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女孩的故事4

1

運動會在進行兩天後圓滿的結束，五班沒有拿到一面錦旗。班導在大家進行訓話的時候說：「行了，各位。運動會也開完了，心該收就收吧。咱們既然沒在運動上拿獎，那就一定要在學習上出頭！」幾句本該簡短的演講卻被班導扯成裹腳布。

放假半天！

這才是同學們真正關心的內容。

打球去！原本只約了周鵬一個人，可隔壁寢同班的房剛也要加入。算了，一起吧。

激烈的搶籃，碰撞，肢體上瞬間產生戰鬥的衝動！

「怎樣？」蕭木將球扔到一邊。

「技不如人就別在這丟人現眼！」

「你瞎了，到底是誰爛？」

「是你！不然還能有誰。」

「不服比比。」

「誰怕誰。」

六個球，蕭木贏了。

「服不？」

「開什麼玩笑？」

「我贏了，你還嘴硬啊？」蕭木不屑的笑笑。

「我承認你四肢發達行了吧。」

「你什麼意思？」

「不服比成績啊。」房剛歪著頭挑釁。

蕭木知道他是班級的第三名。緊握的拳頭有衝擊的慾望，蕭木知道不能出拳，不然，就代表認輸，就代表自己無能。

「等著！」

蕭木轉身離開球場，留下背後的房剛放聲大笑。

2

期末考按成績分配班級。而距離這個時間還有兩個月，蕭木決定作出前所未有的努力。

寢室十點會自動熄燈，但一樓的自習室卻是二十四小時有電。

每晚熄燈后蕭木都會踩著拖鞋到自習室繼續學習，燈光還算明亮，過了十二點，留在自習室的人就已經變得很少很少。留下一兩個繼續奮鬥的，這讓蕭木倍感自在，看著雕花窗外的明月，蕭木會時時擔憂一個人在煤城的奶奶，那個年過花甲的老人，將自己一手帶大的最愛自己的人，孤零零的呆著煤城的一座大院里。想到這蕭木就會充滿動力。

三點左右的時候，又困又冷，蕭木看著書上的字變的越來越模糊，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醒來時整個寢室已經恢復了生機。

白天上課的時候，會不自覺的打盹，常常聽到一半眼皮就開始打架。

這樣顛倒生物鐘的學習方法帶來什麼後果可想而知，但蕭木依舊固執的堅持著自認為正確的錯誤。

就在這個時候，班級里的佟雨被熱水燙傷，在醫院接受治療。

蕭木放棄了幾天的複習時間每天晚上都跟佟雨通電話說一些鼓勵的話。其實也是在變相的鼓勵自己。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蕭木再也沒去找過夏慕蕊。倒是張靈薔常常跟蕭木通電話，講一些她跟什麼彪的往事，再盡量套一些自己想聽到的話。其實，蕭木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期末考終於來了，蕭木信心滿滿的交了答卷。

一周后，學校進行提前分班，因為奧賽班有個慣例總是要在假期給優秀的學子們以特訓。這天，五班集體到齊，班導在前面拿著厚厚的一摞成績單賣關子。

「成績單先不發給你們。」班導面無表情。

心急如焚的蕭木有些心慌。

「下面我念一下對流到奧賽班同學的名字，聽到名字的呢，搬著你的書桌到外面集合！」這是一個讓人期待已久的消息。

「李雪！」班導的聲音上調了幾個分貝。

底下的同學開始竊竊私語，有的不舍，有的不屑。

「王鵬！」

「到！」

「雷鳴！」

「到~！」

「周鵬！」

「到！！！」

周鵬這個傢伙都能考到奧賽班？！！接下來肯定有我！蕭木暗念。

......

越來越多的人搬著桌子從教室里出去，蕭木開始著急起來！

暗暗的使勁發念「蕭木！蕭木！蕭木！！！」。蕭木不停的腦海里排練班導叫到自己姓名的畫面。

用力握緊的手心裡開始滲出黏黏的汗水。

「好了，以上的同學去見你們的新班任吧，不要給五班丟臉，記得常回來看看。」班導不舍的樣子就像是在嫁女。

可是這一幕刺痛了留下的人，特別是蕭木的自尊心。

3

蕭木是從別人手上奪下成績單的！

「語文112，英語106，數學36，物理...」

蕭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數學36？！不會是合錯分了么？這不可能！明明就將考卷所有的空白處都寫滿了啊！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成績？

一個個問號像是泡沫，飄在空蕩蕩的心裡亂撞。

「老師，我的數學成績是不是被合錯分了？」蕭木迫不及待的跑到班導的面前問。

「不可能，特別是你的成績，我看到的時候也非常吃驚，還特意給你重新加了一遍，沒錯，就是36分。」班導語重心長。

「不可能啊，老師。」蕭木有些失去理智的碎碎念。

「你不信我，可以去找你二嬸去查查卷子。」班導有些生氣。

「不能啊？」

「張靈薔的物理才答了8分，難道就你的成績出錯了？」班導話裡帶著譏諷。

蕭木沒再說什麼，也不理會班導的話裡有話。失魂落魄的走回座位，重重的坐在椅子上發獃。

不知道什麼時候，班級里的人已經走光了，留下一片狼藉的教室，和失魂落魄的蕭木。

蕭木覺得全身無力，快樂一瞬間就被抽離。站起身，覺得頭有些暈眩，碰倒了一張桌子也無暇理會。鎖了門，走下樓梯，穿過長廊，一個人離開被孤寂填滿的校園。

整個世界都是一直回蕩在耳邊的腳步聲。

行走，只是向前行走，沒有目的，不知疲倦的行走。

也可以稱為離開，逃跑。總之，世界上沒有角落留給蕭木自己跟自己對話，只有不停的逃亡，因為到處都是帶血的驅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