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回眸（二）

學校的醫務室不大，只有兩個床位。

張山和李婉思一人一張白色小床，喧鬧之後的寧靜特別讓人感觸。

兩人被送到醫務室之後，兩個班的班主任立馬到來，其後學校教導主任，校長都驚動了，本來就不大的醫務室被圍的水泄不通；十二班的同學只能站在走廊，望着裏面學校的領導都圍在李婉思的周圍噓寒問暖，而受傷嚴重的張山反而被冷落在旁，好在有醫務室的醫生處理傷口。

李婉思沒有大礙，只是受到驚訝，聽到醫生的話語，學校領導都暗自鬆了一口氣，要是李婉思出現任何問題，他們都要遭殃了。

校長急忙走出醫務室，到外面給李婉思的家人報平安。

……

一會兒的時間，十二班的學生走了，趙武不放心的走了，校長、主任和老師們都走了，最後醫生也走了出去，不知道去哪裏了。

醫務室從喧鬧變得安靜，都能聽到彼此呼吸器的聲音，都很輕盈。

李婉思頭髮有些亂，幾縷秀髮遮住了雙眼，懶得搭理，透過髮絲望着窗外舞動的樹葉，心情也慢慢地安靜下來發獃。

張山則一臉鬱悶地看着被白色繃帶包裹的雙臂，久久不能離開視線，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哎……」

「謝謝！」李婉思被張山的嘆息打斷發呆，轉頭望着張山望着他的雙臂，想起來是眼前的男生救了自己，感謝地說道。

張山聽到旁邊的感謝話語，笑着說道：「唉，沒事，小case！」

瀟灑、灑脫又無所謂，彷彿真的沒有放在心上。

「只是有點影響打遊戲。」張山自言自語說了一句。

李婉思聽到后不敢相信，雖說自己學習不是特別的刻苦，但也是每天用工的半夜，根本沒有什麼休閑的時間，而他的成績比自己還要好，不自主詫異地問道：「打遊戲？」

張山看着滿臉疑惑的女同學，他也是一臉疑惑。

「是啊，打遊戲。」張山有些受不住眼前這位女同學質問的眼神，竟然有些慚愧，小聲地回答。

李婉思生氣了，生悶氣，她知道自己不該生氣，可是她真的很生氣。高三了，還有時間打遊戲，關鍵是還考了全校第一，要知道這裏可是揚清一中。

張山見女孩突然轉過頭去，沒有再說話，滿腦袋的問號，也不知道怎麼辦，躺倒在床上休息。

一時無語。

學校里學生讀書的聲音，老師講課的聲音，同學們在操場奔跑的歡聲笑語，學校外面路上車水馬龍的聲音，都清晰地傳到醫務室兩個人的耳朵里。

習慣了獨處的李婉思享受着午後的寧靜，放空思緒，什麼都想的感覺真好。

張山忍不住了，起床穿鞋站起來，走到李婉思的床邊，開口說道：「走，出去玩啊！」

李婉思獃滯地望着張山的盛情邀約，不知道是不是看在帥哥的份上，她竟然鬼使神差地點頭答應了。

同樣起床穿鞋，過程中李婉思想着這算不算逃課，心裏有些緊張，更多的是小小的興奮。

兩人一前一後，小心翼翼地推開醫務室的門，醫務室位於學校的角落位置，兩人來到學校圍牆，不高，水泥有些脫落，磚頭縫隙處留着前輩們的痕迹。張山的踩着縫隙，雙手用力，輕而易舉地站在圍牆上面。

李婉思有些不知所錯，她沒有逃過課，自然沒有翻過圍牆，正打算有些猶豫的時候，一隻裹着繃帶的手落下，李婉思毫不猶豫地伸出自己的手，沒有絲毫芥蒂。

翻過圍牆，李婉思看到周圍商鋪的老闆正看着他們，隨即又各自忙碌起來，心中最後一絲緊張也消散了。

「走，趕緊走！」張山催促着，隨即跑走，李婉思也跟了上去。

一路小跑，兩人最後上了18路公交車，駛離楊清一中。

李婉思坐在靠窗的座位上，風吹過臉龐，吹動她的長發，很舒服，伸出手感受彷彿可以握住看不見的風。她很開心，不知緣由的開心，也許是掙脫習慣的枷鎖，也許是自己變得不像自己，總之她真的很開心，嘴角揚起快樂的笑容。

坐在李婉思旁邊的張山同樣感受着風吹過，吹動他長長的頭髮，可是他的全部注意力都被李婉思吸引了。白皙的臉蛋，調皮的秀髮在上面肆意的舞動，精緻的耳垂若隱若現，嘴角笑容的笑容更是迷人，還有那說不清道不明的氣質，漂亮，張山第一次理解男生口中常說的女孩漂亮是什麼了。

十八歲的青春，坐着十八路的公交，載着懵懂的青春年華，奔向未知的遠方。

此時，由於兩人的離開，楊清一中已經炸開了鍋，原來李婉思的母親接到校長的電話，聽到李婉思被嚇到昏倒被送到醫務室的消息，急忙開車來到學校看望李婉思。在校長的陪同下，來到醫務室，發現只有醫生坐在那裏，人不見了，隨即到教師里找，也不在，最後校長發動老師去尋找，自然是找不到了。

李婉思的母親急了，校長急了，最後在教導主任的提醒下，來到學校保安處，調監控，發現兩人翻牆離開了學校。

校長五十六歲了，快要退休了，頭上的頭髮已經稀疏了，平常對僅剩地頭髮非常的愛護，此時煩躁地抓頭皮，絲毫不顧落到地上的枯發。校長能夠感受到李婉思母親面無表情下的怒火，氣勢壓的校長不敢大聲喘息。

校長打電話救助警察幫忙尋找李婉思，同時心裏有些不喜歡張山，心中默認肯定是張山誘騙李婉思離開學校的，李婉思一直都是安靜聽話的好孩子。

……

張山和李婉思在繁華的西湖街下車了，西湖街是圍繞着西湖邊建造的一條繁華的商業街，這裏不允許車輛通行，連直行車都不可以行走，只能步行。走在街上，左手邊是美麗的西湖風景，右手邊是繁華的商鋪，賣什麼的都有，吃的、穿的、玩的應有盡有。

西湖街也是煙揚市的著名景點，外地遊客絡繹不絕，老人鍛煉享受晚年，孩童奔跑歡聲笑語，年輕男女攜手散步，很熱鬧，人很多。

李婉思以前來到這裏幾次，當然是在母親的陪同下買過衣服，時間很趕，因為李婉思的家人真的很忙，忙到根本沒有時間陪她出去玩，玩這個詞對李婉思而言很陌生。

張山帶着李婉思在人群中來回穿梭，東走西拐地來到了一條小巷，外面就是繁華的西湖街，有些髒亂，光線有些暗淡，味道不大好聞，甚至有些刺鼻，李婉思不舒服地捏住鼻子。

停在了一間不起眼店鋪門口，門竟然是木質的，沒有牌匾，不知道是什麼，也看不清裏面的情況。

張山推開一扇木門，走了進去，李婉思猶豫了一絲，也跟着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