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話,叫然的人44

44話,叫然的人44

濃霧把我們和弔橋的那一端隔開,視線也和那一端分離,使人摸不清那邊的虛實。感覺現在的我們,就是站在南北半球另一邊的人們,你過不來,我去不到。

被濃霧包圍的弔橋內,傳來了討論聲,說:「有人掉下去了」。

「誰掉下去了?」。

「是賈同學摔下去了,她掉在了谷底下」。

「怎麼辦啊?我好怕啊,走不動了」。

忽然,又一陣痛苦的哀鳴慘叫聲從弔橋內傳來。接着,我看到一個黑影從弔橋上,掉在了谷底下。

雖然只有一瞬間,但是那下方的濃霧比較薄弱,我很肯定那是一個人類,正往那地獄深淵下投去。

「又有同學摔下去了」。

「老師怎麼辦?我走不動了」。

「李同學和趙同學,我腿軟了,我很怕」。

我聽到了老師的聲音,向弔橋內傳來,說:「這次是誰掉下來了?大家冷靜一點,慢慢的走,別急,別緊張」。

這谷底有迴音,他們大聲恐懼的喧嘩聲,都通過谷底傳到我們這一邊。

剛剛,他們是走到了弔橋的中心時,濃霧才包裹了整個弔橋,把我們分隔開。我想,既然道路已過了一半,他們也不可能中途放棄吧。而且,從聲音的距離來判斷,應該一部分的同學就在弔橋內的中心,所以我才能聽清他們的討論聲。

我能從他們的語言中感覺到他們的恐懼,那種像被挑斷手筋腳筋的感覺,使人在弔橋上癱瘓,不能動彈。

那惶惶不安癱軟的聲音,是由十幾個同學組成的音律,使人身臨其境的步入他們所處的世界。

聽聲音而言,有些同學越來越接近終端了,還有一些同學還在地獄的邊緣。

「啊」「啊」「啊」接二連三的慘叫聲從弔橋中奏起,這是代表着他們墜下深淵的宣言。

通過聲音得知濃霧裏的情況,「別擋住我啊,你怕死的走後面」。

「這麼膽小的話,別擋住我的路,跑後面去」。

「別說這種冷漠的話,大家都是同學」。

「滾開,別擋住我」。

「讓路,讓路,快讓路」。

「我給你讓路,別踩我」。

不用猜也知道,大概就是那些腿軟的同學,擋住了還有動力的同學。而那些有活力的同學,怕腿軟的同學連累了自己,所以才會發出這種具有冷漠的宣言吧。

所謂,人的本性嗎?

