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異怪出身
孔雀明王垂下完美的眼眸，看向黑衣人：「好，我會等你準備好！」
黑衣人低下頭，黑衣飄動，逐漸退後到大塔一旁的暗影深處。
在那裏，有另外一個人影在等待，黑衣人來到黑影面前，回望一眼大塔下仍然華麗璀璨的孔雀明王。
「你看，菩薩的臉龐是多麼美妙無暇。他那外表，無論何時去看，我都不會感到厭倦。」
暗影問道：「我打擾您了嗎?」
黑衣人搖搖頭：「不，絲毫沒有，正好可以隨我一同欣賞。」
「你看，我製造出這副菩薩軀殼來盛裝，為他注入思維，讓他擁有了類似於人的思考能力，菩薩現在不一樣了！」
暗影格外恭敬：「是的，從您一開始打算創造這位菩薩，我就知道一切都會不同。」
「只存於想像中的虛幻之佛，就像無法觸碰的鏡中之花。佛和花，都是只有親自觸碰，親眼見證，才有意義——」
黑衣人滿口欣慰：「用人的思維和性格，來束縛這位本質混沌、混亂的神明，僅憑孔雀明王的神性還不夠，他需要更多的被認知，被束縛。」
「擁有人的思維，利用人性來引導他，就是對他束縛。」
「而不斷被人所認知，讓他接受人類所信仰賦予的性格，能夠有效地馴服他的野性、無知、愚痴、混亂。」
「將他導向我所預見的方向，你看！他現在已經被軀殼和思維改造束縛了，他會變成我所希望的那個模樣——」
「他會是佛——我親手造出的佛——」
黑衣人的目光，再度轉向暗影：「方才提到的那事，如今安排的怎麼樣了?」
「消息已經傳到陳夫人耳中，相信再過幾天，就會來了。」暗影湊近，低聲回答。
「我想和安平郡公見個面，可以安排嗎?」
「可以，五天後，應該有空。」
黑衣人叮囑：「這件事對我十分重要，不可馬虎，更不可出任何差錯——你不是說，還有其他事要報告嗎?」
「正是，京城的伏龍寺有一位從西域來的術士，相傳他法力奇高，我想您也有耳聞——」
「就是在西門外的官棧，解決屍魔事件那人嗎?」
「正是，此人頗具本事。」暗影提醒道。
「嗯。」黑衣人點頭后，發出得意的笑聲，「名喚留孫利陀吧?」
「是的，正是那人。」
「聽導性和導勝說，此人是一個頗具文才的人。我也耳聞他有西方秘法傍身，能令神鬼辟易，還說要建立新寺，會會中土的高人。」
「會會高人？既然如此，如何還不誘導他來這裏呢——」
暗影回答：「聽導勝說，這個留孫利陀經常出入教坊院肆，他也不敢確定此人是否有真本事。萬一壞了事——」
「喔？他——經常前往教坊嗎？」黑衣人自語。
暗影點頭：「是的！祆教與摩尼教徒，跟他走的也挺近。」
「聽說他的神變極為出色，他經常施法召喚神佛現身，已經闖出了莫大的名頭。」
黑衣人笑道：「很好！你想辦法，把他引過來。加上他，還差一個人，你想辦法解決！」
此時已經快要黎明，孔雀明王抬頭看向天邊的一抹淡淡蒼白，虛空流出來的清水全部朝他腳下匯聚。
蓮花收縮，徐徐消失不見，飄舞的美麗櫻花瞬息間散盡。
孔雀明王腳步未動，但身往後緩緩退，他背後千萬條潔白尾羽輕盈地搖動，宛如舞蹈般顫動。
羽毛釋放出不可計數星光，撒向塔下密密麻麻的人群。
孔雀明王舉起右腳，左腳踏在半空。
「我該回去了——」孔雀明王的身體浮上天空，腦後明月飛升至塔頂上空，化作巨大的輪光，灑下柔和的月輝。
孔雀明王身後潔白尾羽優雅舞動，在月光下緩緩升空，一步一步向塔頂的月輪走去。
櫻花鋪成無暇的階梯，一束束花瓣飛舞，環繞着孔雀明王升上高塔，然後又往上升去。
菩薩那發光的身體，被輕風吹動，突然消失在月輪之中。月輪急劇虛化，最終消失在天上。
所有僧人痴痴獃呆，向來時的路走回去，場面依舊詭異。
「菩薩——」黑衣人痴痴望了一眼高塔頂部，扭頭離去，消失不見，暗影也跟着離去。
當晨輝爬上山頭，根本塔前好似一切都未發生過。
李宣眼眉輕輕一動：「這個虛空異怪的智慧是人為賦予的，但是能將它改造成現在這副模樣，也是手段頗高。」
「異怪的思維一向極為混亂邪惡，我不相信簡單的人間軀殼和思維方式，能夠束縛住異怪的本性。」
「應該還有其他手段，得找到這種手段，參詳參詳！」李宣對剛才所見，提起莫大的興趣。
當初破解厲星海身上的血咒，馮鈺分出化身托塔天王，在樹林里收走了不少虛空異怪的黏菌幼體。
馮鈺說過他被封印之前，曾見過方士和魔神用虛空異怪的幼體，培養出許多怪獸，增加戰力。
那黑衣人塑造孔雀明王所用的神秘手段，很可能和馮鈺所說的來源於一處，若是找到了交給馮鈺，會有大用。
觀世音上前說道：「主人！屬下也曾見過異怪，但像今晚這般強大的，還是第一次見，剛才他說他被封印住。」
「那麼封印會在哪裏？能封印住異怪的力量，到底是何人所為？」
彌勒菩薩沉思片刻，忽然抬頭道：「應該是北天師道之前遺留下來的異怪。」
「曹魏到北魏時代之間，中土動蕩不安，鬼神異怪層出不窮，它們在背後不斷引誘人間掀起殺伐戰亂，世間一片混亂。」
「後來寇天師成道，建立江北三十六治，肅清人間妖邪。他率領九大弟子攻入陰世，將不服管教的鬼神殺的一乾二淨。」
「那一場戰鬥，還將那些藏匿在人間的虛空異怪盡數斬除，亦或是逐出世界之外。這一個，應該就是北魏之前遺留下來的。」
「它一定是在寇天師肅清人間妖邪之前，就被其他高手封印住。否則，憑它也難以逃過那場清洗。」
李宣點頭：「當今皇帝立國那年，相傳這裏一夜間湧出一座寶塔，估計就是這怪物重新出土，只是被錯誤的當成了祥瑞。」
「這麼看來，封印此怪的應該就是那座塔。可惜時光流逝，封印鬆動，才被它破土而出。」
「與封印有關的東西，很可能就是那尊毗盧遮那金佛和仁王護國經。仁王經被拿走，現藏在上密嚴寺做鎮寺之寶，金佛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