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她不是你媽媽
「那就好那就好，嚇死老娘了。要是他把你給認出來，知道了那件事情，老娘怕你連離兒都保不住啊！」
「可是留兒認出我了。」
陳珊妮滿臉疑惑：「留兒？誰啊？」
「我的兒子。」柏窈抬起頭來，狐狸眼中沒了嫵媚動人，只有心疼不已：「我的另一個兒子！」
見她這副模樣，原本前來興師問罪的陳珊妮都是一陣心疼，一把把她摟到了懷裡：「傻女人！你哭什麼，被五年不見的兒子一眼就認出來，你不是應該高興么？」
雖然話是這麼說，但是說著這話的陳珊妮語氣也跟著哽咽了起來：「別怕，知道他平安長大了就好，以後總會再相見的！」
柏窈泣不成聲，只能用力地點了點頭。
「只不過，莫尋好像到現在都不知道那件事情。他還是以為，留兒是他跟那個女人的孩子。而且……那個女人好像死了。」
陳珊妮的臉色分明有些震動，但是卻瞬間斂去，趕緊幫柏窈擦了擦眼淚，安撫道：「死了活著都不關咱們的事兒！柏窈，你給我記住，兩個孩子的父親是莫尋，但是母親只有你一個！等咱們治好了離兒，再去把留兒給找回來！」
柏窈聞言，只是搖頭：「不行，當初是我拋棄了留兒。而且，按照我跟她的合約，我不可以讓莫尋知道這件事情，也不可以再去見留兒。就算她死了，但是合約還在。」
說完，兩個人都陷入了一片沉默。
柏窈雖然心痛，但是當初這份合約，是她自己簽的，她也必須遵守，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唉……」不知道過了多久，陳珊妮才嘆了一口氣：「既然這樣，那你也別想了。只要兩個孩子都能夠健康長大，讓留兒呆在莫尋身邊也好，起碼過得好。」
柏窈才剛點了點頭，準備死了再去見莫留的心，公司的孫總便急急忙忙地跑了過來：「哎喲我的大小姐，我可算找到你了！快跟我走！」
說完，拉著柏窈就要走。
「孫總你這是帶我去哪裡？」
「莫氏的老大來了！人莫少說了，這次的合作案，如果咱們這邊的主理人不是你，就放棄合作！」
莫尋！
柏窈心裡頭忍不住突突了一下，想掙脫孫總的手時卻已經來不及了。
會議室的門一打開，柏窈就聽到一個清脆的聲音：「媽咪！」
這下，整個會議室都安靜了。
柏窈所在滙豐公司的高層這會兒也在場，從莫尋進門的時候他們就知道，他一直抱在懷裡的孩子就是他的兒子。
兩年前妻子故去，莫尋便一直獨自帶著孩子。
但是這會兒，這孩子居然叫柏窈媽咪！
莫留一下子撲進柏窈懷裡，柏窈一抬頭，便恰好對上了莫尋那雙足以攝人心魄的雙眸。
嘶，還是覺得好冷。
「咳咳，那個……柏窈啊，你快來。莫總說了，這次的合作非你不可！而且這次的合作案也是你做的，還是你來跟莫總談吧。」
高層一見他們倆人對視情緒微妙，再加上莫留賴在柏窈懷裡不走，便識相地站起來，把會議室留給了他們。
莫尋一揮手，身邊的秘書和助手便也跟著退了出去。
他坐在會議桌另一端，指尖仍舊轉動著那隻鋼筆。
「柏小姐，昨天留兒回去之後就一直大哭大鬧不吃不喝，哄不好。所以我只好帶著他來見你了，我說的話，希望你再考慮考慮。」
聽著字面，似乎莫尋真的是在求她，但是這冰冷的語氣，讓柏窈一瞬間覺得他是在跟自己談合作案。
莫留死拽著柏窈不放，她也只能把他抱起來。
雖然，她抱著莫留的時候，是真的不想放手。
可是她不能這麼做，她甚至都不敢直視莫留那雙馴鹿一般的眼睛。
「媽咪……」
莫留只會說這兩個字，一邊喊她，一邊把小腦袋湊到她脖子上蹭了蹭。
咽下心酸和難受，柏窈努力掛著笑臉走到莫尋跟前。
「莫先生，咱們兩家的合作案還可以再商議。但是這件事情，恕難從命。」柏窈說著，看了一眼賴在她懷裡的孩子，努力壓制哽咽道：「畢竟，孩子現在還小。按照您的合同來看，如果他一直把我當作母親，那麼以後若是知道了真相，只怕也會傷害到他。」
柏窈說得懇切，莫尋看向她的眼神也是別有深意。
她看著他那雙丹鳳眼，只覺得冷，卻看不清莫尋眼底到底是什麼樣的情緒。
只不過，她應該可以斷定，莫尋一定還不知道五年前的事情。
而那個女人已經死了，這個世界上知道這件事情的人也不會告訴莫尋。
莫尋始終盯著她的雙眼，似乎想從她的眼中看出什麼來。
但是半晌，柏窈始終保持著禮貌的笑意和淡然的目光，莫尋終於挪開了眼神，朝著莫留伸出了一雙手：「柏小姐說的對，是我考慮不周了。留兒，到爸爸這裡來，她不是你的媽媽。」
「媽咪媽咪！」
看到莫尋又要把他接過去，莫留抱著柏窈的手又緊了幾分，喊媽咪的聲音也急促起來。
柏窈的心一陣陣的抽痛，看著莫留驚慌失措的模樣，她只覺得鼻子和喉嚨一起酸脹起來。
但是她不能，她絕對不能表現出來，也絕對不能讓莫尋知道那件事情！
「莫先生，孩子交給你，我就告辭了。」
忍下宛如站在刀尖一般的心痛，柏窈將莫留塞回了莫尋的懷中。
任憑他再怎麼哭鬧，她都只是拒絕地轉過了身。
「既然柏小姐都已經這麼決絕了，那我也不強求。咱們之間的合同不簽就不簽了，柏小姐放心，莫氏與貴公司的合作還是會繼續的……」
就在莫尋打算徹底放棄與柏窈之間的合同，打算把莫留接過去的時候，門口突然傳來同部門同事的聲音：「哎喲柏窈啊，你兒子好像發燒了，他們幼兒園的老師把他送到公司來了。」
柏窈聞言，猛然回頭，便看到柏離跟著公司的保鏢一同站在會議室門口。
「媽咪，我發燒了……」
柏窈沒有回頭看莫尋，只是當門口的柏離抬起頭的一瞬間，她便聽到她身後的男人重重地吸了一口氣……