還有一些同學,可能都已經跟着死神去見閻羅王了。

裏面是如何天方夜譚的情況,我們也並不了解個一二,也不能貿然進入幫助於他們,說不定還擋住他們的路程。

這時,弔橋內出來了幾名的同學,感覺他們剛從地獄中出來一樣,攜帶着一副驚慌失措的神情,杵在了我的眼前。

30名同學,已經有一半同學,跨過了弔橋的恐懼冒險出來了,還有一半的同學還在裏面奮戰。

老師他也出來了,神情有點不太穩定,彷彿看到死神殺了人似的,一臉驚恐。

頓然間,天一陣入耳通鳴的打雷聲,「崩」的一聲大吼,彷彿把整個世界都被震碎了一般,讓人耳膜劇裂。

弔橋內又傳來慘叫聲,「啊」。

濃霧裏現在是一個怎麼樣的地獄呢?。或者說,那裏面的人已經都死了,只有幾具靈魂在那裏飄逸著。

「別抓住我的腳,快鬆開手」。

「救救我吧,我不想死」。

「我也不想死,你快點鬆開手」。

這一幕人性氓滅聲音,傳到了我們這些平安無事的同學中。

而在這些人中分為了幾派,有一些真的為他們擔心,有一些只是虛情假意的為他們擔心,還有一些與我何關。

而我,對於他們沒有同情也沒有冷言冷語,人類的生死挑不起我的情緒。

倘若,不是有了她們這些朋友,我希望現在在那裏的人,是我。

死也是我的願望,而受慣恥辱的人和吃慣辣的人一樣,一時間改變不了他們的生活方式。

俗話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我不會為任何人去死,我只為了自己的解脫而死。

老師拿着喇叭說:「不要擔心,我現在就進來救你們,你們不要亂動哦」。

旁邊一個戴眼鏡的男生,就勸說了老師,道:「老師不要進去了,裏面的情況是什麼也不知道,你進去也只是去送人頭而已」。

周圍的幾名女同學,跟着戴眼鏡同學的尾巴,道:「是啊,是啊,老師就不要進去了」。

老師嚴厲的回復了他們:「大家都是一個班級的人,都是同學,這是什麼話啊?我去去就回,你們在這裏等着我」。

當老師訴著完同學的思想后,準備踏進白霧包圍的天堂內,可他停下了腳部來。

因為,天下起了點點的雨滴,阻擋了他的步伐。而那微微小雨,正在慢慢切換成大雨登場的舞台。

「都下雨了,大家找地方避雨吧」人群中傳來了這句話,彷彿那弔橋裏面的同學,都形同虛設一樣,被人遺忘在腦後。

「啊」。

「王同學,還有錢同學你們都沒事吧?」。

「啊」。

「都下雨了,我不想死啊,快把手從我的腳部上放開」。

「別踹我了啦,我的手好痛啊」。

這和雨水慘合的慘叫聲,類似把自己生命中的吶喊,都用全部力氣叫了起來,直到枯萎的那一刻。

難道?應該不會吧?。

弔橋內先傳來了兩陣慘叫聲,然後再接二連三的傳來,「啊」,這通往地獄之門的死亡聲。

而後,白霧弔橋內一片的安寧,什麼的聲音沒有了,彷彿是被人清理完垃圾似的現場,一點複雜的垃圾都沒有。

「裏面的聲音都沒有了」剛剛那戴眼鏡的男生說。

「不會都掉下去了吧?」此時,一名戴着蝴蝶髮夾的女生說。

如今,現場被一片濃重的氣氛包圍,彷彿是辦理喪事一樣,怯走了同學們的笑容。

這猶如考試場的安靜氣氛,沒有人敢隨便亂動或者出聲音,怕有人被抓着說作弊了什麼。

橫雷下雨,它沖灑了我們的身軀中,彷彿是上天下的凈化之雨,要把我們身上污濁的罪惡感,都沖洗掉。

語純安靜死死的靠近着我,彷彿是我們是連體嬰一樣,黏在了一起。

這邊和那邊世界的舞台截然不同,因為這裏的佈景是樹林和岩石居多,那邊是泥巴的斷山層和岩石居多。

而我們這些剛從地獄走一回的人,正靠在這邊橋頭的樹林中,等待着老師發候命令。

這時,老師說:「雨下那麼大了,這邊不像那邊沒有樹木,靠在樹木這裏會有被雷打到的危險」,然後老師指著前方的一條路說:「你們從這一條一直往前走,就到熊貓山莊了。我在這裏等著弔橋內的霧停,確定沒有事之後,再去找你們集合」。

