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千年老二

烈日炎炎，驕陽似火，天邊，兩大赤烏星散發着耀眼的光芒，將五州大地照的透亮通明。

位於巽州之東的東方城，今日正在舉行四年一度的城比。參賽的選手全都由東方城的青年才俊組成。

其中，以莫家的莫無雙和東方家的東方木呼聲最高。

莫無雙年僅十六歲，就成功破入氣凝中境，成為東方城繼東方林之後，第二個在二十歲之前達到氣凝中境的天才。

相比之下，對於東方木，這個被稱為千年老二的東方家次子，雖然只有十五歲，無論修為還是天賦，都比孿生兄長東方林差上許多。

最終的決戰來臨，東方木依然未能打破詛咒，慘敗於莫無雙，再次應驗了他千年老二的稱號。

東方木千年老二的稱號，可不僅僅只是說說。

從他剛出生的時候，只因為比孿生兄弟東方林晚出來一步，就屈居次子，成為了東方家族這一代的老二。

自此之後，東方木就好像中了詛咒一般，無論做什麼事，都要比東方林差上一籌。

為了不讓東方木徹底淪陷在東方林的陰影下，東方家主東方晟在東方林十歲的時候，便將他送到了巽州有名的仙宗——風雷宗。

本以為東方林走後，東方木就會崛起。然而，讓人大感意外的是，即便東方林離開，東方木依舊在城比中敗給了莫無雙。

這是詛咒，是上天給東方木的詛咒！

東方城所有人達成了共識，在他們看來，東方家族要沒落了，而莫家要崛起了。

「跪下！」

一聲雷霆般的怒吼震徹整個東方府，東方木的父親東方晟，一腳踢在了他的背後，將他送入了東方家族的祠堂。

東方木艱難地爬了起來，他感覺肋骨被父親踢斷了幾根，嘴角的鮮血順着下顎低落，染紅了衣襟。然而，東方木韌性十足，沒有半分叫喊。

「我堂堂東方家族，自先祖東方無敵創立東方城以來，就不曾像你這般落魄過。你與林兒一母同胞，他在十歲的時候便進入氣凝中境，而你已過十五，卻連中境都未達到，你如何對得起我東方家的列祖列宗......」

東方晟雷霆震怒，東方家族是東方城的創始人，無論是哪一屆的城比，第一人始終是他東方家的人，而如今東方家卻出了個千年老二，不僅讓他顏面盡失，更是讓世人覺得，東方城可能要易主了。

「稟報家主，獨孤家族差人前來拜訪，似乎......」

這時候，屋外忽然有人稟報，說是獨孤家族派人前來拜訪。

「獨孤家族這時候前來拜訪，定是沒安好心！」

東方晟長嘆一聲，不再理會東方木，徑直朝大廳走去。

聽到獨孤家族來人，東方木心中略有驚喜。他自小便與獨孤家的小女兒獨孤錦繡青梅竹馬，二人又定過娃娃親。因此，無論東方木多不開心，只要見到獨孤錦繡，一切傷心的事情都會煙消雲散。

然而，東方木在祠堂跪了不久之後，便又聽到了父親東方晟的怒吼，似乎是沖着獨孤家的人。

不知為何，東方木的心突然忐忑起來。

果然，不願聽到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因為東方木在城比之中的慘敗，獨孤家族認為東方家已經敗落，無法再成為東方城唯一的霸主，因此，獨孤家族前來，是為了取消與東方家族的聯姻，也就是說，他們是來悔婚的。

