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獸性

第三十一章 獸性

小花鑽入女人的懷中,淚眼婆娑,有傷心,更多的則是害怕。

女人故作鎮定的安慰了一番女兒,隨即伸手查探男人的鼻息,發現他竟然沒了呼吸。

女性本弱,為母則剛。

她不敢報警,索性心中發狠,毀屍滅跡。

等陳東返回店鋪,已經是正午時分。

讓陳東感到意外的是,店鋪大門緊閉。

陳東帶著疑惑,試探性的敲了敲門。

小花顫抖抖的打開一道門縫,她那張枯黃的小臉上滿是恐懼,猶如白天撞見厲鬼一般。

陳東心下一突,快步走進店鋪。

一股刺鼻的血腥味迎面襲來,映入眼帘的是一副滲人的畫面。

全身沾滿鮮血的女人手握一把開山斧,她的四周,堆滿血肉。

她將男人,分屍解體!

女人抬起頭,望向陳東,她微微一笑,笑的漫不經心,笑的充滿絕望,笑的讓人心碎。

陳東畢竟是一名殺手,面對眼前血腥恐怖的一幕,他心中波瀾不驚。

在陳東的追問之下,女人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言簡意賅的陳述了一遍。

陳東點燃了一根煙,在煙霧繚繞中,他的大腦前所未有的高速運轉,宛如一場風暴。

為了不讓女人和孩子坐牢,陳東開始了瞞天過海的計劃。

當務之急,就是清理現場。

陳東首先戴上一副手套,將男人殘肢斷臂裝進了早就準備好的塑料袋中,將屍體掩人耳目的塞進了店鋪外的那輛桑塔納後備箱。

隨即拿著男人的手機,開著裝有屍體的車,沿著一條人跡罕至的小路,尋到一處相對隱蔽的湖泊,確定四下無人,將車沉入了湖底。

做完這一切,陳東再次獨自一人去了一趟市裡,等到天黑,才重新回到鎮上的店鋪。

為了應付不久之後將要出現的警察盤問,陳東開始教女人和孩子的說辭。

陳東一再強調,心態很重要。

「警方有千條計,我們有老主意,你們只要按照我說的做,就沒什麼過不去的。」

隔一天一大早,也就是農曆八月十八。

陳東帶著母女二人乘坐長途車前往市區,去參加一名德高望重的大師講經。

實際上,大師坐堂講經的時間是農曆八月十六、十七這兩天,陳東他們今天過來,工作人員都已經開始清理現場了。

不過這難不住陳東,在他的運籌帷幄之下,一切都在按照計劃進行。

三日之後,警方接受到一名年輕女人的報警,說自己的丈夫多日未歸,手機也無人接聽。

警方迅速立案,因為這名失蹤男子,是局長的堂弟。

在局長的高度重視之下,警員們不敢怠慢,他們很快就查到了失蹤男子的手機信息。

根據記錄顯示,手機去過好幾個地方,最後在某個地方關機了,他的最後一次通話,是在農曆八月十六的上午八點鐘,信號顯示就在本地。

緊接著,通過交通管制錄像的排查,鎖定了男人駕駛的那輛嶄新桑塔納最後一天出沒的大致區域範圍。

警方傾巢出動,在有限的線索之下,展開了地毯式的搜查。

幾日的徒勞無功毫無進展,最終,男人的那輛桑塔納汽車被兩個下湖戲鬧的熊孩子發現並且報了警。

警方立刻封鎖了現場,並將車輛打撈上岸,最終發現藏在後備箱已經腐爛的碎屍。

原先的失蹤案頓時升級為殺人沉屍案。

消息不脛而走,引起了當地居民的恐慌和媒體的高度曝光。

一時間,滿城風雨。

警方經過不懈的調查,最終將陳東三人列入嫌疑人。

警方按照辦案流程上門盤問,陳東他們一口咬定,在農曆八月十六的那一天,他們去了市區,聽大師講經,根本就不在家,並且還出示了所有八月十七那天在市區消費的收據。

警方暫時沒發現什麼破綻,隨即將陳東三人帶到警察局。

儘管警方使出了很多手段,但這一家人口供一致,根本就沒有絲毫破綻。

不過正是由於他們的口供過於完美,因此在警方看來,這一家人全部在撒謊。

為了戳穿陳東的謊言,警方將所有跟這件事有關的人,全部請到了警察局。

但是這些人全部都說陳東三人是在農曆八月十六去的市區。

想要讓所有人都說出同一個答案,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且大師講經的內容,陳東他們全部記得清清楚楚。

尤其是陳東聲稱自己在八月十六號上午抵達市區的時候,還曾在自動取款機取過錢。

警方通過自動取款機的錄像,證實了陳東所說不虛。

案情調查到這一步,任何結果都在證明一件事情,陳東三人是清白的。

然而從警幾十年擁有敏銳職業嗅覺的局長可以肯定陳東三人一直在撒謊,但就是找不到證據,可把局長氣的不輕。

那麼這一切,陳東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呢?