剛剛在安靜的考試氣氛時,我數了一下現場的人數,包括我們,只有17個人存活。

於是我們一行人,一路上都死氣沉沉的穿梭雨中,正前往那條天堂之路。

在我邃前的他們,只是一具捎帶着無魂的身軀,正在行屍走肉的沖著。

雨它越來越興奮了,下的比剛剛還要大,地下的泥巴路,也因為雨的侵略,而使的寸步難行。

我們一行人把長長的冬季校服,披在了身軀上,用來為自己遮風擋雨的道具,然後再快速的穿梭雨中。

他們跑的越來越快,把我和語純兩人落在了身後。

那攜帶着冰冷悲傷感的雨滴,飄打在我這虛弱的身軀上,使我想快點離開這個深淵。

我們兩人從雨天的大軍衝刺而過,像掉隊的社團成員一樣,抱着想快速歸隊的心情,尾隨着前方的同學們而去。

當我們兩個掉隊的成員歸隊后,同學們都死氣沉沉的站在了前方,而這裏是被一片被岩石包圍的空曠舞台。

腳下這片泥巴的大地中,周圍沒有鬱鬱蔥蔥的樹木,只有那一層層的岩石包圍着這裏,顯得格外的空曠。

我把背包放在了一塊石頭上,用校服外套擋住了雨水的進攻,語純也在一旁學習我。

旁邊的那些同學,一個一個都失了神似的,人人都神色各異的拿着自己的行李,杵著在雨天下的舞台中。

其中那些累倒在地的同學們就說:「怎麼沒有路了?熊貓山莊呢?,這裏周圍只有岩石和地上的泥巴,一個人影都沒有」。

這裏的場景,例如像一個足球場那樣似的,被密密麻麻的觀眾席包圍着。而我們,就是場上的足球員,觀眾席就是這周圍的岩石,把我們逼上了絕路的包圍着。

這時,老天爺停止它哭泣的眼淚,悲傷的雨水也離開了大地,可天還是那麼的陰濁清冷。

「雨停了」。

「是啊,雨停了」。

剛剛那個戴着眼鏡的男生說:「你們在這裏等一下,我去找找老師」。

那個戴眼鏡的男生離開了現場,往着我們剛來的路上離去,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我們眼前。而從他那瘦小的背影中,我感覺到他攜帶着死亡的氣息,而且非常的濃烈。

我看到有一股黑色的氣流,從脖子到腰部那裏,死死的纏繞在他身上。

應該是我妄想症,所導致錯誤的第六感吧,那裏有那麼多人死呢。

雖說是同班同學,但是我連他們的姓名,是姓什麼阿貓阿狗,或叫什麼東南西北,我都一無所知。而雨水也侵略了同學們身體,把他們身上的校服都弄的一塌糊塗。

而且,他們剛剛拿着冬季校服的外套,都用來披在身上遮住雨的攻擊,然後就穿梭在大雨的大軍里。

然而他們裏面的白襯衫,都濕透的能看到裏面的虛實,把內部貼著的衣物都顯了出來。

女生各樣五色繽紛的胸罩,都一一貼過白襯衣展現了出來。而語純,今天上方所穿的貼身衣物,是純白色的。

「別亂看」語純躲在我身後,用我來當遮擋物,對我說。

「我知道了」我。

我雙目並非有意去看他人,只是用來觀察現場的情況,來還原我身處在此刻的狀況而已。

這裏的女生是有十二個人,男生那方加上我,也只有三個人。

不在場的男生有兩名,一位是男老師。另一位,則是剛剛那個去找老師的戴眼鏡的男生。

而此時,站在旁邊的那兩位男生的目光,都對周圍進行了東張西望的觀看,不知把目光放在何處。

這時旁邊的女生,以為他倆在偷窺她們的上身,都對他們進行了嚴厲的批評,就連我,也被牽扯到了。

這時候,剛剛那個戴蝴蝶髮夾的女生,蹲在一個包包前,就說:「這個包包里有一個帳篷,我們來搭帳篷吧,然後換掉身上濕透的衣服」。

旁邊的女生們都一致說:「好」。

於是,女生們都並排起來遮遮掩掩的,去到了曠地的另一邊,搭起了她們的小家。

我們三個男生簡直就是被人嫌棄的垃圾,像賊似的被人甩到了一邊。

可我身體上,已經濕透的像一隻落湯雞那樣,身體都粘粘的,難以動彈。

雖然我很喜歡下雨天的旋律,可不太喜歡下雨天的悲傷。特別是雨水滴在身軀上的悲傷,彷彿使人喝了禁忌的毒水一樣,讓人精神錯亂。

被遺棄在一角的三個男生,正躲在一旁的小世界裏。這時,其中一個男生向我伸出手來,說:「你好,我叫張句」。

我也禮貌的握住他的手,說:「你好,我叫寄白」。

雖然我不太喜歡和陌生人交流,但是為人相處的禮貌,我還是學習了中國的禮儀,可不能給國人丟臉啊。

坐在張句旁邊的另一個男生,這時也向我伸出了手說:「你好,我叫王蠡」。

我用剛剛和張句交流的右手,握住了王蠡的右手交流,說:「你好,我是寄白」。

這兩個男生我在班級里見過,一直都是膩在一起,彷彿就是雙胞胎兄弟一樣。

他們是朋友吧,只有我格格不入的脫離了軌道。

張句對我說:「在班級里,我看你經常都是一人呆在角落裏,根本就很少和別人說話,還以為你根本就不想和我們交朋友呢」。

他說對了,我怕和人類交朋友之後,自己就會變成一個掏心掏肺的傻子一樣。到後來,還可能自作多情的被人類所拋棄。所以,我只希望當人類的演員,而人類當我的觀眾,維持着我演你看的關係,開開心心就好了,別認真。