在聽到這個消息之後，東方木徹底心灰。城比的失敗，也只是讓他覺得自己還不不夠努力，然而獨孤錦繡的退婚，卻讓他如墮谷底，萬念俱灰。

他與獨孤錦繡自小青梅竹馬，即便沒有婚約，他也說過，非獨孤錦繡不娶。東方木對獨孤錦繡的感情，已經深入了骨髓，他覺得獨孤錦繡會陪着他走過一生。

不願接受現實的東方木，不顧父親的威嚴，狂奔著沖向獨孤家，他要去找獨孤錦繡，他不相信這是獨孤錦繡的意思，一定是獨孤家逼着她退婚的。

剛來到獨孤府門前，東方木卻被攔了下來。

「喲，這不是東方家的千年老二嗎？怎麼這麼狼狽！」

獨孤家走出幾個家丁，戲謔地盯着東方木，不讓他進入獨孤家。

「滾開！」

畢竟還只是幾個家丁，不可能是東方木的對手，東方木翻身跳起，便輕易地將幾人打倒在地。

「大膽，是誰敢在我獨孤家放肆！」此時，一位二十多歲的魁梧男子緩緩走出，站在了那些倒地的家丁身後。

「獨孤錦天，是不是你逼着錦繡退婚的？」東方木質問道。

面對東方木，獨孤錦天不緊不慢地走上前，順便還將擋道的家丁踢開，悠悠道：「退婚？東方木，哦不，千年老二，你覺得你配得上我們家錦繡么？」

「你！你難道不是上屆城比的第二？」

說起來，獨孤錦繡要比東方木大上許多，而他也正是上一屆城比的第二名，敗給了東方家族的東方懷心，也就是東方木本家的一位堂哥。

面對東方木的反駁，獨孤錦天怒不可遏，瞬間一拳衝到東方木的面前，拳力正中小腹。來不及防備的東方木，被突然的襲擊震得生疼，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