局長畢竟是搞專業的,他經過縝密的分析,終於摸清了陳東的套路。

農曆八月十七號一大早,也就是案發的第二天,陳東得知出事之後,開著男人的那輛桑塔納,來到湖邊,人不知鬼不覺的沉車毀屍。隨後他乘車趕往市區,期間有可能將男人的手機趁機丟在某個角落,這也合理的解釋出為什麼男人的手機去過了好幾個地方,最後有可能手機沒電,在某個地方關機。如此一來,就營造出男人依舊還活著的假象。

陳東在餐廳訂了奶油蛋糕的外賣,然後又買了三張電影票,在返回的途中,他在大巴上買了三張車票,這些票據的日期都是農曆八月十七。

陳東之所以這麼做,是為了下一步做鋪墊,也就是農曆八月十八這麼一天早上,陳東帶著她們母子乘車來到市區,他們在講經的地方呆了一天,並且用假名字,預訂了大師講經的DVD,以便回去之後收看。

晚上住旅館的時候,陳東乘著經理不在,偷偷的把自己的名字,登記在了農曆八月十六那一天,而八月十八的當天,他登記的是一個假名字。

接下來陳東按照八月十七所做的事情,又帶著母女兩人重新走了一遍。所有的事情都在八月十八的那一天真實的發生過,但用的發票卻是陳東在八月十七提前準備好的。陳東這麼做有兩個目的,一是證明他們在八月十六和十七這兩天不在家。

第二個原因就是,為了讓她們母女兩接受警方詢問的時候,不用編瞎話,因為只有實話實說,才不會露出破綻。

為了能讓所有人給他們證明,是農曆八月十六去的市區。陳東在幾天前,帶著他們又去了一趟市區,並且跟之前的那些人再一次進行接觸,售票員,旅店老闆和餐廳老闆等等。

這些人早就記不清楚,陳東他們具體是哪天去的市區。那麼重點來了,陳東他們一唱一和,故意在這些人面前強調他們之前是在中秋節的第二天,也就是農曆八月十六來的市區。

這種強大的視覺衝擊太厲害了,所有人都在潛移默化中記住了他們一家人都是在八月十六的這一天來的市區。

不得不說,局長分析的相當精準,但遺憾的是,卻沒有任何的證據。

在陳東的運籌帷幄之下,母女二人瞞天過海,最終成功逃離了法律制裁。

母女兩人本身有罪,可如果沒有罪魁禍首的迫害,她們又怎麼會犯罪?

如果當初女人沒有極端的選擇毀屍滅跡,而是報警,真的就能得到正義的審判嗎?

究竟是什麼讓好人也會犯罪?是司法的腐敗,官商的相互勾結,還是濫用暴力執法?

是黑暗的世界讓人走向罪惡,還是罪惡的人讓世界變得黑暗?

在經歷波折付出血的代價,換來對抗高壓強權的勝利時,最終得到的是正義的伸張,還是罪惡的附加?

陳東不認為自己做的一切就是正義,如果這對母女與他毫無瓜葛,陳東絕對會選擇袖手旁觀。

同樣的,陳東也不認為自己做的一切就是犯罪。

他只是本色做人,角色做事罷了。

後來,失去男人的那位妻子自然是對陳東三人恨之入骨。既然法律無法制裁,她便喪心病狂的選擇了買兇-殺人,以惡制惡。

在這位妻子眼中,殺人償命,天經地義,她所做的一切,問心無愧。

某個夜黑風高的夜晚,十幾名殺手衝進了女人店鋪,將她千刀萬剮,隨即又偷偷摸進女人村上老宅,無情的殺死小花,那個剛剛過完十歲生日的可愛小女孩倒在血泊中,無助的抽搐。

一把水果刀帶著女人和小花的不幸,在陳東的手上瘋狂殺戮,嗜血!

血腥的畫面逐漸變的模糊,再由近到拉向遠方,由光明變成了無窮的黑暗。

陳東茫然四顧,不知身在何處。

一道筆直光束暮然出現,在這醒目的光束中,走出一道熟悉而又陌生的目鏡男子。

目鏡男子面對陳東,緩緩開口:「承平日久的人容易忘記,或者騙自己忘記叢林法則,生於憂患死於安樂。人不能總是吃素,適當的吃點肉才能強身健體,造物主給了人類一具雜食動物的軀殼,但飯吃太飽的我們有時候非得擰著來。失去人性會失去很多,可失去獸性將會失去一切,不要害怕心中的獸性,獸性也可以是捍衛人性的力量。朋友來了,有好酒,若是那豺狼來了,等待他的,有獵槍!」

陳東聽罷,若有所思。

緊接著,眼前再次天旋地轉崩毀瓦解。

也許是一個世紀的永恆,又或者剎那的瞬息,

足足昏迷三天的陳東緩緩睜開了眼睛,南柯一夢,宛如隔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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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體內有個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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