給的價錢肯定會比小藥鋪的價錢高。
「您請問？」
李福從自己的葯匣拿出幾味草藥，遞給唐婉，讓她一一甄別。
識別中草藥對她來說，那就像吃家常便飯一樣，她不但把中草藥的名字說出來，而且還能背出藥材的功能和適應的疾病癥狀。
「李掌柜還需要我再一一給您辨別嗎？」
李福聽了，有點尷尬，這下他完全相信了，這孩子有一定的醫理知識，「四文錢一斤，正常的收購價是一文錢一斤，炮製的三文錢一斤，你這屬於上等藥草，就四文錢一斤，我可沒有忽悠你，不信你出去打聽打聽。」
唐婉知道自己的藥草炮製屬於上等，現在又經過了一番考核他心裡應該有數，不敢在哄弄自己。
其實開到四文錢應該算是上限了，也就沒在爭辯，就在她整理藥材的時候，背簍里露出了一些銀耳的包裹，讓李福有些好奇。
「姑娘這包裹里還有上好的藥材嗎？不妨拿出來看看？」
只不過是拿著布包包裹著而已，怎麼到了他眼裡就成了上好的藥材，不過看看也可以，他若相中，還剩的自己四處遊走。
把布包拿過來打開，一朵朵白色的銀耳顯露出來，李福一看，眼睛又是一亮，這次仔細看了看眼前的唐婉，臉上和脖子上除了長了一些疣之外，模樣還算清秀，真是越來越受看型的女孩。
「這是野生銀耳？」
「您收嗎？」
李福點了點頭，「這可是好東西，不知道姑娘從何處的來？」
唐婉詭異的一笑，道：「李掌柜，您收就給開個價，若是不收我也不勉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