「同為第二，差距怎麼就這麼大呢？」

獨孤錦天一腳踩在東方木的腿上，撫了撫自己的拳頭，很是愜意。

「別忘了，你是受了上天詛咒的千年老二！」

說完，獨孤錦天又補了一腳，將東方木踢得撞到了門前的石獅子上，這才轉身回到了獨孤府。

大雨傾盆，當是應景。

在與莫無雙的大戰中，東方木已然受了不小的傷，回家之後，父親的一腳踢斷了他的幾根肋骨，如今又受到獨孤錦天的重擊，他的身體不堪重負，已經很難再站起來了。

被大雨沖刷的髮絲散亂，東方木嘴裏不停地呼喚著獨孤錦繡。可是，無論他怎麼叫喊，獨孤家的大門始終緊閉。

直至午夜時分，天空的雨不僅沒有一絲的減小，反而還響起了炸雷，面對那些能將夜空都照亮的粗壯閃電，東方木恨不得自己被劈中，那樣就再也不會這般痛苦。

他的聲音已經沙啞，只能輕微聽到他的呼喊。或許是他的不屈感動了獨孤錦繡，獨孤家的大門終究是再次打開。

獨孤錦繡一身鮮衣，旁邊的丫鬟為她撐著傘，在夜空中顯得格外嬌人。

當看到獨孤錦繡的那一瞬間，東方木露出了難得的笑容，只是，他卻未見獨孤錦繡的笑容。

「錦繡，你不開心了嗎？是不是他們又欺負你了？我替你出氣......」即便是此時，東方木依然還在想辦法讓獨孤錦繡開心。

以往的時候，只要是獨孤錦繡不開心了，東方木都會想方設法地去逗她開心。然而這一次，無論東方木怎麼說，獨孤錦繡也沒有露出一絲的笑顏。

「東方木，我要和莫無雙成親了，如果你能祝福，我會很高興的。」

小心地躲在傘下，獨孤錦繡縮了縮腳，淡淡地說道。

天空炸起一聲驚雷，恰如東方木聽到這個消息的心情。

他怔怔地望着天空，久久不能言語，雨水打在他的臉上，順着臉頰流下，沒有人能夠分得清，哪一滴是雨水，哪一滴是淚水。

「天冷了，我要回去了，如果你不祝福，那就算了。」

雨水終究還是濺到了獨孤錦繡的身上，她討厭這種感覺，準備招呼丫鬟回家。

東方木朝着獨孤錦繡的眼睛裏望着望，並沒有看到她心底的憂傷，他終於懂了。

「祝你幸福！」

拖着沉重的步伐，東方木艱難地朝着遠離獨孤府的方向走去。不知不覺間，他倒在了一座拱橋上，橋下的河水，因為大雨的原因，已經上漲了幾尺。

猛然間，一道巨大的閃電擊中了河水，被炸開的河水濺到東方木的身上，將他電的震顫，好在他不在閃電的中心，才不至於被閃電重傷。

如今的下場，一切都歸於「千年老二」的稱呼，甚至於東方木自己都開始懷疑，是不是真的受到了詛咒。

「去你的老天，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東方木指著賊老天，怒聲謾罵，他從懷中掏出了家傳的地階功法《擒龍真法》，這是他東方家族的立身之本，先祖東方無敵正是修鍊了這一功法，才闖出了一片天下。

然而如今在東方木的手中，卻沒能發揮出絲毫的功效。

「什麼破功法，不過如此！」

在與莫無雙的對戰中，東方木發現，他的《擒龍真法》處處受制，也正是因此，他才慘敗於莫無雙。

最後看了一眼，東方木甩手將《擒龍真法》扔進了河中。

然而，就在《擒龍真法》進入河水的瞬間，河面上突然泛起白光，緊接着，白光裂開，河水也被分成了兩截。

順着白光望去，底下又有金燦燦的光芒湧出。

東方木揉了揉眼睛，努力想要看清。

須臾之間，一位全身散發着金光的老頭從分開的河水間升起，只見他須白面善，眉宇帶着笑意，抬手顯出一本金色小冊，外形與東方木剛剛扔下的擒龍真法無異，老人看着東方木，盈盈道：「苦惱的少年，這本神級擒龍真法是你掉的嗎？」

老頭說完，依然笑盈盈地等待東方木回答。

「神級擒龍真法？我剛才扔下的不過是地級的，怎麼可能是神級，老人家，你看錯了吧？」

東方木訕訕，他可不相信會有人看錯這本功法。

不過，老人馬上道：「不會有錯，這本就是神級擒龍真法。」

說完，他又將手中的金色小冊遞給了東方木，讓他自己去檢查。

東方木接過小冊，拿在手中沉甸甸的，的確與他剛才扔下的不同，翻開第一頁，裏面的口訣心法也完全不同。

「這不是我扔下的那本。」東方木又將小冊還給了老人。

「那這本天級擒龍真法是你的嗎？」眨眼間，老人的手中又出現了一本銀光閃閃的小冊子，依然與擒龍真法的一模一樣。

如先前一樣，東方木拿在手中翻了翻，搖了搖頭，將銀色的小冊還給了老人。

直到這時候，老人才從懷中掏出一本濕漉漉的小冊子，看起來已經被水沖爛了幾頁，當東方木接過小冊子的時候，他才確認，這本才是他剛剛扔下的擒龍真法。

「這本才是我家傳的功法，不過對我已經沒用了，即便我修鍊到最後，也無法打敗莫無雙。」與莫無雙交戰之後，東方木知道，自己用擒龍真法永遠也無法勝過莫無雙。

「好，很好很好，果然是天性純真的孩子。因為你的純真，我將把這本天級擒龍真法和這本神級擒龍真法全都送給你了。」

說完，金色的老人便消失了。

抱着三本擒龍真法，東方木怔怔地望着河面，有些莫名其妙。

不過，待他認真地翻閱了天級擒龍真法和神級擒龍真法之後，東方木徹底震驚了。兩本功法中所講述的，遠遠超越了地級擒龍真法，尤其是神級擒龍真法，東方木感覺，完全就是為他量身定做的。

短短的半刻鐘時間，運用神級擒龍真法運轉氣息，東方木感覺自己的修為就要突破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