我只希望和人類維持着塑料友情,不用真心,不用感情,過後就忘得一乾二淨。我也不怕被拋棄,又不用孤單一人,兩全其美,多麼的好。

然而,我卻擁有了友誼,認識了她們,如今我戰戰兢兢的害怕著,從那一天睜開眼睛,發現這一切都是假的。

忍耐著懼怕幸福的離去,接受眼前的幸福,是我如今能做的。因為,我想接受這一份小小的幸福權利,即使我沒有這個資格也好,我也想接受幸福。

面對陌生人的質問,雖然讓我內心懼怕無比,而我還是壓制着內心的心驚膽戰,冷靜的說:「因為我性格比較怕生,所以不太習慣和別人交流,不是我瞧不起別人」。

張句他回復我說:「你這個性格我懂得,其實我小時候也是這樣,別人就說我拽,其實根本就沒有人懂我」。

「的確是如此」我。

這時候老師和戴眼鏡的男生一起回來了,而他們兩人的神情都不太好,彷彿是被死神抽走了靈魂一樣,無色無味。而此刻,女生們也換好了身上的衣服,一個個都穿着休閑衣,站在了帳篷附近。

女生全體都換完了衣服之後,就到我們五名男生換衣服了。

在帳篷中換完了身體上的衣服,也把濕透的頭髮和身軀都整理好后,老師就拿着那喇叭宣叫,把我們所有人都召集在一起。

一行人都並肩而排,站成了一行的列隊,而老師就在我的眼前方。

他說:「我現在只有兩個不好的消息。第一個是,我一直在原地等著霧散去,等到白霧散去了之後,弔橋斷掉了。我想,那些弔橋內的同學都墜入谷底里吧。而第二件是,我們迷路了。剛剛在山谷中有一條分岔路口,本來是轉右了,可我記錯了,轉到了左邊,真的很對不起。而且,我們也無法回去了,弔橋它也斷掉了。我剛剛來這裏的路上,在附近看到了一個禁止進入的牌子。這裏應該是村民們用來擔柴的地方吧,這幾天是下雨天,村民一時半會是不會來這裏的,我們可能要在這裏暫住幾天了」。

我站的列隊中,左右兩旁的同學們都人心惶惶的討論著,各自有各自的理由和不安。

他們那不安的聲音,都一一投入了我耳中。

其中一個灰頭髮的女同學問:「老師,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啊?」。

老師回復她:「我們學校舉辦的修學旅行里,為了以防萬一,學校給了我幾個背包,裏面都有兩個帳篷。而且,你們剛剛換衣服的那個帳篷,就是我們學校的背包拿的。我剛剛拿了一個過來,也拜託了雲衡和曉涵同學拿了一個過來。一個帳篷能擠進去五個人了,六個帳篷夠我們住的了。我們在附近搭帳篷,安定好居所后,然後在附近尋找下山的路,順便找到掉在谷底的同學們,說不定還有人活着呢。然後,我給大家都分好一個隊伍」。

除掉了老師,只有16個同學,老師給大家分了三個組,五個人組成一組。

A隊五人,分別是《我》,王語純,《張雲衡》,洛曉涵,陸梨。

B隊六人,分別有,《王蠡》,王子妤,李心寧,陸小芸,李嫵,趙萌。

C隊五人,分別有,《張句》,劉心你,烏晴,林一兒,錢依蘭。

剛剛從老師點名后,我才認識了這些人的名字,然後我記住在一本小日記上,因為無聊才記住它。

不算上老師的話,《男生的人數和名字分別是,我寄白,張雲衡,王蠡,張句》餘下的人都是女生。

由於男生比較少,所以男生當了隊伍的領頭羊,我和雲衡則是A隊的領隊,其它的亦是如此。

之後,我們A組被老師派去勘察附近的地形,尋找一個出山的路口。B組則是跟着老師尋找掉在谷底下的同學們,C組就留在營地里分工做菜和找食物。

而我們的死亡遊戲,好像要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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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羅蘭的命運筆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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